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时间
在“曾经在你面前装逼的人”面前装逼，是怎样一种体验？ 人在加林塔，刚下神殿，熟……总之，王超从此刻的亲身经历可以得出，并没有什么装逼的快感，事实上他也并非出于装逼的需求，更多的是一种趣味。 有种世事轮回的复杂感慨。 这令他心中的某个念头，更加地坚定——随着距离未来某个时间点越来越近，这个念头越来越多地浮现在王超的脑海之中。 去南都看看。 在自己“穿越”来的那个时候，去南都看看。 看看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到底是怎么穿越的？ 王超发现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无法遏制。 还有那个指引他走上修行道路，送他前往包子山的神秘老者，究竟是谁？ 那个神秘的老者，似乎连龙神老伯都瞧不出他的“跟脚”，很难让人不在意。王超发现自己可能从未遗忘过这些经历，此刻将之从潜意识里再度翻了出来，就再也无法去忽视——为什么是我？王超很明白自己最开始就是一普通人，为什么那个神秘老者找上他？对方早就知道他是穿越者？甚至，他的穿越就跟对方有关？ 虽然也不是非要有一个答案不可，但王超确实想在那个时间点，去南都验证一番。 所以修行间隙，他问白猫—— “小猫，你多大了？” 即使王超在对方登上加林塔的时候，就下意识将对方脑海里的大致经历扫了个遍，但他确实不清楚这只白猫多少岁了。 因为—— “我也不知道……”白猫摸摸脸上的绒毛，有些难为情，“记不清楚了，而且我……对算术不太拿手……” 你这叫不太拿手？你干脆就是不识数吧？王超无语，又问：“超过一百岁没有？” 对方的记忆都是支离破碎的，大概是猫儿的大脑不太先进，记忆东西都是浮光掠影的，王超这堂堂神仙也算不清它的岁数。 “吓，我活了一百年了吗？”白猫吓一跳，“应该活不了那么久吧……” 王超却记得漫画里猫仙人对悟空说过，它是八百岁出头的年纪。 几番追问，缩短区间，王超确定面前这只白猫的岁数，大概在二十以内。 总之，还很年轻。 也就是说…… “还剩八百年。”初代神仙先生心中念道，复述了一遍，“还剩八百年……” “多少年？” 更上方的神殿内部，安宁与祖儿正在一个特殊的房间里，询问的是好奇的祖儿。 最近这段时间，她基本都跟安宁混在一起。 安宁闲来无事就喜欢捣鼓一些新鲜事物，实际上也是受到王超的影响。 王超捣鼓出了筋斗云、超神水、仙豆这些神奇的道具，她也受到刺激，好歹同为神明，不能落下。 比如如意棒，就是她根据自己从八卦炉的特性中继承的变化体型的法术，从而制作的玩具。 而她现阶段的课题，就是想在神殿里制作一间蕴含时空变化的房间。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就是觉得既然八卦炉有着时空方面的能力，不榨取一下剩余价值，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在神殿里修建这么一座时空房间，说出去也很厉害的样子。 如果能够成功，就算我王超那么厉害的家伙，恐怕也得对她安宁说一声佩服吧？ 想想就很振奋。 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这个时空房间安宁几百年前就在琢磨了，可是一直没有真正的进展。 不得已，只好求助神奇的祖儿。 从王超若有若无的态度，以及安宁自身的观察来看…… 这个从宇宙中来的袖珍女孩，她各种不可思议的能力或许根本就没有边界，只能用“心想事成”来形容。 不过，同样基于王超的态度，安宁觉得，恐怕是不能出于私欲，或者说功利心地去利用祖儿的。 你对她有企图心的话，恐怕祖儿的特殊体质，会直接免疫，根本不鸟你。 就像阿拉蕾那样。 糟糕的大人如果自以为可以利用天真的小孩子的话，恐怕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喔。 大概是这么回事。 安宁虽然不晓得阿拉蕾，也不知道龙神老伯，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差不多能够领悟到祖儿的“使用方法”。 那就是…… 既然不能利用，那就让祖儿自己产生兴趣，自发地帮忙，不就好了嘛。 安宁就是这么做的。 所以近些年，她有事没事就跟祖儿腻歪在一起，还总带她一起去神殿的“时空房间施工现场”，让祖儿看着安宁她遇到难题一筹莫展的样子。 这些“心机”其实仍然是大人的把戏，因此安宁还是有些心里没底的，不知道乖乖祖儿会不会“上当”。 她也没跟王超说过这件事，感觉蛮丢脸的。 不过今天祖儿似乎终于感了兴趣，她被安宁描述的“外界一天，房内千年”的构想吸引到了。 安宁感慨道：“如果有这样的练功房的话，那只白猫岂不是只需要一眨眼就可以学完武功了吗？王超也就有时间玩耍了……” 她眼角余光瞥肩头的祖儿，后者满脸认同“是呀是呀”点着小头。 心里有点惭愧，安宁愉快地得到了祖儿的帮助，只不过——就像每个童话故事里对小孩子耍心机的大人那样，安宁终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她预想中的“外界一天，山中千年”的房间没有完全实现，不止时间比例只达到了“外界一天，屋内一年”，还多出了一大堆的弊端…… 同一个人，一生只能进去两年，也就是相当于外界的两天。 时空房间内的环境极其的恶劣，首先就是大，而且是视觉上极其单调的空旷感，白茫茫一望无际，光是站着看一会儿都觉得让人胸闷，心烦意乱。 其次就是空气，氧含量稀薄到令人发指的程度，昼夜温差大得也可以堪比沙漠。 另外，任何食物和食材都很难在这个房间里保存，恐怕只有清水和面粉之类的可以长期储存。 最后还有一点就是，最终成型的这个房间的时空壁垒并不算多么坚固，安宁眼中怀疑，如果是王超在里面的话，全力一击说不定可以打出一丝通往外界的裂缝……安宁不得不扶额，这就是自作聪明的大人的下场啊！她无奈地带着祖儿离开了时光屋，这鬼地方她是不想呆了，多呼吸两口里面的空气都是折磨。 “真的只过去很短的时间欸！”祖儿一出门就感觉到不同的时间流逝，颇感新奇。 时间流转，加林塔上很快一年过去…… 这一年，白猫同学的修行没有任何进展，它甚至一整年都没有碰到哪怕一次过仙人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