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会会孙老爷
老夫人一声令下，全府上上下下齐动手。 一天两夜的功夫，所有的行李都已经打点妥当。 太阳还未出来，楚家门外便聚集了老老少少，大家的心情多少都有些沉重。 “玉儿啊，你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老夫人泪眼婆娑地望着楚玉，心中有千百句话想说，到了嘴边，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大小姐，若是真遇到危险了，您就保护好自己就行了，其他的都不要管。”柳如烟哽咽地嘱咐着，“就算是楚家没了也不要紧，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只要人在，其他的都不重要。” “祖母，柳姨，你们就放心吧。我现在已经不比往日了，哪里就那么容易受欺负了。倒是你们啊，一路上颠簸起来，可能会受不少苦，好在有安家的马车同行。” 老夫人点了点头，“约好了在城门口汇合。” 楚流云一直都是个不靠谱的，平日里大事小情基本都找不到他。此时，他一身轻便的装扮，站在老夫人的身后，看着自己这个女儿，心里是说不出的复杂。 这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可是十几年的相处下来，他们之间的父女之情也是真实存在。 以往，每次看到这个女儿，他的心里总会有种异样的感觉，总是会忍不住去想那个儿子现在怎样了。 可是如今分别在即，他是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把将楚玉拉到自己的怀里，痛哭了起来，“玉儿……这么多年，爹都没有照顾好你。如今又是大战在即，爹却把你自己扔在这里，爹……” 有泪水滴落在了楚玉的额头上，这一声声的呼唤也将她心里埋藏的情绪给唤了出来。 以前她不理解，明明父亲也很宠爱自己，但总有种很奇怪的疏离感，她想不通，便只以为父亲重男轻女。 直到重生之后，她才想明白，那种对自己的疏离，正是对另一个人无尽的思念。 “爹，我都明白，玉儿都明白。” “时间差不多了，大家也该启程了。”顾长卿在一旁说道。 “长卿，你要照顾好玉儿。”老夫人还是十分的不放心。 顾长卿握住老夫人的手，四目相对，却也只是轻轻的几句话，“祖母，玉儿交给我，放心。” 老夫人看了一眼顾长卿，又看了看楚玉，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好。” 送别楚家众人，楚玉随后便与顾长卿一起去了衙门。 临江的堤坝已经修缮完，按着原本的计划，是要尽快送钱志敏回京，以免夜长梦多。 但钱大人却是留了下来。 理由很简单，眼看着就要打仗了，万一敌军突然潜入奸细，在堤坝上做手脚，那咱们该如何是好？ 楚玉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于是，几个人商议之后，便将钱志敏给留了下来。 自从两国即将打仗的消息传来之后，陆之安便没有再在临州城出现过，想来是跟在荣亲王的身边部署战局呢。 而临州城中的百姓们却是有些坐不住了，最先出现问题的便是各家商户，尤其是以米店为首。几乎是在听说了战争即将爆发消息的同时，就开始闭门不再营业了。 他们打的算盘很好，先关门谢客，待城中百姓彻底断绝粮食之后，他们再高价卖出。 在商言商，虽说这么做很是奸诈，但衙门还真管不了。 “楚小姐，现在该如何是好？属下刚刚带人在城中巡逻时，看到许多贫苦百姓都开始食不果腹了。哎，现在还没打仗呢，咱们自己人就开始饿肚子了。” 自从消息爆发以来，张生就带着衙门中的捕快和一些衙役天天轮流巡逻，就怕有人在此期间闹事。 而他刚刚说的情况，这几天时有发生，饶是他一个大男人，也看得十分揪心。 楚家是首富，涉及的行业十分多，米店自然也是有的。 “楚家的米粮存货并不多，但还是可以平价出售维持一段时间。但若想靠着楚家的这点存货，是万万不可能的。” 顾长卿靠在椅背里，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放松，但深沉的眉眼却无时不在彰显着他的烦躁与气恼。 “我会在这几日约谈这些商户。”衙门不能强行命令商户，但总有一些办法和手段让你们吃亏。 安明明有些不赞同，却也不知该用什么法子解决这件事。 “这件事交给我吧，我来处理。”楚玉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顾长卿看向她，“你打算如何处理？” 楚玉抿唇一笑，“那些商户都是老奸巨猾的，只要你不拿他们的性命做要挟，他们是不会放弃这么好的赚钱机会。我先去给他们敲敲边鼓，待我这边事成之后，你再约谈，也不迟。” 当天夜里，楚玉一袭夜行衣来到了临州米粮大户孙家的府邸。 孙家是百年基业，一直经营里米店的声音，在临州城内，与关家的地位也是不相上下了。 孙老爷做生意十分的精明，也是他下令名下所有的米店关门歇业，只待临州城内无米可卖时，再将库存放出来，狠狠地赚上一大笔。 后宅的小院里，孙老爷正与他的爱妾在一起寻欢作乐，半晌过后，爱妾披了衣服从床上走了下来，倒了一杯凉茶递了过去，娇嗔地说道：“老爷啊，这次咱们可是狠狠地赚了一大笔啊。这事成之后，老爷可要好好地赏妾身呢。” 确切点说，这个关门歇业的主意是这名妾室林姨娘所出。 原本，孙老爷还有些惧怕楚家和顾家的权势，生怕自己这么做会得罪那两位，可林姨娘的哥哥在江南军当差，还是个千户。 据说，二殿下此时就在萍乡大军中，这位殿下可是与顾长卿不对付。若是顾长卿敢借着权势欺压商户，她哥哥就直接告到二殿下那里。 皆是，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有她哥哥撑腰，孙老爷也就不太惧怕顾长卿和楚玉了。 尤其是这几日他发现，衙门除了派人在街面上巡逻维持秩序，倒也没做其他什么事。 这么一来，他是彻底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