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这不算地狱
命不得走的毫无牵挂，那般顺口溜更像是说给雷鸣听的，命不得走到街道尽头，却也陷入轮回之中，但是那轮回世界在命不得面前竟脆如纸片，“黄泉引路幡”，随意晃动，“三世轮回境”便是打开了一个狭窄的出口，黑云十二人之一的轮回，似乎并不希望命不得在此多留，这出口更像是故意打开的。 轮回窃笑声，传彻整个街道，似乎是已经料定了胜局一般，但是命不得边走，面罩之下却也挂上了一抹邪笑，贴脸面罩之上的凹凸起伏，却是可以看的清楚。 命不得，再次摇动了“黄泉引路幡”，形似鬼魅，身法幻影，便进入了那轮回世界的尽头，消失不见。 黑城小镇内，一条百十米长的街道，青石铺路，却并非凹凸不平，反倒是那鹅卵石一般大小的碎瓣，拼凑出的道路，却显得有些异样的华丽。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络绎不绝，还是刚刚的地方，“天下第一锤”斜对面的一个角落，那里却并无人，倒是空间内一阵波动，角落里再度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此人身穿灰色粗布衣装，破烂但不邋遢，简朴之中带着一丝迷之不凡，头上戴着灰色头套仅仅留出一对鼻孔，这般奇怪之人，身后背着一个适应大小的竹箱子，来往的行人有说有笑，却并不在意，这人扛着一面幡旗，旗帜之上写着，天下第一！口无遮拦，数字，此人，迈着短步，融入了人流之中，渐渐消失了身影。 “三世轮回境”中雷鸣被人强行收了徒，却是有些不服，但是那神秘老头儿，说的理直气壮，更是那虚空爆栗之术，雷鸣说实话，想学。 “呃！。。。。那个！。。。。师傅！。。。。您老人家？为什么？盯上我了？难道？。。。。您要我？。。。继承您老的？手艺？。。。。忽。x，xx。。。卖剑？。。。。” 雷鸣嘴漂，差点说出来那不是卖剑而是坑蒙拐骗的行当，雷鸣也是不知这强势的老头子在哪，便也不瞎忙活，竟是再度一屁股敦在地上，双臂撑膝，两只鬼精的小眼，看着那插在地上没入一半的龙骨之剑问了起来，这般看起来，倒是有点邪乎，这少年竟然对着一把形状诡异的剑说话，而且还时不时的做出一副高深莫测，仔细研究的样子。 老头儿半响没说话，雷鸣算是对着那石中之剑，白问了，但这话似乎像是老头儿不待见雷鸣，或者忙别的去了，不回答也算情理，但有人却是听的真真儿的，却抢一句话，就跟能多长几两威风一般。 “老头子！装神弄鬼！还有你！臭小子！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悠闲！本座！原本是要杀了命不得！省的碍了本座的事儿，不过现在！我对你！倒是更感兴趣！小子！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做我的奴隶！我呢，可以保你不死！” “但是！你要替我卖命！利用你的御灵体质！去帮我杀人！至于功劳嘛！肯定都是我的！” “这第二个嘛！就是现在！死！” 轮回，猛然插了一句，竟将雷鸣的话劫了胡，雷鸣这一次竟沦为了口头上的奴隶，活着，就得卖命杀人，这个世界，雷鸣呵呵。 雷鸣并不在意，男子那阴森，略带幽深的声音，不男不女，没什么好说的，倒是话说回来，我雷鸣！现在可是有师傅的人！还是有师叔的人！更是卖剑世家！财大气粗，应该是跑不掉的，想杀我？岂又是你一句话？可行？狂燥！太狂燥！！ 雷鸣却是更狂燥 “刮耳！你可真的烦！选我做奴隶！你可要当心喽！神秘组织“黑云”是吧，小爷我也不吹牛，就凭小爷这一张脸，你那什么狗屁组织内的女人，都得给爷跪下，舔着爷！ “收拾了女人？男人自然不在话下，至于你这不男不女的？姑且算个异类！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做我的狗！每天呢，我杀狗！你啃尸体！至于肉么，有没有毒那便不晓得了！ “第二！还是做我的狗！若是日后，我遇到了狗，你就上去咬它，狗咬狗，反正没什么顾及的！毕竟！本是一家！” 雷鸣说的轻描淡写，眼神一刻没有离开那地面上的龙骨之剑，雷鸣盯着剑，那地面上的裂缝越来越大，而雷鸣觉得，这碎裂的应该就是这困住自己的轮回世界， “都特么碎了？你装什么呢？” 大放厥词，口无遮拦，雷鸣觉得，话语还不够刻薄犀利，便最后加了几句 “怎么样都是做狗！和你之前没差别，只是换了个主人罢了，想想好吧！你那什么狗屁鬼主，最多给你一些语言上的满足！然后呢？是什么样儿！你心里清楚！” “选我做主人！我可以让你每天都吃肉！啃骨头，还能杀掉你的同类！这买卖！我觉得不亏！” “你！。。。。你！。。。你。。。” 一连三个你，从那不男不女之人嘴里吐出，还真是有些怪异，倒是雷鸣，不怒，不笑，其实心里已经笑的，在地上滚了八圈，飞上天，再滚两圈，十全十美的开怀大笑，笑的肚子疼，换着方法笑，无法言喻，干脆在地上打起了滚儿。 “我。。。杀。。。了。。。。你！” 啧啧！多大仇，多大怨，也对！雷鸣这说话，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要不是先前命不得领教过雷鸣的毒舌功，恐怕，此时轮回还不至于这般惨，雷鸣先前那一通狠骂，直接是打通了嘴巴两边的阴毒脉络，左脉致阴，右脉致毒，那阴毒的嘴功源源不断注入舌尖之上，开口之间，不吐脏字，却已是脏人千里。 “呜呜呜——” 那轮回的话音落下，空间内竟陡然变了天，传来异样的声音，似乎是野狗发怒时的低吼，原本街道的平凡空间，此时光线正常却陡然变得暗淡起来，更似暮色降临一般，黄昏的暮色之中，淡黄色的光蕴逐渐洒向空间四处，少年依然歪着身子坐在地上，面前斜倚插着一把形状特异的剑，暮光洒向少年，少年身影此时竟和那柄剑的影子交错在一起，而这般看来，更像是天命注定一般，竟是一个大大的字迹。 雷鸣坐在地上也有一会儿了，站起身子，张开双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此时那地面上雷鸣的影子和那柄剑的影子竟隐隐形成了一个字 “天！” 此时天幕之上昏黄暗淡，空间逐渐变得诡静起来， “吓———” 一声惊悚的鬼叫传来，那天幕之上，此时竟有一双巨大的眼睛出现。 那双眼睛怒睁着，几乎占据了整个空间上空，凝视着下方的雷鸣，诡异的眼睛，眼角弯弯，涂抹着妖艳的颜色，像是女子的胭脂红妆，却是多了一些蓝绿的低俗颜色，而眉毛诡异的竟是连接在一起的，宛如一条黑色蜿蜒的长河一般，自眼睛的左边流向了右边，睫毛细长女子形态，而圆圆的眼珠是白色，两只眼珠之内的瞳孔，竟是一弯柳叶，一般，其中似乎蕴藏着无尽的玄奥，这般特异的眼睛看着雷鸣的后背，诡异声音，传出，更是诡异无比。 “臭小子！你是第一个死在轮回眼！暮葬！之下的人！你很幸运！成功的激怒了我！暮葬之下！尽数黄昏！很快你就会变成老头子！而且在这无尽的黄昏之中度过余生！最终化为一堆白骨！阿哈哈哈哈！” 轮回歇斯底里的咆哮着，雷鸣此时已经完全在暮色的笼罩之下，这暮色之力确实有些诡异，只见雷鸣周身的金色龙战铠甲，似乎在抵抗这暮色一般，金色光芒不断撞击那从空间上空洒落的昏黄，发出一阵阵震动， 乒乒乒——- 金属脆响不断传来，雷鸣周身有着龙战铠甲保护，暂时无碍，但是这暮葬空间内，周围的事物确实是如轮回所说，逐渐出现了凋零，街道原本残破的废墟开始逐渐风化，最终随风消逝，而更是那些在街道上行走之人，年轻的，变得白发苍苍，佝偻后背，女子更是面若枯骨，青春不再，而小孩子，也是一瞬间白了少年头，变成了个子极矮的小老头，而老人，则是行将就木，直接歪倒在街边， “呀—-呀—-呀——呀—-” 一阵阵惊鸣传来，空间上方飞下了几只黑色的食腐乌鸦，乌鸦血色的眼睛，血红色爪牙，那尖锐的喙上，滴着鲜血，挂着残破肉屑。 老人，倒在路边，那群恶魔直扑而下，咀嚼，撕扯，血肉穿刺的扑哧，扑哧声音响彻整个空间，令人作呕，随着那群乌鸦的飞散，之前血肉之躯的老人，此时已经成为一堆森森白骨。 砰！—-砰——-砰！—— 更多的人们相继倒下，更多的乌鸦，从天而降，欢欣雀跃，这般空间内，此刻竟如肉食地狱一般，惨不忍睹，血液、血肉、眼球、断头、残肢、断臂、五脏六腑、散落满地都是，人们面上戴着惊恐的表情死去，尸体任人糟蹋，毫无人性。 雷鸣刚刚站起身子，一股股恶臭袭来，闯入鼻息，雷鸣此刻并不怒，冷笑挂在嘴边，这般世界！雷鸣并不陌生，在金豆子的冷眼和杀戮之下，眼前的世界，甚至还要比那个世界要好上一些，雷鸣压低音调，眸光冒火，撕扯着声带 “还不够！还不够！还不够！这！不算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