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嘿嘿嘿,男人嘛
这个问题一出来,俩人之间的谈话氛围顿时不再轻松,隐约多了一丝紧张的意味。 欧根右手一松,盛满了冰啤酒的铝制酒杯便掉落在了地面上,里边的啤酒洒落一地,形成一大滩奶白色的气泡。 欧根借弯腰拾起酒杯的动作,掩饰自己局促的表情。他已经意识到,这个马丁·路德,的确不简单。 “无意冒犯,大人。可是我必须要指出一点,那就是我先前布道的学生,全都是来自城市最下层的贫穷孩子。他们大都犯了一些小偷小摸的罪,因而被送到教会学校当中接受管教。”说这些话的时候,马丁神甫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他也明白,欧根是在掩饰什么东西。 幸好四周的人群已经散去,这些古怪的疑点就只存在于马丁和欧根俩个人之间,从这一点来说,影响到并不是很大。 欧根从餐桌上拿过来半根烤的焦黄酥嫩的火鸡腿,放在嘴边有一口没一口的撕扯着。眼睛则在火鸡腿和马丁神甫的脸上来回游动,心中思索着眼前的情况。 马丁神甫,显然早就已经识破了他的谎话,只不过之前并没有提出来,应该是顾及到周围的人太多。 仔细想想,欧根其实完全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因为灵魂穿越这个秘密对他来说太过重大,反而使得他有些过于紧张了。 事实上这样天方夜谈的事情,他就是正儿八经的告诉别人,别人怕是也不会相信他的话,只会当他是开玩笑,或者以为他精神出了问题。 既然宗教改革即将在整个欧洲大地上掀起,那就意味着宗教问题不再像过去那样极端,动不动就用火烧人全家什么的。 心里想明白了这些,欧根的心情也就放松下来,不就是撒了个小谎吗?只要关键地方不出问题,那就完全没什么关系。要是眼前这神甫仅仅因为自己对他特殊的敬意,就猜测到自己穿越者的身份,那就不是神甫,而是神了。 这样想着,欧根咽下了嘴里的火鸡肉,便准备开口接着扯谎。既然不是什么重大问题,那他随便胡说也是可以的,想必马丁神甫也不是每次都能恰巧找到什么破绽,揭穿他的谎言。 没想到马丁神甫却突然拦住了他的话,没让欧根说下去,接着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开口说道:“其实大人您也不用再找别的借口,既然您提到了赎罪券的事,那我也能明白您是听谁说起,为何而来。” 说完这句话,马丁神甫便开始整理自己的神袍,看样子像是要准备离开。只见他环视一周,满脸神圣的说道:“主说:不可荒宴醉解。这里,我也不能再待下去了。” 然后他站起身来,走到欧根身边装作临别拥抱的样子,俯下身子悄声说道:“大人想谈这件事,还是等明天下午四点左右,我亲自来拜访大人,到时候我们再详谈吧。” 欧根听到马丁神甫的话也是有些发愣,感情有秘密的不只是他,人家神甫也有些藏在背地里的勾当啊。 看样子神甫以为欧根之前的掩饰,是因为要找他聊一聊关于赎罪券的事情。 既然神甫这样说了,欧根当然不可能拒绝,便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神甫同达姆塔斯特子爵告别后,便径直离开了城堡。 欧根依旧坐在餐桌旁边,不过在和神甫的一番谈话之后,他已经没有了吃喝的心思。 对于欧根来说,刚来到这个世界,就用自己的小聪明打了一场胜仗,这使他产生了一种可以智商碾压整个中世纪的感觉。 不过今天在接触过这个马丁·路德之后,欧根顿时收敛了轻视的心。这个未来宗教界的领袖人物,现在虽然尚且年轻,但已经颇有手段谋略。 或许在不久之后,他就将见证一场真正的巨变,来自于人们思想深处,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点点滴滴。 在过去,这些事情不过是王少宇偶尔看到的文字记录,或是观赏的电影情节。可现在,他已经成为了欧根·哈布斯堡,成为了一个正儿八经的中世纪欧洲人。 且不说这对于他是好还是坏,至少所有那些他曾以为与他无关的事情,如今都将在他的身边发生,并且从各个方面来影响他的生活。欧根并没有太过强烈的野心,可他知道,要想让自己活得下去、过的舒服,他就必须要参加到这些事件当中。 “绝不能像绵羊一样在羊群里随波逐流,必须利用自己的有利条件,成为那些事件当中的参与者,推动者,甚至是主导者。” 欧根双手握拳,咬紧牙关,眼中闪烁着晶亮的光芒。他并没有成为一个英雄任务的那种觉悟,可当事件来临,机会就在眼前的时候,他必然要做出一个选择。而这个选择无论怎样,都将在某种程度上影响整个历史的进程。 蝴蝶效应这个词,欧根也是听过的。 此时此刻,他就是那只蝴蝶。他知道他的行动,将在整个欧洲大陆上掀起撼天动地的伟大风暴。 欧根闭着眼,陶醉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当中,无法自拔。 科里昂和兰博俩个人站在欧根侧面,正在就欧根的表情发表看法。 “家主这是咋了?酒里有毒?”杀胚不愧是杀胚,猜测的思路也和其他人有所不同。 兰博翻着白眼说道:“这怎么能是中毒的表现呢?你看这一脸淫荡的样子,明显是......啧啧啧,在幻想和某位年轻漂亮的淑女共度良宵啊。” 兰博的思路也很独特,或者说......很色情。 科里昂不能理解他这种想法,便煞有介事的问道:“不对啊,家主都已经有未婚妻了,他就不该去想别的淑女了吧。” 兰博脸上露出一个贵族式的优雅微笑,然后磕了磕科里昂的腰侧,笑着说道:“嘿嘿嘿,男人嘛,你懂的。” 然而对于这种事情,科里昂还真不怎么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