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外壳与核心
留在墙上的一道刀痕。 其中蕴含的刀意,被引动激发后,斩破大地,直上苍穹,当场斩杀一头元婴期的穷奇。 沈健不由心驰神往。 当年留下这道刀痕的人,必然非同凡响。 尤其是,这道刀痕还不知道是多久前留下的。 昆仑山历史依旧,常年有强者出没,如果是近现代的人也就罢了。 如果是古时的遗迹,那当初留下这道刀痕的人,修为实力之强就更令人惊叹。 历经风雨岁月,光彩一如往昔,斩破时间长河的神来一刀。 “恐怕是古时候的可能性更大……”沈健若有所思:“而且,极为古老。” 他的视线落在那尊青铜小鼎上。 自己被青铜小鼎带来这里,青铜鼎同那刀痕,多半有关。 只不过,不是直接相关,否则一早就惊动刀痕了。 沈健怀疑,自这道刀痕里突然迸发而出的刀意,很可能是被他斩杀萧博成那一刀所引动。 那一刀,是沈健一身刀法造诣集大成之作。 在自身原有的刀法基础上,不断去芜存菁,一步步改良增强。 受叶觉碎梦诀的启发,融入神魂攻击。 这次多校联合教学活动里,听元极大学武修系刀法专业的老师讲课,学习元极大学有名的刀法之一,归元刀。 而除此之外,他还从那尊青铜小鼎上有大收获。 不仅仅是青铜鼎本身关于神魂法术的力量意境。 在这尊小鼎里,竟然还埋藏了几分刀法的奥妙。 鼎身上的纹路,似乎隐约展示一路刀法,一路化繁为简,大巧若拙的顶尖刀法。 这刀法埋藏的很深,很模糊,难以辨别,非常考验武道修士关于刀法的悟性。 悟性顶尖的人,才有可能从中看出那么一鳞半爪的端倪,门槛高得离谱。 但沈健则有不同感受。 跟燕冬雷交手过几次后,他发现,燕冬雷那精湛绝伦,狠辣霸道的无名刀法,正是源于这里! 只是比较古怪的是,燕冬雷的刀法给他感觉已经浸淫钻研不知多少年,完全不像是一个二十岁上下年轻人的火候。 但那刀法的源头,正同这尊青铜小鼎同源。 源自东蓬莱的遗迹,蓬莱海。 沈健揣摩青铜鼎,在刀法上也有收获,最终练成那披荆斩棘无所畏惧的一刀。 结果这一刀,却在西昆仑的遗迹,惊起了大动静。 沈健自己也极为意外。 但他能感觉到,自己这一刀,这与青铜鼎所记载无名刀法相关的一刀,确实与眼前刀痕中的刀意,有相似之处。 这里,似乎就是青铜鼎上记载无名刀法的源头。 更加深刻,更加直观,更加凝练。 沈健只是目睹着刀痕,就感觉自己在刀道上获益良多。 不过,体会其中刀意,他有更深感触。 自己和燕冬雷的无名刀法,虽然精湛霸道,但是相较于眼前的刀痕,似乎少了点什么。 有一种,眼前刀痕是正版,青铜鼎上是盗版的感觉。 或者说,青铜鼎上是初级版本,而这里的刀痕,是更进一步的产物。 其中刀意,更加精湛,更加雄浑,更加霸道,更加堂皇。 但是,最不同的地方在于,眼前这道刀痕散发的刀意,其中蕴含极为强烈的情绪。 那浓烈炽热的情绪,经历无数岁月也不曾消散减退。 以至于,沈健和燕冬雷参悟的刀法,更像是一个外壳,用来承载这恐怖的刀意。 或许正是那浓烈的憎恨、愤怒、悲伤等等情感,才让这道刀痕不仅仅刻在石壁上,也镌刻在时空中,镌刻在历史上。 仿佛这一刀,斩破了整个炎黄大世界,给这个世界留下伤疤,经久不愈,痕迹始终存在。 沈健看着那青铜鼎,叹息一声。 自己一个筑基期修士,斩出似是而非的一刀,居然就引动了这刀痕中的刀意。 这其中的力量意境,极为暴烈啊…… 刚才面对穷奇,逼不得已,不出刀不行。 否则他不会那么轻易尝试。 以一个筑基期修士的身躯借用这样的刀意,身体没像自己那把刀一样碎掉,实在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或许还要多亏那尊青铜小鼎帮忙承担了一下? 沈健来到青铜鼎帮。 可惜那一下之后,青铜鼎似乎有些怪。 自己同青铜鼎之间的联系仍在,但同青铜鼎的沟通,再无任何反应。 沈健手指轻轻碰了碰小黑龙的龙角。 小家伙懒洋洋闭目不动。 但通过御兽印,沈健得到回应,知道跟青铜鼎关系更密切的黑龙,现在与青铜鼎的任何沟通,都如泥牛入海,没有回应。 沈健在抬头看那道刀痕,他觉得原因应该在这里。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好像从这里出去,都有些困难。 刀痕所在的岩洞,似乎自成洞天,内外隔绝,像是一个独立的世界。 左看看,右看看,都不见有出口入口的样子。 沈健正琢磨的时候,突然感觉这岩洞动荡了一下。 “外面,有人想进来?”沈健很快明白过来。 方才斩杀穷奇那一刀,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肯定把附近不论人族还是妖族的高手都惊动了。 大家纷纷过来查看究竟,追寻到了这里。 石壁上那道刀痕,这时候倒显得好脾气了。 其中蕴含的刀意,只是稳守自身隔绝外界,并没有攻击外面试图进来的人。 但刀痕像是活过来一样,竟然再石壁上游动。 然后,这个岩洞似的洞天小世界,就随着刀痕一起在地底移动,摆脱外面的何老院长等人。 担心刀意突然暴起伤人,何老院长等人不敢追得太紧。 但如此一来,时间一长,他们就渐渐跟不上这刀痕。 那刀意斩杀穷奇时惊天动地,但此刻收敛起来,竟也滴水不漏,融于自然。 把何老一帮人甩开后,这刀意所化的洞天重新在地下静止。 沈健在里面不同音讯,不知道刀意甩掉了谁。 但方才刀痕移动时,又给了他不同感觉。 那些狂暴炽烈的负面情绪没有丝毫减退,仍然气焰滔天。 但刀痕移动间,却始终没有去攻击外面的冒犯者。 狂暴和节制,形成一种似美妙似扭曲的独特平衡。 “真的奥妙无穷,越看越喜欢,可是……”沈健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我该怎么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