179：心服口服
人群中顿时有人不满意了，“瞧不起我们是吧？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会看嘛，有没有真本事还是个未知数呢，拽什么拽啊。” “老八，不得无礼。”金龙怒喝，“快，给赵兄弟赔礼道歉。” “馆主，不是我心高气傲不肯赔礼道歉，而是我觉得，咱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就被人给坑了吧。这两人是跟着那小子一块来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一伙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坑咱们呢？” “再说了，我就不信这真有人能看出别人的心思，把别人的路子分析的那么清楚。反正，我就是不服气。” 那被叫做老八的家伙长的很是魁梧，性格也很直爽，这让我想起了在木僵一行的老四，两个人性格有点类似。 这种人心直口快，有什么便说什么，不会藏着掖着，但是却没说什么坏心眼。 他能不顾及别人的眼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我就对他很另眼相看了。 以我现在的地位，不缺乏阿谀奉承之人，但敢说真话的，还真没几个。 我笑着看着那老八，说道，“哦，那你说，你要怎样才肯相信？” 老八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你要敢跟我过两招，并且能看穿我的心思，那我才是真的佩服你。” 看来这家伙跃跃欲试啊。 我说，“行，那我就赔你玩两下。” “老八。”金馆主再次呵斥道，“赵师傅，老八就是这脾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诶，金馆主，大家互相切磋一下，点到为止就好，不会有事的。既然老八兄弟想跟我切磋，我要是不答应，岂不是叫人打从心底里瞧不起了。” 金龙还想说什么，我便伸手示意他不要说了。 “这地方太小了，咱要不找个大点的地方？”老八挽起袖子，看样子是准备跟我好好大干一场了。 我说，“不用，这地方足够了。” 老八冷哼一声，“行，那一会要是把你磕着了摔着了，你的那些个朋友兄弟们，可别心疼啊。” “来吧。”我冲他勾勾手。 老八大喝一声，提着拳头就扑了上来，“拳法独特，但后劲不足，重心后移，腰身不稳，左右偏差太大，短板太多。倒！” 老八扑过来之后，我只有一只手抓住他袭击过来的拳头，脚顺势一勾，老八就被我放倒了。 跌倒在地的老八吃惊地看着我，很是不服气，一个鸽子翻身跳了起来，一记飞毛腿就朝我扫了过来。 “下盘松散，力道不足，你的主要力道都在上半身。短板，短板，倒！” 话音落，老八的身子被我一掌劈的落了下去。 这一次，老八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半晌都没有动弹。 我朝他伸出手，老八看着那只手，很快，将自己的手也放了上去。 我拉着老八，一下子将他拽起来。 老八惭愧地低着头，“哎，真是丢人现眼啊，赵师傅，对不住了。” 我笑着在老八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切磋而已，有什么对不住对得住的。” 老八哀叹一口气，“赵师傅你是真君子，我是小人啊，刚才要不是你手下留情，我的五脏六腑怕是都要被震碎了。话不多说，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哥。” 老八双手抱拳，朝我深深鞠了一躬。 我将老八扶起来，对着于蓝武馆的众人说道，“从今天开始，我，和我的兄弟，就是大家的兄弟。赵家武馆和于蓝武馆，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以后，还望各位兄弟们多多关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均朝我鞠了一躬，“赵大哥言重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入座吧。”我挥挥手，示意那件事过去了，大家不必放在心上。 众人陆续入座，但大家看我们的眼神，明显和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多了一份敬畏和崇拜。 而陆小凤和其爷爷就更不用说了，小家伙自从被我看穿之后，一直闷闷不乐的，刚才又观看了一场免费的比赛，更是唉声叹气。 “小凤，小凤……”老者顶了顶陆小凤的胳膊，“你，去给师傅敬酒去。” 陆小凤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将头低了下去，“我不去。” “嘿，你这孩子，怎么一点礼貌也没有。赶紧去，不然爷爷可要生气了。”老者将酒杯递给陆小凤，又是催促又是拉车的，可小屁孩就是不肯起来。 我呵呵笑道，“小家伙，你不是那么小心眼的吧？” 陆小凤看了我一眼，竟然爬到桌子上，“不要跟我说话，我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你们都不要理我。” “呦呦呦，小屁孩闹脾气了哈。” “我不是小屁孩。”陆小凤抬起头，撅着小嘴，气哼哼地说，“我都15了，现在是大孩子了。” 见他肯说话了，我就知道这小子已经不再自个儿生闷气了，这就好办多了。 “对对对，你是大孩子了，大孩子心眼应该更大才是，怎么能因为那点小事就闷闷不乐呢。来，哥哥敬你一个。” 这么多大人可都争先恐后地给我敬酒呢，我则主动地给他敬酒，让小家伙很是震惊。 小家伙更加惭愧了，犹豫了一会，终于端起酒杯。 “我……我……师傅。”小家伙突然大声地叫起来，“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小心眼的，不该自视甚高，不该那么嚣张。师傅，还请你以后多多管教，要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尽管责罚就是了。” 老者惊讶极了，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屁孩眨眼之间就这么懂事成熟了，激动的眼眶都湿润了。 我点点头，“你能有这样的觉悟，说明你本性不坏，只是调皮淘气了一些。只要你肯听我的话，我保证你以后将来定有大的作为。来，起来吧。” 我将陆小凤扶起来，和他碰杯，干了一下。 陆小凤打开了心结，心情顿时好了很多，话也比刚才多多了。 老者更是激动的不得了，这小子让他愁了十几年了，如今终于有人能管教他了，他能不激动吗？ “赵师傅，我再敬你一杯。哦，你可以以茶代酒。” “好。” 一杯而过，老者放下杯子，语重心长地说，“我们陆家到了小风这一代，就是一脉单传了，小风的父母死的早，只留下我们爷两相依为命。小风这孩子，天生不受管教，调皮捣蛋，随着我年龄越来越大，我是越来越管不住他了。” “我很担心，要是我那一天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这孩子一个人该怎么办。”陆天行话音刚落，陆小凤就抱着他的胳膊，“爷爷，我不让你离开我。” 陆天行轻轻拍着陆小凤的背，“孩子，爷爷老了，总有一天是要离开你的，以前你太小，爷爷不想跟你说这些话，但现在，有了赵师傅，爷爷也可以放心了。” “爷爷……”陆小凤抱着爷爷的胳膊，双眼通红。 “小风，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轻易掉眼泪？”我说。 陆小凤抽噎着说，“我一点也不爱哭的，但是，爷爷是我唯一的亲人，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爷爷陪着我。虽然我调皮捣蛋经常不停他的话，可我心里是有爷爷的。我害怕……我害怕爷爷要是离开我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们不觉得这样的场合说这种话不合适吗？都把眼泪擦掉了。”我说。 陆天行忙替陆小凤擦掉眼泪，而陆小凤也帮陆天行擦掉眼泪。 这一对爷孙互相擦眼泪的画面，还是挺温馨的。 陆天行吸了吸鼻子，情绪恢复了不少，“每次一想到这些事情就控制不住，让各位见笑了。赵师傅，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即希望小风安分一点，又想给他找个好师傅吗？” “小风这孩子天资聪明，我不想埋没了这孩子的天分，但又害怕他四处惹事，所以，我就想给他找个能管得住他的师傅，能帮这孩子一把。” “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二位，没想到你们正好开武馆招人，这可把我老头子给乐坏了。至于我怎么认识你们的，实不相瞒，我们和楚家原本是亲戚，但自从我们家落寞之后，楚家就跟我们不怎么来往了。” “他们狗眼看人低，早该有人收拾收拾他们了，我很佩服小赵师傅的胆量和勇气。所以，我带着小凤不远千里来到荣成。小赵师傅，这张卡你收着，这是小凤的学费。” 陆天行推过来一张银行卡，陆小凤当即叫起来，“爷爷，这可是我们全部的家当了，你……” 陆天行打断他的话，“这些钱，本来就是留给你的，爷爷一个老头子，能花几个钱。这卡带在爷爷身上，爷爷还不放心，留在赵师傅这，爷爷心里也能踏实一些。” 我将卡给其推回去，“这卡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至于小风的学费，你按照我们标准的收费去交就行了。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说，不要太杞人忧天了。” 我无法理解陆天行的行为，但可以理解他的做法。 人老了，胆子就会变小，特别是当你有所牵挂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