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入道
“坐下吧！还等什么？你小子！一肚子坏水儿！老头子我？在你那到底是半斤还是八两？你自己看吧！” 老者一句话打破了僵持，雷鸣怔了神儿，不经意间眼神却停留在了那樽白玉杯上，杯子奇特的造型，上宽下窄，而整樽杯子竟似一种活物一般， “灵鱼！” 白色的樽杯竟似看出了一条半身灵鱼的形状，而远远望去，杯子上反射出的银白色光芒，雷鸣觉得闪闪发亮，莫非是鱼的鳞片。 老者枯瘦的手指在樽杯之上来回的摩挲着，显得更加沧桑神秘了 “坐！” 老者抚摸胡须的左手，陡然间横扫而出，仅仅是轻轻拂过面前，便有一股气流直接轰向了依然站着的雷鸣，这股气流竟也似灵鱼游水一般，来到雷鸣周围，最终撞上雷鸣的肩头，一股奇怪的巨力，竟让雷鸣的双腿一颤，坐了下来。 “哎呦！—。。。” 雷鸣被老者强迫坐下之后，心中怒意油然而生，但是却是敢怒不敢言，瞪了面的前老者一眼，不过碍于老者的威压，只得乖乖的挪动屁股，坐直了去。 “哈哈哈哈！臭小子！感觉如何？老夫我可是先饮二两，你觉得这二两？可还好？” 雷鸣听闻老者所言，再看老者的樽杯内，确确实实是少了一成左右的黑白双色液体，这证明老者似乎并没说谎。 “说吧！你想怎么样？” 雷鸣先前被人借手，斩杀了万千活生生的人，更是在墓葬空间内，染尽了鲜血，本来就是心怀怒意，现在又被人强行按在这里，虽然惧怕老者的威压，但是却也不给老者好脸看。 “哈哈哈！果然是个小孩子！” 老者将右手的樽杯放在了玉石台子之上，双手合掌，轻拍两下： 啪啪—- 只见随着老者的拍手，那水面上的白色雾气竟是显现出人影，而且就体型来看，竟是妖娆婀娜的纤细身姿，但是紧接着白色的雾气缓慢飘散后，却是没有任何东西，水面上依然是空无一物。 再观老者，笑意盈盈的看着雷鸣，而雷鸣再看那摆放在老者面前的樽杯，此时却是早已不见了踪影，而换之出现的是另外两盏樽杯，形状依然是半身灵鱼一般，但是这一次却是两只杯子，黑白双色，而黑色的杯子，此时放在雷鸣面前，白色的樽杯放在老者面前，里面的黑白色液体，清晰可见，黑色杯子内盛满黑色的液体，白色杯子内盛满的白色液体。 此时黑色樽杯内盛放的液体，雷鸣仔细看去，黑色浑浊，似乎内部有着什么一般，不断的蠢动着，而整个樽杯不断有着黑色的气息溢出，远远看去就有一种万分危险的气息。 雷鸣再观老者面前的那杯白色液体，白色雾气不断冉冉上升，但是仅仅是流入雷鸣鼻息间的那种醇香，就已经让雷鸣陶醉无法自拔，雷鸣可以肯定，先前自己嗅到的香味，那种可以充盈身体的力量气息，正是这白色的液体。 “老师！我—饿—了！” 雷鸣直言不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者面前的那杯白色液体，老者眯缝着双眼，饶有兴趣的看着雷鸣，这饿了的话，雷鸣已经说了不下三次，老者眼咕噜一转，早就看出了雷鸣那点小心思 “臭小子？你？确定？不要面前这杯？” 雷鸣看了看面前的黑色樽杯，撇了撇嘴道： “不要！我看您那杯挺好的，您刚才喝的就是这个吧！” 雷鸣话音落下，只感觉雷鸣面前一阵香醇的清风拂过，面前的黑色樽杯竟然凭空悬起，缓慢向着老者方向飘去，而另一边，老者面前的白色樽杯也悬浮起来向着雷鸣面前飘来，而在雷鸣看来，更像是有人端着这两盏樽杯一般。 啪嗒— 一声清脆的金响，白色樽杯落在了雷鸣面前的石台之上，老者面前的黑色樽杯也落了下来，老者拿起了黑色樽杯，放至鼻尖，嗅了一口，淡然道： “臭小子！喝吧！这就是你所想要的东西！” 雷鸣看着稳稳落在自己面前白玉石台之上的白色樽杯，这确实是自己想要的，所以毫不犹豫，端起了杯子，雷鸣伸出右手，触摸上了那樽杯的边缘，仅仅是刚刚触碰到杯子的边缘，便有一股白色的奇异气息卷了过来，气息盘绕雷鸣的几根手指之上，竟向着雷鸣的手臂蔓延上去。 老者正是元始尊者无疑，雷鸣再度通过余光打量着面前的老者，心有所想 “这老头子？这么好心？之前借我的手斩杀生灵，这一次？会这么好心？” 雷鸣右手端着白色的樽杯，眼珠子不停的打转，鬼心思在度作祟起来 “哎！老师？您说吧！这一次？又想让我做什么！” 雷鸣叹了口气，先前老者随风飘来的话语说的已经很明显了，生死尽在一壶间，雷鸣虽然不甚理解老者此作究竟何意，但是雷鸣不喜欢拐弯抹角，干脆直接挑明了。 老者身体微颤，竟似没有料到雷鸣会如此直白，老者将放在鼻下的樽杯放下，语气陡然让人捉摸不透起来 “呵呵！天意啊！天意！小子！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吧！你可知！你手中的是什么？” 雷鸣洗耳恭听，老者浅笑道： “你手中的樽杯名为阴阳！杯内的液体，叫做江湖！” 老者说罢，竟再次吟诗作赋一般道： “一朝生死破阴阳，生不由己荡江湖，饮尽人间悲和苦！血泪入口化魔煞！” 雷鸣听的不甚理解，但是这首诗词一般的字句之中似乎倒出了一些真谛。 “雷鸣！一入江湖！生在江湖！死在江湖！身不由己！尽在杯酒中！你！可还愿意？” 雷鸣清楚的知道，老者何意，当雷鸣被迫提起龙骨之剑的时候，血肉横飞之时，雷鸣早已不知不觉踏上了所谓的江湖之路，此刻老者再次提及，而此时摆在雷鸣面前的，就雷鸣感知，这是能让他在江湖中活下去的东西。 泥丸子从来没有考虑的余地，也不需要考虑，世事的不公，对泥丸子来说家常便饭而已，死了对泥丸子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 雷鸣眼神坚定，看着老者那面带微笑的面容，老者脸上似乎写着不愿，但是雷鸣却并未在意，端起面前的白玉石樽杯，一口饮尽。 啪嗒—- 雷鸣豪饮而下，将白色的奇异液体喝的滴水不剩，将樽杯猛然放下，撞击出金石的声音，十七岁少年竟豪放的不像少年。 “好！好！—-” “初生牛犊不怕虎！老夫果然没看错你！” 老者说完将杯中的黑色液体也是一饮而尽，而当老者再度将手中的黑色灵鱼樽杯放下的时候，整个石台上的摆设仿佛根本没有改变过一般，黑色樽杯再次奇异的出现在雷鸣面前，而老者面前的仍然是那杯白色的液体。 “这！—-” 雷鸣再次迟疑了，刚刚自己明明已经将那杯白色的液体一饮而尽，而那液体进入口内的感触，雷鸣还回味无穷，微甜，甘醇，更是入体便有一种温暖的力量在体内游走起来，先前被人控制强行砍杀生灵所受的伤，也在渐渐愈合起来。 但是面前再次出现了之前相同的黑色樽杯，而且这一次杯子已经悬浮起来来到雷鸣面前，似乎是有人在端着一样，更是有着一股异香的清风迎面而来。 黑色的液体依然是不断溢出黑色的气息，邪恶气息仅仅是眼见便可感觉到危险。 雷鸣向后侧了侧身子，避开了面前的黑色樽杯，感受过第一次饮下白色液体的美好，雷鸣毫不犹豫，摆了摆手，示意不要。 啪啪- 老者再次拍手，果然，随着老者的掌声落下，黑白樽杯再次调换，雷鸣喜出望外，轻车熟路一般，端起面前的白色樽杯再次一饮而尽。 “哈哈哈！—” 老者也再次笑了，将黑色液体一饮而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烟雾缭绕之中，一位少年和一位老者，仿佛老友一般的对饮，而二人面前的双色樽杯不断的变换着位置，斟满，喝尽，就这样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雷鸣感觉腹内饱涨，自己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喝下了多少白色液体，雷鸣也不清楚，但是感觉越来越好，身体充满了力量，而且感觉生命力也旺盛许多，仿佛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 啪嗒— 雷鸣再次饮尽一杯白色液体，黑白樽杯再次调换，但是这一次却不再有着漂浮起来，而是老者手中拿着那盏白色的樽杯伸到雷鸣的面前 “诺！喝吧！” 雷鸣看着这一次，竟是老者送来的，当然，老师亲自送来，自己也要守一些尊师之道，雷鸣伸出双手接住那杯白色的液体。 “我！—-我！——这不可能！—-怎么会！。。。” 雷鸣双手接触带那盏白色的樽杯，这一次却不像之前那般轻盈，反倒是重如铁块一般，雷鸣双臂用力，紧紧握住樽杯，但是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力。 雷鸣目光落在了自己伸出的双臂，雷鸣呆住了，双臂之上皮革枯皱，而且仅仅剩下一张皮囊一般，皮肤之上的死斑森森，这完全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