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番外:婚礼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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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阮宝出生后第八个月。 地点:锡南国际酒店。 事件,人物,如下: 二月八号,黄道吉日宜嫁娶,媒体,是这样形容这一天,唐天王一脚踏进了婚姻的坟墓,从此,自求多福。 陆千羊听闻,嘿嘿一笑:呵,不去坟墓里入土为安,怎么,曝尸荒野吗? 丫的,她还不爽呢,要不是上了车,她才不补票,摸摸肚子,陆千羊很火大! 没办法,孕妇脾气大! 这有火,自然要撒不是?陆千羊扶着才两个月大,肚皮根本没鼓起来的肚子,走出了身怀六甲的感觉。 “各位,吃好喝好。” 这一桌,坐了八个姑娘,个个摇曳生姿,貌美如花,而且,个个心力憔悴,失魂落魄。 问为啥?这一桌啊,坐的全是唐易的绯闻女友,偏偏坐到一桌,搞得跟绯闻女友联盟一样。 陆某嘚瑟:“多吃点,我家唐天王的婚宴,吃了这顿可就没下顿哦。” 这话里有话啊。 白色礼服的美人挺了挺胸,撩了撩头发:“那可不一定。” 我擦,这胸器!陆千羊咋舌。 那美人旁边的美人帮腔:“这年头,离婚再婚的可多着呢。” 哟,这语气,酸的呀!陆千羊笑眯眯,挑挑眉:“高小姐,你干爹最近生意还好吧?” 那帮腔的高美人,瞪大了眼。 陆千羊摸了摸肚子,摆了一张贵妇脸,瞧了瞧那白色礼服的美人:“赵小姐,听说王导要拍纪录片,女主演找好了吗?” 赵小姐也瞪大了眼。 三言两语,两位美人花容失色。 所以说嘛,女艺人千万别惹狗仔队,尤其是像陆队长这种狗仔中的战斗机。高小姐和赵小姐都闭嘴了,是再也不敢造次了。 这时,同桌的美人插话了:“你在说什么?” 嘿,又一朵好会装的白莲花! 陆千羊不疾不徐,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拨弄了几下胸前的新娘礼花:“黎小姐,我听以前干狗仔队的姐妹说,你和黎记是兄妹呢。”陆千羊一脸惊讶,“还真没看出来,这么一瞧,我还以为是姐弟呢。” 女艺人谎报年纪很正常,谎报一两岁,那是谦虚,谎报三四岁,恩,很大胆啊,谎报五六岁嘛,不怕天打雷劈吗? 这黎小姐,胆大呀,不怕打雷啊。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黎子烟!”鹅黄色礼服的美人一掌拍在餐桌上,“我的丑闻是不是你曝出去的?” 这美人,正是前两天刚被扒出和已婚富商激情燃烧的女演员王雯,好巧不巧,扒出丑闻的那个狗仔队也姓黎。 黎子烟转开脸,眼神游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还狡辩,那天分明你也在那个酒店里,黎记者又是你哥哥,不是你爆的料还能是谁?”她笃定,“一定是你看上了我的角色,才故意害我!” 一众美人看傻了眼,竟不想这玉女花旦如此蛇蝎美人。 黎子烟死不承认:“你少信口雌黄,没有证据就不要像疯狗一样到处咬人。” 就是因为这次丑闻,王雯被导演换了,黎子烟就顶上去了,这口恶气,王雯怎么咽得下去,扑过去,一把揪住黎子烟的头发:“你这个贱人!” 像疯狗一样到处咬人啊。 “啊——” 一声尖叫之后,两个美人儿扭打成一团,桌布被掀了,汤汤水水洒了另外六个美人一身。 顿时,鸡飞狗跳。 这婚礼宴席,那是相当热闹啊,陆千羊端着下巴看了一会儿好戏,说:“让外面的记者进来。” 关琳是伴娘,刚去休息室把新娘敬酒的酒壶兑水,出来就看见这一幕,见怪不怪了:“你不是不想公开婚礼现场吗?” 陆千羊笑得贼兮兮:“嘿嘿,怎么说我和外面那些记者以前都是同僚,混口饭吃不容易,大老远的跑来啥也没拍到,我也挺于心不忍的,外面这么大太阳,我怎么忍心,我也是有同事爱的好吗?” 同事爱?关琳就笑笑,不说话,出去把外面的蹲点的记者请进来。 唐天王婚礼现场,八位当红女艺人,当众撒泼闹事!仅次于唐天王婚礼,这条新闻,可以排第二。 关琳五体投地了,这绯闻女友联盟就这么被陆千羊给整治了,等到美人的妆脱了,衣服乱了,头发散了,口红花了,记者拍够了,陆千羊吆喝了:“保安,保安。” 保安很惶恐,赶紧跑进来:“陆小姐。” 陆千羊抬起尊贵的手,指了指最外侧的那桌酒席:“这里有人闹事,拖出去拖出去。” “不是您让他们进来的吗?”说好的同事爱呢? “大喜的日子,多不吉利。”陆千羊嘴上的笑一收,“麻利地拖出去。” 得,您结婚,您最大! 保安用对讲机喊来一群兄弟,把记者们拖出去。 唐易换了身衣服出来,睃了一眼那一桌美人,问陆千羊:“怎么了?” 见唐易过来,那一桌美人,一个比一个楚楚可怜,怯怯地看着陆千羊,好不委屈,好不可怜。 演员就是演员,人生全是现场直播啊。 陆千羊瞟了一眼唐易,眼神阴森森的:“从今天开始,你睡沙发。” 唐易冤枉:“我要求上诉。” “驳回。” 陆千羊咬牙切齿,唐易苦不堪言:“你不能不让我申辩。” “看来你对睡沙发不太满意。”她耸耸肩,痞气地挑挑眉毛,“那地板吧。” 陆千羊刚怀了两个月身孕,孕妇脾气渐长,惹不得。 唐易乖乖认了:“还是维持原判吧。” 陆千羊哼了一声:“各位,继续好吃好喝。”然后抱着一壶兑了水的酒欢欢喜喜就去招待客人了。 “保安。” 保安头疼:“唐少。” 唐天王一脸不爽:“把那一桌,全部都拖出去。” 保安犹豫:“不好吧,那一桌可都是公众人物。”而且个个都是美人啊。 唐天王不耐烦:“我和她们不熟。” 不熟?当初一起上花边新闻的时候,可是一天一个轮流换着来啊。 诶,风水轮流转啊。保安再一次用对讲机把兄弟喊来拖人。 折腾了这么一出,婚礼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且看贵宾一号桌,坐的是宋少家一家。 阮宝刚八个月,长了牙,十分嘴馋,拿到什么就往嘴里塞什么,阮江西顾着照看阮宝,饭都没吃上两口。 宋辞不满,瞪了阮宝一眼,然后眼神一转,温柔地看着阮江西:“江西,你先吃点东西。”将自己的碗,盛了一小碗汤,放到她面前。 不等阮江西吃上一口,阮宝扭啊扭:“妈妈,要,要。” 阮宝才刚会说话,只会一些简单的字。 阮江西放下勺子,问阮宝:“要喝汤吗?” “要!汤!”阮宝好嗨,莫名地嗨。 宋辞脸一黑:“我来喂他,你先吃饭。” 阮宝一听,就要哭了:“不,不,”扑闪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阮江西,“妈妈,不,不。” 阮宝和宋辞,相处总是不太愉快。 宋辞直接把小家伙提溜出了阮江西怀里:阮宝嘴一瘪就要哭,宋辞冷眼过去:“再不听话,送你去外公家。”舀了一勺蒸蛋,塞了阮宝满嘴。 阮宝挤眼泪,一抽一抽的:“凶,凶。” “阮宝,”顾白从隔壁桌过来,笑着张开双手,“到舅舅这来。” 阮宝扒在宋辞肩上,小脑袋可劲儿往顾白那边凑:“啾,啾啾!” 阮宝七个月就会喊顾白啾啾了,现在却还不会喊宋辞爸爸,对此,宋辞很不爽,把阮宝丢给了顾白,去伺候他家江西吃饭了。 “啾啾,啾啾,”阮宝很委屈,“凶凶!” 阮江西笑,她家宝宝都会告状了。 顾白抱着阮宝坐在阮江西旁边:“来,舅舅教你念字。”他刻意慢慢咬字,“暴君。” 这含沙射影好明显的呀。 阮宝跟着学:“暴!暴!” 顾白心情大好,耐心地教阮宝:“暴君。” 阮宝挥舞着小拳头:“暴,暴!”然后突然就委屈了,泫然欲泣地转头,“妈妈,抱~” 宋辞扶着阮江西刚要转过去的头:“别理他。”给江西碗里夹了一块鱼,“江西,别光喝汤,吃这个。” 阮江西放下勺子:“宋辞,明天你带宝宝,我有通告。” 因为阮江西不放心别人带阮宝,若是有通告,便会让宋辞带,通常,父子两,都会不开心一整天,彼此看不顺眼,互相不理睬。 宋辞却说:“明天你陪我。”宋辞又夹了一块鱼,专心给阮江西挑鱼刺,“通告我已经帮你推了。” “为什么?” 宋辞理所当然:“我不喜欢你和男艺人上真人秀。” 为此,宋辞管阮江西的行程管得很严,除了对戏,基本不让她和任何男演员接触。 阮江西为难:“纪衍说电影需要适当宣传。” 这部电影,是纪衍第一次自导自演,纪衍虽不强求,但阮江西却很重视。 宋辞想了想:“那我陪你上节目。” 阮江西笑笑:“财经访谈吗?” 宋辞将挑好刺的鱼放在阮江西碗里,说:“新闻联播。” 阮江西:“……” 顾白笑:“宋辞,你开玩笑?”当央视是宋家开的吗? 宋辞冷冷瞥了他一眼,继续给阮江西布菜,然后一个电话打到秦江那里:“联系一下央视。” 顾白:“……”这土皇帝! 同桌的宾客都讪讪,不说话,反正也不是没见识过宋少宠妻,宠上央视也没什么,纪影帝这次要大赚了! 再说隔壁贵宾桌二号,坐了秦影帝和他秦家三宝。 “路路,你要不要喝汤?我给你盛。”白清浅很勤快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秦一路抱着秦桔梗,挑挑眉。 白清浅继续殷勤:“你要不要吃鱼,我给你挑刺。”笑眯眯地凑上去,“路路,要不要吃肉,我喂你。” 这讨好的样子,别说多狗腿了! 坐一边乖乖吃饭的秦大宝很开心:“我要汤,我要鱼,我要喂。” 白清浅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大宝,你这样是不对的,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教育完大宝,扭头,笑眯眯,“路路,来,我喂你吃。” 秦大宝摔筷子!妈妈搞特殊对待,她不开心! 白清浅夹了一筷子虾递到秦一路嘴边:“路路,你吃这个,味道很好哦。” 以前,她每次犯了错,都会这么殷勤。 秦一路严肃:“宝宝。” 白清浅心肝颤:“嗯嗯。” “说吧,又犯什么错了?” 白清浅指天:“我发四,我什么都没做。” 秦一路拧拧眉头,脸一沉:“坦白从宽。” 她最怕他家路路这一本正经教育人的样子了。白清浅低头,搅着手指,支支吾吾:“女神的电影要上映了,”声音小了一点,“然后我就帮着宣传啊,”声音再小了一点,“然后会里的妹子要福利,”声音细若蚊蚋,“然后,” 然后,就怂了,没声了。 看来这次,祸闯得还不小。 秦一路端着白清浅的下巴:“然后?” 白清浅滴溜溜的眸子转啊转:“然后我给她们发了点福利。” 又发福利?上一次她还把他的一天行程当福利发出去。 秦一路头疼:“发了什么福利?” “你的牙刷,枕头,杯子,拖鞋之类的。”眼神游离,四处乱飘,她好心虚哩, “还有呢?”秦一路有种不好的预感。 白清浅声颤:“内、内裤!” 毫无疑问,秦一路炸毛了:“白清浅!” 她耷拉肩膀,瘪瘪嘴:“我错了。”认错态度还是很良好的。 “错哪了?” 白清浅痛心疾首:“那条肉色的我最喜欢了,我不该拿那一条的。” “……”秦一路一口气堵住了胸口,他长吸一口气。“大宝,看一下桔梗,我和妈妈很快就回来。”把秦桔梗放进婴儿车里,秦一路转头,瞟了白清浅一眼,“跟我来。” 白清浅一副小媳妇的样子,赶紧跟上去。 这时,于景安拉着于景言敬了一轮酒回来:“大宝,你爸爸带你妈妈去做什么?” 秦大宝晃着小脑袋认真思考:“做教育。” 于景言倒了杯酒,笑得不怀好意:“少儿不宜的教育片啊。” 于景安一筷子过去:“滚一边儿去,你少教坏小孩。” 于景言不以为意:“教育要从小抓起。”他喝了一口洋酒,“大宝,来,我们去看现场直播。” 秦大宝好兴奋,推着婴儿车就要去,却被一个阿姨挡住了路,那个阿姨摇摇晃晃,都走不稳路。 “于景言。” 除了脚下趔趄,眼神迷离,关琳看起来很正常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喝醉了。 听说,伴娘被灌了好几瓶酒。 于景言将高脚杯中的酒喝了,打量她:“干嘛?” 她问:“有酒吗?” 语气十分一本正经,完全像个没事人。 于景言晃了晃手里的空杯子:“没了。” 关琳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 一个猛扑抱住了于景言,他刚要叫,唇便被咬住了,好大一股酒香味窜过来,直接醺得他晕头转向,竟忘了反应。 好半天,关琳撒手,舔了舔于景言的嘴角:“味道不错。”摇头晃脑,吆喝了一句,“服务员,再来一杯。” 说完,身子一栽,撞进了于景言的怀里,他傻了,双手僵硬地动都不会动一下。 秦大宝两眼放光,好好奇的:“景安阿姨,这就是现场直播吗?” 于景安一边瞧着自家傻愣傻愣的弟弟,一边用手遮住秦大宝的眼睛,说,“少儿不宜,大宝,快捂住桔梗的眼睛。”她长叹一声,“造孽啊!” 这是什么孽缘,昨天还听景言说,他要和关琳二度合作mv,这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啊。 老半天,于景言才回神,嚎了一嗓子:“关琳!” “别吵,我头疼。”咕哝了一句,她抱住于景言的脖子就醉死了。 于景言的脸,白了一阵,然后通红。 诶,又结下了一段‘孽缘’啊! 再看这桌隔壁,又是另一段‘孽缘’。 “柳是,我宿舍的水管坏了,晚上你帮我修。”林灿夹了一筷子狮子头,心情颇为愉悦。 这厮,还真不客气。 “第六次。”柳是面无表情,“这个月已经坏了六次。” 看来以后得换个理由了。林灿面不改色:“是吗?”她佯作气恼,“居然坏了六次,我回去就投诉那家商店,居然卖我这种水货。” 商店表示很无辜,又不是铁打的水管,怎么经得住顾客上帝用水果刀反复那样戳。 柳是只说:“我晚上有课。” 柳是的课程表,林灿背得比他还熟,他晚上有两节选修课:“没关系,多晚我都等你。”越晚越好,黑灯瞎火,啥事都好办。 柳是想了想:“我不去。” 可能因为柳是时常去林灿的宿舍,教师楼的老师们背地都说他两有好几腿。 林灿一脸可惜的样子:“那真遗憾。”她又夹了一块红烧狮子头,“我只好上你那去洗澡了。” 上一次,也是这样,她说水管坏了,去柳是那洗澡,然后穿了件很短很短的裙子走来走去。 柳是低头:“我去给你修。”耳根子有点红。 林灿一脸偷腥后的愉悦:“大恩不言谢,晚上陪你看电影。” 这厮,得寸进尺! 柳是暂时不想和她说话。 林灿自顾自说:“哦,婚礼结束后载我回学校。”她解释,“我车坏了。” 车坏了?呵呵! 婚礼结束的时候,林灿说去洗手间,然后就先出去了,五分钟后,柳是在停车场里看到她,正蹲在地上,用高跟鞋的鞋跟在戳自行车的轮胎。 柳是愣了好一会儿:“你在做什么?” 林灿一点被抓包的窘迫都没有,一个重力砸下去,然后就听见车轮放气的声音,她穿上高跟鞋,拍拍手上发灰尘,很淡定地说:“我戳轮胎啊。” 不戳破,怎么蹭他的车。 林灿闹着要骑情侣款,所以买了一辆和柳是一模一样的自行车,柳是那辆骑了两年一次都没坏过,林灿的才两个月,坏了七次。 柳是思忖了一下,推着车转身就走,不想睬林灿了。 林灿扔下车就追上去:“柳是,等等我,一起走。” 刚出了停车场,一辆灰色的跑车停在了林灿旁。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年轻的脸:“林老师。” 林灿推着车,挠挠头:“你是?” 男人十分年轻,看上去阳光又随和,他笑得腼腆:“我是表演系一七届的学生,我去旁听过你的编剧课程,林老师可能不记得我了。” 林灿很诚实:“确实不记得。” 男人有点不好意思:“我叫张榆林。” 虽然林灿也大不了这位张同学几岁,但为人师表,样子还是要装装的,林灿笑着挥挥手:“张同学你好呀。” 张同学又说:“林老师要去哪?我送你。” “我去——” 林灿的话被打断:“不用你送。” 林灿看了一眼推着车折返回来的柳是,笑弯了眸子。 张同学倒是吓了一跳:“柳、柳教授。” 林灿睃了一眼紧张兮兮的张同学:“你们认识?” “我的学生。”难得柳是多说了一句,“物理系的,修了三次物理概论都没有考过。” 这个有必要在这说出来吗?张同学瞬间无地自容了,教授大人,不用这么戳人痛处吧。 柳是又道:“资质很差,这次补考应该也过不了。” 张同学悲痛欲绝,一脸要哭的样子,伤口上还要撒一把盐,柳教授,不用这么绝吧。 林灿瞧着柳是,拖长了语调:“这样啊。” 柳是将自行车推过去,说:“上来。” 林灿欢欢喜喜就坐在了他的后座上,手十分自然地抓住柳是两侧的衣服,回头:“张同学,回去多看点书。” 张同学觉得很无辜,有种躺枪的错觉。 自行车骑得很慢,风很大,风吹得林灿张不开眼,她眯着眸子,月牙儿的形状,笑得好看。 她突然说:“柳是,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一句话刚说完,自行车一歪,就撞上了电线杆,车翻了,两人一同栽在了人行横道上。 林灿愣愣地坐在地上。 柳是却慌了:“有没有摔到哪里?”他扶着她的肩,眼睫颤得很快,“给我看看。” 林灿从未见过,他为了她这样慌张失措,眼睛一眨,眼泪就滚下来了。 一个人的独角戏唱得太久了,所以即便是一点点回应,也能让她感动地落泪。 见她哭了,柳是更慌了:“怎么哭了?是不是很疼?伤哪了?”他扶着她,小心地站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她突然起身,一把抱住柳是的脖子。 他又愣住了,耳朵又红了。 “柳是,昨天张教授说我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呢。”林灿笑着,歪着头看柳是,“我们要不要交往试试?” 柳是的手还扶在她腰上,不自然地收回手:“你先松手。”脖子红了一大片。 林灿不仅不放,还紧紧搂住她:“你不答应我就不松手。” 沉默了许久,他点头:“嗯。”似乎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她会对他耍无赖,会用尽各种法子耍流氓,只是他也容忍了那么久不是吗?至少,柳是只让她缠着他。 林灿想,也许他也是有些喜欢自己的,只是习惯了沉默,习惯了守旧,习惯守着自己一个人不让任何人介入。 而现在,他习惯了她,就像习惯了以前。 林灿擦了一把眼泪,笑着说:“柳是,我终于咸鱼翻身了。” 柳是推她的手:“先松手。” 他内敛惯了,不适应搂搂抱抱,可不比林灿脸皮厚得无人能及,她就是不撒手:“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我抱你天经地义。” “……”柳是皱皱眉,却没有推开她。 风正吹着,太阳真好,正是初春,路边的香樟树翻了新芽,春意阑珊。 她追着他走了近二十个岁月,人生,又有几个二十年,还好,没有蹉跎年华,她还是在最美好的年华里,牵住他的手。 或许还不够深爱,至少也无可取代。 机场。 停车场下,光线有些暗,纪衍取下墨镜,拖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婚礼已经结束了,我就不过去了,帮我送份礼过去。” 电话那头是经纪人。 “礼物我已经帮你送给唐天王了,你刚回国,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不用赶通告,已经取消了。” 纪衍拉开后备箱的手顿住:“为什么取消?” “宋少不让阮小姐和男艺人一起上综艺,秦特助还说,”经纪人觉得太不可思议,“宋少会带着阮小姐上新闻联播。”有钱有势就是不一样,这逼格! 纪衍笑:“宋辞真是够了!”关上后备箱,他走到车前,“也好,有宋辞出马,剧组宣传费都可以省了。” 身后,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站住!” 纪衍回头:“什么事?”光线有点暗,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只知道是个女人,十分高挑,带着棒球帽。 女人穿着马丁靴,踩在地面发出声音,她缓缓走近,说:“现在怀疑你和栖山路的一起杀人案有关,”隔得近了,才看清女人的模样,十分年轻貌美,短发藏在帽子里,露出眉毛显得利索又英气,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证件,说,“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将来警方都会作为呈堂证供。” 纪衍看了一眼女人手上的证件,笑了笑:“证件做得很逼真,你是我的影迷吗?要签名还是合影?”又对电话那头的经纪人说,“现在有点事,等会儿——” 突然,纪衍手腕被截住,身子被重力一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从肩下往上一劈,手机滑出手掌。 女人侧身,一脚踢起,转个身接住了手机,随即从腰间拿出手铐,拉着纪衍的手用力一扯。 “咔哒!” 一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纪衍被拷住了。 他惊愕了许久:“你知道我是谁吗?” 女人打量了他一眼,用从纪衍手里夺过来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用英语道:“局长,嫌犯已经落网。” 纪衍纠正:“我不是嫌犯。” 女人只是看了一眼车牌,又用英语道:“而且撞被害人的那辆车也找到了,我先带嫌犯回去审讯,让阿金尽快过来采证。” 纪衍重复:“我不是嫌犯。”前几日,他的车被偷了,想必是那一段时间里,出了茬子,“我是公众人物,不能去警局。” 女人面不改色,一点表情也没有:“去和法官说。” 纪衍细细打量女人:“你是谁?” 她抬起眼,说:“国际刑警,蔡素素。” 纪衍笑出了声,这真不是一场令人愉快的邂逅。 然而,不尽如此,一开始,谁又猜得到结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