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二楼餐厅的见面
晚五点四十五，东北四环某餐厅。 约在六点，叶青这边也就提前了十来分钟到现场。结果过来一看： 好家伙，人够热闹的。 看得出来是家红火的店，一楼大厅坐满了人，上二楼包间路上都时不时有人路过——有人还和叶青对上了眼，不过并没有认出他来，只是觉得这家伙大热天戴个口罩帽子很奇怪。 不会是生病了吧？生病也来这吃饭... 哎哟，搞得下次都不想来了。 “怎么安排在这呢？” 侧身躲过端菜的服务员，花姐有点郁闷，心说本来尊重人家导演的意见，人家选哪里碰面就好，但这也不太适合见面啊。 好吧，没办法，谁让你上一部电影拿了那么大的奖呢？ 人多就人多吧。 “进包间就好了。” 叶青也比较不习惯，这人确实多。好在这二楼上去之后，约的包间在最深处。 一路过去，人越来越少。 他脑子里回想着这位导演的资料： 照片上是一个有点胖，但带着一股斯文气息，更像是个老师的男人。 但其实人家资历很深厚。 刁亦男导演。 最初是做编剧的，从早期和人联合编剧的《将爱情进行到底》、《洗澡》、《爱情麻辣烫》，就都是不错的片子。 到后来自己拍戏，初期故事还挺有意思，比如说《制服》，但是评分都不高。 再见已是14年，爆出来一部《白日焰火》斩获柏林电影节最高奖金熊，以及最佳男演员。 依旧不是特别高分，但能拿到奖就是本事。 之前花姐她们就有联系过，那时候没定。没想到到了这会，还是待定。 ... 包厢内，气氛有些冷清。 “不错了，或者你就把主角让出去，或者你就选他。” 等了半分多钟，沈暘叹了口气：“李总说的对：人家能选择这个角色，也真的难得，要知道很多他这个咖位的都不演配角了。” 她嘴里的李总是李力，片子的总制片。 这位李总制片的作品有票房起飞的《小时代》系列，当然也有《北平无战事》《冈仁波齐》《那年花开月正圆》这种双丰收的作品。 所以和这样一位制片人合作，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定位就是：《南方车站的聚会》不是文艺片，在保持刁亦男个人风格的前提下，尝试如何将作者表达，与类型片、商业化进行结合。 结合的第一部，就是选角上。 不能那么小众，因为导演本身就比较小众。 所以当时投的人有很多。 其中包括叶青——如果他当时投的是主角，基本上没意外地刷掉了，都不会有后续。而且说实话，就算是现在《唐人街》和《药神》上映，他的名声也才开始好转。 但当时他团队很聪明地，投了刑警大队长的角色，理由是《药神》里演过同类型角色，这次希望跟着导演学习一下。 彼时，大家都默认廖凡会出任电影主角。 其实也是，廖凡肯定在刁亦男的考虑范畴。只是这一回说了要商业一点，廖凡确实不行。但，诶，有一个叶青窜过来了——商业是够了，唯一担心叶青演技的事情。 但这确实是一个诱人的选项。 而他们一开始本来打算用另外一位知名男星当主角 廖凡配角的，但叶青的闯入，似乎提供了更好的选择： 廖凡 桂纶镁老搭档，加一个新配角。 选择一位初次接触大银幕的男星担任主角，可能还是没有老伙计担任主演保险，何况还有一个更能撑票房的。 这一点，王嘉导演表示点赞。 可最终就是这个演技吧... 也就是最近《药神》里的表演出来，是正儿八经的“虽然有所欠缺，但确实可圈可点”。 “笃笃！” 敲门声之后是开门声，在导演思考的时候，约的人已经进来了，并且招呼道：“导演好，制片好，廖凡老师好。” “嗯，好。”刁亦男点头。 沈制片倒是很热情，招呼着：“小叶啊，来来来，这边坐。” “对，不用客气，先坐吧。” 这时候廖凡之前和他在《创造101》决赛见过，也充当起中间人，道：“先看看要点些什么，我们随便点了些。” 叶青礼貌接过菜单，看了两眼，笑道：“够了，挺多的了。” “再点两个呗。” “要个皮蛋豆腐吧，可以了，不够再加。” “...” 这句话却落入了刁亦男的耳朵里，不禁动了动眉毛，总觉得和印象中的还是不大一样的。 ... 双方入座，虽然都不算很熟，但有经纪人和制片人在的地方，一般都不会太冷场。 加上这边廖凡也是见过。 而且说实话吧... 能演主角，谁想演配角呢？ 所以桌上五个人，除了叶青和刁亦男两位当事人，其余三个都是偏向叶青的。 这叫开局就很顺。 不过说到底，这也得刁亦男自个发话。如果他不同意，这边资方也不会特别干涉，只是说得赶紧定下来拍了，不然可能时间就有点太紧了。 所以表面上大家嘻嘻哈哈气氛很好，实际上还是等导演发话。导演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听他们讲话的时候居多，完全不像是一部电影话事人的架势。 更多的时候：他在观察。 叶青这个年轻人是有意思的。 有点温和，有点随意，但更重要的是他有还有点似有若无的疏离感... 这让他比较意外。 “你之前演过刑警队长是吧？” 导演发话，叶青点头：“嗯，是的，在《我不是药神》里面。” “那有体验生活么？” “有的，不过时间不长。” 叶青犹豫了一下，才道：“一周左右。” “一周？” 导演略显惊奇，挑眉：“比我想象中的短。” “嗯，是有点。” 叶青点点头，不知道这番话什么意思。到底是“才体验一周，也太短了”还是“体验一周，演成这样还不错”，亦或是两者都有。 导演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表情，而是继续问： “那有没有跟他们出过警？” “跟着去跑过一些民事方面的，就是吵架，然后打架之类的。”叶青略微想了想，道：“有一次是夫妻吵架，然后有一次是店里客人喝酒喝多了，砸了桌子。” 这些肯定算不得刑警大队长的活，但真要涉及到案子，肯定他也就不能去。 导演又聊了会别的，漫山遍野，铺天盖地。 关注的是一些比较生活化的问题。 这个叶青反倒还比较熟一点，因为他在体验生活的时候，也没有特别说有机会去接触正在办的案子。更多的时候，是在观察人物。 “有什么总结么？” 叶青略显尴尬，本想强行多总结几个，但想想还是道：“我观察的点都很散，非要说一点的话，可能就是他们平时也没有那么紧绷。” “...”刁亦男低着头，想了一会。 然后才道：“吃菜，都凉了。” 叶青被这弄得不知道啥情况，只能道：“好的，导演。” ... 一顿饭吃的七七八八，叶青下午还有事情，于是得先行告辞。只是这时候导演都没提电影的事情，花姐只能笑着提道：“行，那今天就是这样，导演那我们得先走了...” “好。” “我送送你们。” 还好这时候廖凡起来了。 这边三人才一块出门，一路下楼，饭点过去，这里已经不算拥挤。 时间已经不早了，店里面的音乐也从一开始喜庆的节奏，换成了《安静》。 “那个，廖凡老师...”他还是先开口问。 “有戏。” “啊？” 廖凡整个人神情舒缓了许多，道：“他和你聊了不少，应该还是满意的。” “可我都没有试戏...” 廖凡顿了两秒钟，才干脆道：“不用，你的底子不差，戏份并不多，导演还调不好你了？” 这话说得，对导演充满信心。 但也确实是有一手吧。 叶青也是抱着学习表演的态度来，才要接一些这种导演的片子。 商业片其实还是会事无巨细地设定好，或者告诉你你应该具体演到什么程度和方式。只有这些导演呢，会给你一点点的限制，以及足够大的发挥空间，然后指引你做出更多的表现。 期待着收获惊喜。 不怕浪费时间，不怕浪费精力。 唯一的缺点就是... 可能演这么一点戏，导演要求的时间，就是保守估计20天，但不排除拍1个月，还有各种仅需之前就要准备学武汉话之类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