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叫我商陌
商九天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体力充盈，生命本没有衰竭之象。可是哀莫大于心死，你自己放弃了润养，生命自会离你远去。” 叶非凡笑了笑，生也好，死也罢，对现在的他来说，没什么意义。 “能跟我讲讲你自己吗？” 叶非凡摇摇头，“我没什么可说的。” 商九天轻叹一声道，“如果你愿意听，我就说说宝儿的事。” 叶非凡没有做声。 商九天幽幽道，“宝儿是我第一个女儿，正常情况下，她应该是姐姐，可是……或许是上天对我商九天降下罚责，着落在她的身上，宝儿在她母亲体内一直孕而不生，直到她的两个本应是妹妹的姐姐出生一年之后才落地，生下后便没有呼吸，我寻遍仙草终于保她一命，可是……天命如此，她的寿数无论如何也撑不过双十。” 叶非凡呆住了。 商九天继续说道，“此事全府上下无人不知，唯独瞒着宝儿。她的心脏……与常人不同，从来就没有跳动过，如果没有我寻来的灵丹仙草护持，她早就……” 商九天深吸一口气，眼中有了泪光，“所以她不能受刺激，任何意外都会让她送命。也正因为这样，她在府上无论做什么都随她，我没有别的要求，只要她能开开心心活过每一天……” 叶非凡如梗在喉。 “三天了！你在这里睡了三天三夜，她在府上也睡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说话。叶非凡，我可不可求你一件事？” 商九天神色惨然，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我能做什么？” 商九天沉吟半晌说道，“我本想以玄女宫的秘术或许或以唤醒她那颗沉睡的心脏，可是她……非常抵触，如今她的心思又全在你身上，所以……我想请你陪陪她。我知道！我知道这个要求十分过分，只要你肯答应，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商九天就是散尽家财也一定会满足你。” 见叶非凡沉默不语，商九天忽然两腿一软跪了下来，老泪纵横，“请你理解一个为父的无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芳华衰落，却又无能为力……” “我理解！” 叶非凡怎么可能接受他的跪拜，早早地闪到一旁，伸手把他扶起来，哑然道，“您在玄女宫看到的那一幕，被雷电毁掉的女子，他是我的爱人！” 泪水无声滑落。 商九天顿时愣住。 叶非凡回手指向石壁，“当时我就被困在那里，想出又出不来，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 泪水模糊了双眼，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双手抱头俯身蹲下。 “那位苏陌姑娘是你的……？”商九天忽然眼睛一亮，仿佛明白了什么，“她在宝儿颈上咬了一口，难道她……，难怪你把宝儿叫成陌陌，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商九天哽咽道，“两个苦命的孩子！她想渡魂给宝儿，却不知宝儿早就命不久已，而且……以宝儿的体质，她完全可以占为己有，但她没有这么做……，她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 叶非凡勉强平复情绪，起身道，“我答应你。” 商九天一愣，忽又颇感为难地说道，“我……还有一个请求，你能否……直呼宝儿的名字，不要让她感觉到……自己是个替代品？” 叶非凡笑了笑，“当然可以。” 商九天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无论为了谁，我都会再次恳请玄女娘娘，让你和宝儿一道返回玄女宫！” 叶非凡的心猛地一跳…… 重回商家堡，情景依旧，气氛却大大不同，几乎所有人看他的眼光中都有怨气。 商宝躺在床上，气息奄奄，本就小巧的面容更加瘦削，她的两个姐姐商姬和商虞端着一碗汤愁眉苦脸地坐在床边，不住地叹气，看到商九天带着叶非凡进来，眼睛同时一亮，商九天示意她们不要说话，叶非凡满怀歉意地向两人点头示意，伸手道，“大姐，给我吧。” 商姬瞪了她一眼，把汤碗交到他手中低语道，“你要再敢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商虞握紧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打断你的腿！” 叶非凡苦笑，商九天瞪了两人一眼，“出去！” 商姬和商虞极不情愿地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商九天，商姬叫道，“爹！” 商九天噢了一声也赶紧退了出来，把门关上。 叶非凡坐在商宝身边，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热得烫手，她明明就在发烧，怎么没看见有药呢？他忽然想起商九天说过的话，抓过商宝手腕尝试着渡进去一丝仙力，结果那丝仙力只前行到肩膀处便再也无法寸进了，她的身体好象一块铁板，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经脉的存在。 “宝儿！”他在她耳边轻声呼唤，商宝皱眉摇头，喃喃道，“走开啊！我什么都不想吃！” 叶非凡轻语道，“我是叶非凡！” “叶非凡？”商宝猛然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果然是他，脸色一红马上又转白，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叶非凡急忙放下汤碗，扣住她腕门强行渡进更多仙力，好似啵的一声轻响，仙力冲开阻塞直达全身，商宝直勾勾地盯着他，全身不停颤抖，不过她最终还是挺住了，没有再晕过去。 仙力在她体内畅行无阻，最终却在心脏所在的位置附近停了下来。叶非凡终于明白商九天所说的仙草丹药是怎么起作用的了，它们等于重建了一个虚拟心脏，把她真正的心脏严密地包裹起来了。 这样的心脏的确不可能承受太多负荷，就象无源之水，多用一分就少一分，没有补充。 商宝气息逐渐平复，扶着他的胳膊坐了起来，低低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叶非凡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背上，“掐一下，看看疼不疼。” 商宝果然用力掐了一下，叶非凡皱眉道，“疼！”，商宝却失魂落魄地说道，“我不疼啊，一定是做梦！” 叶非凡笑道，“你掐的人是我！” 商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悄然道，“如果是苏陌姐姐，她一定会疼的，因为……你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