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伤兵营(下)
朱由校为什么抓着这么一个小官不放手,不是他想杀谁,也不是他要把这个锦州怎么样,而是他要给锦州几万大军传递一个信号。 那就是跟着朕有盼头,打仗的时候你只管一往无前,受伤了朕绝对不会放弃你们! 可不要以为这个收买人心的手段不重要,相反重视伤兵的那是可以起到奇效的,越是重视伤兵的老大越是可以得到这只军队的效忠。 这些士卒什么都不懂,大字不识一个,见到一个小官都能抖抖索索的说不出话来,在他们的心理早就已经形成了这么一个价值观。 那就是自己的命是最贱的东西,一点都不值钱,只要有人想要出钱就拿去。 那么这种人一般遇见了一个上位者还对他好的人,他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命给掏出来送给人家,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么贱的东西人家都能看得起自己,那自己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把自己最值钱的东西拿出来了,那自己最值钱的又是什么?唯有这一命而。 朱由校现在再做的就是要在他们心里形成一个观念,皇上是重视他们的,只要皇上还在就会一直关注着他们,不会抛弃任何一个士卒! 逐渐的在这些士卒心里形成,皇上就是他们的天,皇上的一切就是他们要守护的一切。 到最后只要皇上一句话,让他们立马就去死也是心甘情愿的,甚至他们还急切的盼望着能为皇上去死。 朱由校为什么知道这些,那是因为朱由校的太爷爷就是一个例子。太爷爷从小就在他耳边一个劲的灌输一个思想,那就是太祖他老人家说的一切都是对的,一定要拥护国家拥护党!只要国家和党一句话,奉献生命也在所不惜! 为什么太爷爷会有这种思想,盖是因为,当年他太爷爷就是一个泥腿子,没吃没穿天天给地主干活还要挨骂受冻,直到那支军队来了,他参加了进去。 一次负伤,太祖老人家亲自来看望,当时太爷爷激动的只顾着打摆子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从那以后他与他们的战友就无比的拥护太祖,不怕死不怕苦,唯恐不能为太祖做一点贡献,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不能为太祖去死。 说实话朱由校不明白这种奇怪的心理,但是这不妨碍他懂得怎么利用。 现在这些士卒的情况又比自己太爷爷好到哪去,甚至可以说更差,太爷爷的那种心理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更深。 这些朱由校从那天晚上自己发给他们一双棉鞋开始他就察觉到了,他能感觉到那些士卒看自己的眼神变化很大,大到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甚至朱由校有种感觉,自己一句话就能让他们为自己而死的地步。 所以朱由校当时就决定了,要对我忠于我大明的士卒好,只有他们才是真正会为了自己付出一切的人。 全天下思想最纯净的人,其实就是这些人被那些地主士绅最看不起的泥腿子,但是他们的力量也是当今最大的,谁能掌握着股力量谁就能换个天地。 朱由校自认为自己没办法掌握那些地主士绅,那么唯有掌握这些百姓了,掌握了百姓那些地主士绅再怎么蹦跶他也无所畏惧。 这也是学习了太祖的思想之后取得的一些总结,朱由校起名为泥腿子包围地主士绅方针。 朱由校派了几个锦衣卫跟随李松还去取账本。 取账本的途中,李松还的脑子在飞速的运转,究竟应该如何应对,看来皇上是盯上这里了,要是一个不小心让皇上看出了账本里面的破绽可就全完了,欺瞒皇上这可是欺君之罪,要杀头的,而且还有贪墨军饷在等着他。 于是下意识的他就想跑,可是比划一下自己肥嘟嘟的肚子,再看看身边几个身形矫健的锦衣卫,李松还觉得自己还是算了吧,不跑说不定还没事,皇上是什么人,每日处理朝政未必能懂得账本这点小事,可是自己一跑可就说不清了,没事情你跑什么? 还有就是锦州现在城门四闭,他能往哪跑啊。 “皇上账本在此!”马顺仔细的检查了账本没有问题之后,才把这厚厚的账本交给了朱由校。 朱由校接过账本开始翻看起来,他虽然不是财会之类的专业出生,但是好得是当了一个小厂子的老板,为了能看得懂账目也学过几天专业知识,所以自信账目有问题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只可惜当他翻看一看之后顿时心里凌乱了,这都什么玩意啊,这也叫记账!各种收支都记在了一起,看上去一团乱麻,这要是想把这个本账目理清,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精力。 当他翻到最新账目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不对,因为上面写着十日前伤兵营分几笔入了一百匹白布用了白银五百两,还有各种草药用了两千两。 朱由校可以保证自己绝对没算错,对数学自己还是非常有信心的,虽然这账目上记得很是杂乱,而已数目也不整,但是在计算器之下都不是问题,一切无所遁形。 “李松还你再给朕说说,这白布是多少银子一匹啊?”朱由校捧着帐篷笑吟吟的问道。 “白布!”李松还心里一紧,为什么皇上要提白布,难不成皇上看出来了点什么,没可能啊,账目自己做的可是清清楚楚没什么漏洞啊。 “回禀皇上,白布五两银子一匹。”李松还回道。 “五两银子?” “正是。”李松还点头。 “那朕自己知道的跟你有些不同啊,为什么朕听说的一匹白布不是五两而是三钱呢!”朱由校目光瞬间变得锐利。 “皇上臣不知啊,臣采买确实是五两银子一匹,还请皇上明察。” 查?查什么?为什么要查? 朱由校直接转头看向吴襄问道:“吴爱卿你可知道这白布多少钱一匹啊?” “回禀陛下微臣正好知道,这白布不多不少正好三钱银子一匹,我家夫人前两天才刚买了两匹,说是要染上色给小儿做衣服,正好臣在身边也听到了一些。”吴襄回道。 其实他哪知道什么白布不白布的啊,他就知道皇上说多少就是多少,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