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曙光

    少了一面风帆，烈风号的速度锐减了三分之一，眼看四艘军舰越追越近，艾维甚至能看清其中一艘军舰上，半月前那名逃跑的海军中校狞笑的脸。

    半月前的狼狈而逃，让中校引以为耻，再加上属下惨死无数，他恼恨欲狂，这次请上校长官带队前来报仇，他势要将这群该死的海贼，炸成碎片。

    俘虏？不，在他的剧本里，这次海战没有俘虏，‘海贼顽强抵抗，长官爱兵如子，不忍部下出现大的伤亡，不得不火力全开，烈风海贼团全团被歼灭’。

    早在来之前，在他的哀求下，上校就已经答应了他，这次交战不留俘虏，全部歼灭。这也是军人的天性——护短。

    烈风号与军舰的距离，已不足百米，不少海贼都绝望了，一个个狂呼狂喊起来，叫嚣着要回头，死前也要拉海军陪葬。

    这种情形，艾维呼吸急促，心神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他是个惜命之人，说是怕死也行，一点也不想死在这。这时的他，脑门冒汗，死死地盯着追来的军舰，脑中苦思着对策。

    而另一边，昆卡眼见逃无可逃，受众海贼影响，热血上头，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大开着口大吼：“既然海军不给我们活路，那死也要拉这帮该死的海军陪葬，给老子转舵，顶着火力冲锋！”

    若是回头，那就真的必死无疑了，就算拉人陪葬也没有半点价值，艾维呼吸猛地一滞，下意识喊道：“慢！”

    “嗯？”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艾维身上，昆卡强忍着被手下反驳的怒气，冷声道：“你想说什么？你要是说不出说服老子的理由，老子先剐了你。”

    艾维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但很快敛去，他这时必须先打消昆卡玉石俱焚的糟糕念头，危急时刻，他大脑飞速运转，灵光在他脑中闪过，大声道：“船长不是扇扇果实能力者吗？为什么不加大风力推动船速？虽然我们只剩下两桅风帆，但海军也只是三帆而已，若我们的风力远比海军的大，未必没有摆脱海军的机会。”

    那名暴躁的大块头干部立刻大骂道：“你他娘的放屁，船长的风刃那么锋利，只会把风帆撕破，怎么推动船速？看老子不先打死你。”

    他一边说着，就要跳下船楼去打艾维。

    “等等……”

    昆卡叫住他，眼中精光闪过，露出振奋的表情。他是扇扇果实能力者，一直以来，因为实力不足，扇起的风没有什么攻击力，吹不飞人，也吹不起海啸，颇有些鸡肋，所以他的果实开发方向，都尽量往攻击方面发展，一扇之下大片锋利如刀的风刃飞出，杀伤一大片，这才是他想要的能力。

    这时经艾维一提醒，他才想起来，一直被自己忽略的果实的基本能力。

    昆卡大声喝令：“不要转舵，继续向前。”

    说完便赶到船尾，双手变成扇子，用力挥动，一股股吹得人脸疼的劲风随之出现。

    “呼呼呼……”

    虽然只有两桅风帆，但有了昆卡扇出的大风，烈风号速度猛增，军舰已经不再拉近了，等昆卡多扇几次熟练之后，越发得心应手，开始慢慢调整角度，使两面风帆受力更均匀，速度达到最高点，反而比军舰更快一些。

    这时，海贼船和军舰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开到八九十米，并还在一点点拉开。

    “哈哈哈哈！船长万岁！”

    “船长万岁！”

    从绝望中走出来，知道不用死了，海贼们大声欢呼起来，一遍遍高呼万岁。

    昆卡同样放下了紧悬的心，一边享受着手下的欢呼，另一边，却冷眼瞟了艾维一眼。

    是的，艾维的提醒，让他和他的海贼团得到存活，但他并不感激，甚至心中还大有怒意。因为艾维当众反驳了他，这大大折损了他身为船长的颜面，特别是，艾维说的还是对的。

    也在这时，他忽然发现艾维非常聪明，远比手下这帮文盲老粗聪明。上次在船楼内，艾维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能在短时间内看清情势，又凭一番话，即让三名干部的矛盾冲突转为竞争，也让自己的为难得到缓解。

    这次又在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无能为力，只能赴死时，于绝望中找到希望，一言解决必死的困境。这些，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昆卡的脑回路是清奇的，要是别的有进取心的海贼船长，麾下有这种力量不强，却非常聪明的手下，绝对要亲近重用的。

    而他的第一反应，却是除掉，一方面是之前当众被反驳折面的怒火，另一方面，是忌惮，忌惮这个比自己聪明的手下。

    恨不得他死掉才好。

    而艾维，他一直在观察着昆卡的果实能力，自然也看到昆卡冰冷的眼神，顿时心底一寒，心中暗道：“昆卡这是对我起了杀心？可这是为什么？没理由啊！我明明才帮了他。草，海贼王世界的人的脑子，都这么不正常么？不行，必须尽快逃离这里。烈风号损坏严重，之后肯定要登岛维修，那么，就先低调几天，等到岛上再想办法逃离。”

    艾维打定主意。

    军舰紧追不舍，大炮都集中在两舷，船首只有一门主炮，仅仅四门主炮并不能给烈风号造成太多伤害，只要不倒霉的再命中桅杆。

    持枪的海贼聚在船尾，对着百米外的军舰开火，艾维默默地加入进去，缩在其他海贼后面，不让自己暴露在海军的枪口下。而后对着海军开枪，练习枪术。

    如果可以，他很想将枪术练到LV.3，这样，配合狙击枪，他上岛之后，才有机会远距离狙杀昆卡。

    “啪啪啪啪……”

    枪声、硝烟、鲜血、尸体，艾维一直缩在海贼身后，身前已经死了三个海贼，他也换了三次位置，永远不让自己暴露在前。

    相应的，在船首开炮的海军也被打死了不少，为海贼船拉开距离争取了不少时间。

    “啪——”

    一声枪响，艾维的子弹命中了一名海军的额头，又一人顶上。

    “咦？”

    顶上来的正是那名中校，眼见到手的鸭子就要飞了，他恨得脸都扭曲了起来，见炮手牺牲，他再也忍不住，亲自上阵。

    另一艘军舰上，上校看到他的动作，呵斥道：“伊登，你太让我失望了，这种时候你应该保持冷静，居中指挥才对。”

    正在调整大炮的中校伊登开口道：“上校，别的我可以听您的，但这些海贼，我要亲自送他们下地狱，我要给我的属下报仇，拜托了。”

    海贼船上，艾维看到中校上前后，心中思索：“系统的战斗领悟，不可能和谁打都是一样的进度，我估计，应该是和越强的对手战斗，就提升越快。这个中校正好是个机会，要是命中了他，看看枪术领悟的是不是更多。”

    想罢，艾维佝偻着身体，缩在一名海贼身后，枪管从海贼肩膀上伸出，瞄准中校，“啪”。

    视线中，只见中校微微一闪，恰好躲过了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