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科里昂的梦想
科里昂的神情变的有些严肃起来，他直视着兰博，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语气低沉的说道：“兰博，我们没有资格去怀疑家主，你跟着他也有几年了，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听到科里昂这句话，兰博怵然一惊。因为欧根平易近人，平时也没什么架子，这使得他们几人在一起的时候，彼此的地位差异也没那么明显。 时间一长，兰博也就习惯了这种状态，变得有些忘乎所以。此刻如果不是科里昂提醒，他或许真的会出现一些冒犯家主的行为。 而事实上，无论欧根身上有怎样的问题，都不是他有资格去猜测和评议的。 想明白了这些情况之后，兰博的背后已是冷汗直冒，他充满感激的看了科里昂一眼，低声说道：“你说的对，是我有些过线了，谢谢提醒。” 科里昂没有再说话，只是径直向着城堡当中走去。兰博脑子比他转的快，只是有时候容易想的过多，这种情况下他并不需要多说，只要稍微提一句，兰博就能明白。 时值七月，傍晚时分的城堡中还有些闷热，达姆塔斯特子爵便把晚宴安排在了露天的城堡庭院上。周围用纱布搭建起宽大的帷幕，既通风透气，又不显得拘束。 庭院的中央和四角的花坛上，堆放着刚从地窖中取出来的冰块，用于调节周围的温度。这些冰块都是从北方地区赶运过来，负责运送的人员只在半夜赶路，冰块堆放在防止热量流失的特质箱柜之中，外层用沾水的棉被包裹。 运送的每一道程序都有专人负责，不能出现任何纰漏，若是冰块在半路化成冰水，那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而所有这些繁琐的工作，所为的不过是在夏日时分，将冰爽的快感送给身处南方的贵族们。 欧根进来的时候，庭院当中已经有一条条长桌整齐的排列在哪里。长桌是用整块奶白色的大理石雕刻而成，桌腿部分看上去像是一个大力士，双手向上挺举撑起整个桌子。桌子侧檐则雕刻着雄狮、天使和鲜花。 桌子上的铺垫用白色天鹅绒织成，伸手抚摸的感觉就像是婴儿的肌肤一般柔嫩纤细。来自遥远东方的陶瓷烛台外形优美大气，如同少女般亭亭立在长桌中部。烛光照耀在烛台上，鎏金花纹反射出眩目的光彩。 兰博和科里昂两人走进来的时候，长桌上已经摆放好了食物，乐队也奏响了晚宴的伴奏。 作为欧根的家臣，哈布斯堡的骑士，他们俩位倒也有资格参加一些档次不低的宴会。不过就算是这样，这次宴会的规格在他们的印象当中也算是能排得上号的。 “这位卡塞尔堡的达姆塔斯特子爵还真慷慨，看样子他还真有认真准备这场宴会。”兰博看了一眼宴会桌上的吃食，便和站在身边的科里昂小声说道。 科里昂也点了点头，随意扫了一眼，便像是报菜单一样如数家珍的说道：“的确不错。拜恩的甘蓝卷碎肉和小牛肉香肠、巴登腌肉、莱茵河畔的杏仁饼、北方的杏仁糖、还有柏林特制的加味啤酒。” 说道啤酒的时候，科里昂略微加重了一些语气，喉结咕嘟一滚咽了一口唾沫下去。 兰博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满脸惊奇的看着科里昂，带着调侃意味笑道：“哎呦喂，不错哦，在食物这个方面，你知道的挺多呀。” 科里昂依旧盯着放在桌上的柏林啤酒，面对兰博的调侃，他只是漫不经心的说道：“哦，这没什么，在成为一名骑士之前，我的梦想的当一名厨师。” “啥？噗嗤......咳咳咳......你？厨师？”兰博正从桌子上拿了一串葡萄往嘴里送，突然听到科里昂这句话，顿时把他惊的呛了一下。一颗葡萄籽卡在了嗓子附近，弄得他万分难受。 好不容易把葡萄籽咳出去，把气理顺。兰博这才正眼看向了科里昂，上下打量着他一眼，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这个身高八尺，表情冰冷，性格凶残的战将、杀胚，他的梦想居然是去当一名厨师，这反差也太强烈了吧。 “怎么，不像吗？”科里昂自己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意识到，还饶有兴趣的反问了兰博一声。 兰博想象着科里昂成为一名厨师的样子，不禁浑身打了个冷颤，然后快速的摇了摇头说道：“不......不像。你要是说当一名杀猪的屠夫我还能理解，你要是去当厨师，我都怕你在饭菜里下毒。” 听到兰博的评价，科里昂的脸上居然还露出了一丝怅然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忧伤的游吟诗人一般。兰博看到他这个样子，顿时感觉更不适应了，便忙开口说道：“行了，别想你当厨师的事了，我们去喝一杯冰啤酒你觉得怎样。” 兰博的提议正中下怀，科里昂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却是瞬间亮了三分。科里昂点了点头，俩便往啤酒罐子那边靠近过去。 这次晚宴，欧根的部队当中只有获得骑士头衔的人可以参加，其他普通士兵则另有安排。 宴会的参加者除了欧根等人以外，还有整个卡塞尔地区的上流人士。有路过此地的帝国贵族，有本教区的神甫，地区内的大财主，还有那些出生优渥、教养良好的名媛。 如此一来，总人数就非常可观了，幸好达姆塔斯特子爵有先见之明，将宴会安排在了庭院当中。否则的话，必然会显得非常拥挤。 而几乎所有的本地宾客，都希望能够在这次宴会上认识一下来自外地的欧根将军，毕竟哈布斯堡的大名在整个神圣罗马帝国当中都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因此宴会一开始，在听达姆塔斯特子爵说了一番庆贺胜利，帝国万岁之类的套话之后，许多人就围在了欧根的旁边，想要找人介绍认识一下欧根。 无奈之下，达姆塔斯特子爵只好承担了这份工作，由他把本地名流介绍给欧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