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坠楼
胡千秋右手小臂上牙印的印痕虽然不深，但颜色却是极黑，要是凑近仔细看，还能看到极淡的一缕缕黑气。 即便对胡千秋而言，今晚发生的事情也太过诡异，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不准备将事情告诉宋晓。 胡千秋看了看手机，他在阴阳界待了半个多小时，但在现实中却仅仅过了一瞬。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胡千秋想道。 宋晓这时也看了看手机，“我去，这么晚了，等会宿舍都锁门了，快走快走。” 胡千秋收回心思，说：“你家不是本地的吗，干嘛不回家住？” 宋晓耸了耸肩，“回家多没意思，整天被爸妈烦。” 胡千秋笑了笑，暂且收起心事，和宋晓往回赶。 在俩人离酒店还有几百米的时候，突然瞧见付渊一个人着急忙慌地跑向岔路。 “这小子跟丢了魂一样，不会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胡千秋没有回答，心头却不知为何浮现出一丝不详的预感，又加快了脚步。 在靠近酒店的时候，俩人发现警察在酒店门口拉起了黄色警戒线。 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由于中元节的原因，围观的人也不多。 等胡千秋俩人走到酒店门前才发现，地上竟趴着一具血淋淋的女尸。 尸体面部朝下，头发披散开来，身体四周都是血，还有一些白色的脑浆，看样子像是从酒店楼上摔了下来。 这具尸体的穿着竟和余雪菲一模一样！ 宋晓拉了拉胡千秋，说：“胡少，这人不会是……” 他还未说完便被胡千秋猛地打断，“不，不会的，多半只是恰好穿得一样。” 这时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将地上的尸体抬上担架，尸体的左手垂了下来，雪白的藕臂上散布着些许淤青，手腕上带着一只破碎的手表。 胡千秋的脑海中发出“嗡”的一声，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全身的血液仿佛倒流回心脏一样，涌现出一股强烈的不适与寒意。 那只手表，正是余雪菲一直戴着的。 胡千秋虽然一向冷静，但此时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始终有些难以置信，先前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呢？ 他慢慢越过稀疏的人群，缓缓向前走去。 “不好意思，警方正在办案，请不要走近。”一名年轻的美女警员出声制止了胡千秋。 “我……她……”胡千秋情绪有些激动，说话也变得有些不利索，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些，“我们和死者是同学，在她死前也曾经见过她，或许能给警方破案提供一些帮助。” 年轻的警员一愣，显然是没想到这时会有人主动提供帮助，她想了想，还是将胡千秋放入警戒线内，宋晓也紧紧跟在他身后。 “ 跟我来。” 警员带他们走到一名身着便衣的中年男子面前，结结巴巴地说：“何……何队，这两个……两个学生说认识死者。” 何队长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的神色，似乎在埋怨警员此时将别人带入现场。 何队掂量着他们，胡千秋也打量着他。 何队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身材壮硕，头发有些稀疏但目光深邃，鼻勾如鹰，双唇宽厚，说不出的沉稳干练。 何队长的眼神骤然一变，胡千秋顺着他的眼光瞧向身后的宋晓，发现宋晓的脸色也有些不对。 宋晓惴惴不安地说：“二……二舅，嘿，嘿嘿……” 何队长突然怒道：“臭小子，大晚上跑这来干嘛！” 胡千秋看了看宋晓，又看了看何队长，实在无法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宋晓也分得清场合，不敢再嬉皮笑脸，说自己还有胡千秋和死者是同班同学，说不定能给警方提供破案信息。 何队长看了看表，说：“你们先和我回局里做笔录吧，过会我再让人送你们回学校。” 宋晓和胡千秋分别被带到不同的房间问话，提问胡千秋的正是宋晓的舅舅何队长。 何队长右手握着钢笔，有节奏地用笔盖敲击着桌面，目不斜视地盯着胡千秋，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胡千秋这时已经冷静了许多，波澜不惊，丝毫看不出情绪的波动。 “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当时死者身边还有人吗？”何队长突然开口发问。 胡千秋想着和宋晓出门的时刻，步行经过的时间，以及当时在酒店外发生的事情等等，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何队长。 何队长听到关于付渊的事情时眼睛一亮，说：“你有这个付渊的联系方式和地址吗？” 胡千秋点了点头，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付渊的信息告诉何队长。 “何队长，这是意外吗？” 何队长平静地说：“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什么情况都有可能。” 胡千秋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何队长又向胡千秋简单地询问了余雪菲的身份背景还有人际关系。不过虽然胡千秋对余雪菲有几分好感，但对她了解不多，除了她的出身年月和一些兴趣爱好外几乎一概不知。 正在这时，那名年轻的女警员走了进来，“报告何队，现场的监控录像调取出来了。” 何队长还没来得及发话，女警员就先汇报起了情况，“录像显示，死者先是一人到了酒店门口，之后出现一名青年男子，和死者争吵后离去。大概十分钟后出现了一名黑衣男子，和死者短暂对话后进了酒店，据酒店前台说，他们进的是421号房间。 半小时之后，酒店走廊的监控显示男子和死者先后离开房间，但监控并没有拍到俩人离开酒店。因为酒店的楼 道和后门并没有监控，所以他们应该是从楼梯离开。 之后又过了十五分钟，酒店门口的监控拍到死者坠落，但具体是从哪一层掉下来还不知道，而又过了几分钟死者被过路的行人发现，打电话通知了我们警方，之后监控显示的就是我们警方到达案发现场后的事情。 早先和死者争吵过后的男子也在警方到达后不久后再次出现在案发现场，但由于监控的范围有限，所以并不知道他是从哪个方位到达案发现场，但他发现死者后却又慌乱地跑开。” 何队长神色凝重，不知道是因为案件的复杂还是因为林警员在不经意间将案情透入出来。 林警员接着说：“何队，这次的事件和之前的案件之间……” 林警员还没说完，何队长就伸手示意她打住，“小林，你先将他们送回学校吧。” 胡千秋和宋晓坐在林警员车上的后座，话痨的宋晓此时出奇地平静。 林警员透过后视镜看见了他们的神情，柔声地说：“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查出案件的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 胡千秋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一句话，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宋晓这时却突然开口，“对了，还不知道小姐姐你叫什么呢。” 林警员笑着说：“我上学早，其实也没大你们几岁，我叫林清芸，你们就叫我芸姐吧。” 林清芸二十出头，身材高挑面容姣好，而且羞涩善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看着她，两人原本沉重的心情也得到一丝缓解。 胡千秋心中突然想起一件事，抱着一丝侥幸问道：“警方已经知道那个黑衣男子的身份了吗？” 林清芸迟疑一会，说：“那名男子全身裹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原本的样子，而酒店的那间房间是死者之前就开好的，男子进入酒店后前台也没有查询他的信息，所以关于他的事情我们其实还一无所知。” 胡千秋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下去。 宋晓并不知道那名黑衣男子的事情，一脸疑惑地看着胡千秋，胡千秋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宋晓。 宋晓听后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沉默良久，才慢慢地说了一句，“胡少，可能她也不像咱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好。” 胡千秋并没有否认宋晓说的话，毕竟余雪菲和那个黑衣男子开房是不争的事实，任何一个成年人都不会觉得他们是在房间里探讨人生。 “你说余雪菲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要是因为钱，那付渊那小子也不缺啊，难道是付渊那小子不行？余雪菲也不像那种欲求不满的人啊。”宋晓疑惑地说。 胡千秋别过头看向窗外，在心中做着种种推测，没再搭理宋晓。 宋晓见胡千秋不回话，也不再自讨没趣，探头和林清芸搭起话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