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唐僧肉
宋长生费力睁开双眼，感觉头脑还隐隐作痛。 他不知身在何处，用了很长时间，才适应周围的一切。 灌木丛林，小道与道旁的房屋，却是没人。 一个人都没有，死寂而灰暗。 “有人吗？”宋长生壮着胆子大喊，希望在这荒僻的地方，能有点回应，哪怕是飞禽走兽的声息也好。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 一切都太静了，静得离奇，这让他甚至会误以为身边的一切，只是个无声密室，而他则是唯一活物。 也许我真的在无声密室了？ “这里有人吗？”他竭尽全力的发出一声，变了腔调的呼喊。该死的白袍人，是你搞的鬼吗？ 宋长生曾经看过一个报道，那是美帝科学家奥，研究的一个课题，在绝对静寂的无声密室内，正常人最多待45分钟，就会精神崩溃。 噪声成为都市一大污染，然而绝对无声的环境，人类也无法正常、健康的生活下去。 虽然宋长生有过太多诡秘的经历，但在这样的环境中，也一样会很快崩溃。 他面对这永恒的静寂，感到束手无策。 这一切都是假象，都是幻象。宋长生在心中自我暗示，竭力安慰自己。 突然的，一束光线，从路旁的破屋里射出。 这一点光芒，仿佛是黑暗中的黎明，给了宋长生一点点生机，似乎是上天给他留下的希望。 宋长生拔腿向着光明奔去。 “谁？是谁在里面？” 走进黑漆漆的房屋内，却没有刚才的光明，仿佛此前那一抹光芒，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在漆黑的角落里，瑟缩一个瑟瑟发抖的人影，宋长生虽看不清对方面容，但他十分肯定，那是刚刚跟他一起撞车的张小姐。 “宋长生我冷，我怕，你抱着我，好吗？” 宋长生心中一沉，他想起了丽丝夺舍，想起了李大少要留下他，都是在一个不现实，但仿佛又很真实的世界中。 这个张小姐，是不是也一样目的？她们被某种诡秘的力量，困在离奇的世界中，需要有个替身，然后她们才好脱身？ 换生？ 宋长生不进反退，他意识到，这里不是生，而是死。 “不，宋长生你别走，留下来，抱抱我，我一切都是你的，别走好吗？”那个黑影似乎起身了。 “对不起，我跟你不是同一世界的人。”宋长生果断转身，大步向外跑去。 让这一切，都见鬼去吧，我要回去，回到我该拥有的阳光世界。 那黑影追了出来，伸手想要捉住他的胳膊，“不，宋长生你带着我，我们一起走，我还年轻。” 当他们一前一后，从屋子里冲到外面时，道路两边已站满了人。 宋长生看不清人们的脸，但是从体型上就能看出，这里的人都很诡异，有身后拖着长长尾巴的，有尖耳朵的，也有咧嘴到耳后根的，还有能伸出很长、很长触角的…… 咦，触角？是丽丝吗？宋长生来不及看，只是全力狂奔。 隐约间他还察觉到，紧追在他身后的张小姐，似乎也不正常，她的胸口，有一个大洞，洞里有只醒目，而猩红的纸钟表。 “你不能走，我们需要你。”那些人也围了上来，都向他伸出手，想要拽住他的胳膊。 需要我？是想将我留下来，你们好换生出去吧？宋长生压根不理那些，人不像人，怪物不是怪物的家伙，脚下用力，跑得更快了。 因为他明白，一旦给那些奇怪的生物追上，他就完了。在这一刻，他似乎变成唐僧肉了。 也不知跑了多远，更不知跑了多久，宋长生终于看到，在不远的前方，似乎有一寸阳光，映照在那里的空气中，那是希望，犹如阴阳通道的结界。 他狂奔的速度更快了，丛林与小道，房屋与诡奇生物，都在两边急速后退。 在他即将触碰到阳光时，身后传来张小姐凄厉的声音，“宋长生你是灵体，你逃不掉的，他们也都不会放过你。” 他们是谁？宋长生心中一沉，他又再次听到了，“灵体”这个词，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与此同时，他一只脚跨进了阳光中，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可就在他整个人，都要冲进阳光里时，他居然发现…… 他手腕上的那块纸钟表，自从医院醒来后，就一直是正面的，此刻却变成了反面。 “怎么会这样？”宋长生在惊呼声中，整个人终于是，冲进了阳光里。 宋长生感觉心一沉，再次有清晰视觉时，发现自己正在汽车驾驶室里，这辆汽车，正是张小姐出事的那辆小车。 而他的手中，正拿着一张报纸，这张报纸，也是报道张小姐车祸现场的报纸。 宋长生检查一番身体，他发现，除了外套的确没有之外，其他都是完好无损，一点伤都没有。 不过他没有急着离开。 “你逃不掉的，他们不会放过你？”张小姐的话，依旧在他的耳畔回荡。 他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 张小姐，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张家的其他人，又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他们都纠缠小夏，难道小夏也是所谓的灵体？ 宋长生感觉头很痛，但很快就意识到，此前一系列的经历，都有问题。 因为他记得，当时他在跟踪张少时，接到了张小姐的电话，让他帮忙开车，他立即放弃跟踪张少，回来了。 然后在楼下，张小姐给他一个钥匙，要他到地下停车场开车。 可是他上车后才发现，车子是出事车，而且启动时，他有种触电的感觉，只觉眼前一黑，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他打开手机一看，果然电话中，没有张小姐的来电信息，很显然，他又一次经历了诡异的幻境。 然而他明白，那些并非是如梦幻境，而是真实存在的，至于是什么方式经历的，目前他无法合理推敲出来。 随后他再次抬手，瞳孔顿时一缩，手腕上那个纸钟表，居然还是反面的。 在好几次诡奇的经历，已明显的显现出，纸钟表正面是现实，反面是幻境的事实，那么此刻是反面，是否意味着，眼前就是幻境呢？ 对于这一点，宋长生坚决不相信，他坚信眼前是现实世界，肯定还有他没弄明白的地方。 随后，他没有急着出去，而是闭上双眼，开始认认真真的，梳理事情的脉络。 很快他就总结出明晰的脉络，首先那些所谓的幻境，应是与地球不同维度的空间，或平行、或依附于地球空间。 这就像灵气复苏小说中，所描述的秘境空间一样，这些空间，如同蜂窝上那些独立的蜂巢。 在维度上，这些秘境空间应该比地球高，因而地球人类看不到他们。 而那些诡秘的生物，应该是其它空间所有，不知是什么意外的原因，有少数的诡奇生物，能够来到地球空间。 其次，他也不知是否是纸钟表的原因，成为那些非人类生物口中的，所谓的灵体，也能凭借媒介进出秘境空间。 最后还有一个事实，那就是他这货，是地地道道的科学党，合理党，相信一切都能用科学来解释。 纸钟表，手指小萝莉，还有那个白袍人，你能科学一个出来试试？ 宋长生终于走出车子，随手将那份报纸，扔在了垃圾桶里，坐电梯径直上楼了。 有些事情，不是他愿意发生，也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一切只能小心应对了，再说，他也不是个愁肠百结的人。 楼上，涨潮办公区。 当宋长生到达这里时，除了张少外，其他人全都到位了。 虽然在这个公司，宋长生干不了多久，因为他来此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小夏，而故意接近张家人的，但他还是装模作样的，熟悉工作，熟悉设备与人际关系。 “小宋。”旁边有人叫他。 宋长生一瞅此人，态度立即不冷不热，“有事？” 他还记得，就在上午的时候，就是此人，曾跟张少在背后编排他，说他不配替换张少主播位置呢。 其实他也明白，这人为什么说他，除了讨好张少外，最大的原因，这个男人也是编辑记者，是可以做主播的。 宋长生的到来，似乎影响到这个叫古的人了，因为古是张少的助手，如若张少让出主播位置，古是最有希望接位的人。 “下午黄金档，张少主持的《诡秘庄园》，将要连播两期，这是文稿，你没事，帮着审核标注一下。”古指使起了宋长生。 古平时的任务，就是帮助张少过滤细节，包括整理文稿，还有其它的琐事。此刻他的意思，居然想让宋长生接手。 宋长生皱眉，“你给我是什么意思？” 古看他，“你帮着张少整理文稿，主要是检查敏感字，还有错误处的。我还其他工作，下午栏目就要用，时间怕是不够了。” 宋长生被张小姐安排给张少，多少也有打下手的意思，这种事他也推不了。 然而他在接过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张总编让我跟张少，是适应主播业务的……” 古一嘁，“你脑子糊了还是咋地？什么张总编让你跟张少，张少就是张总编，哪还有个什么张总编？”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