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女强盗？
大军离开咸阳城一直向北方进军，不过这一次蒙恬骑着汗血宝马和父亲蒙武以及王贲走在行军队伍的最前面，身后跟着杜辉，杜辉后面是两辆战车，战车上分别立着两杆大旗，一面书写一个大大的“秦”字，另一面则是一个“蒙”字，代表着秦国的蒙家军。在战车后面便是浩浩荡荡的一万蒙家军，军队中间是一辆辆押送着粮草的战车，每一辆战车都由两匹马牵引，同时配备一名赶车的士兵。 由于这段时间天气没有下雨，道路平整，所以大军北上行军速度还是比较快的，大军第一日便行军将近两百里。当天晚上大军队伍安营扎寨之后，蒙恬带着杜辉在军营里转悠，巡视新兵与老兵的营房。正在生活做饭的士兵见到少将军前来巡视，纷纷向这位年轻的主帅问好，蒙恬和杜辉也都一一回应。 巡视完营房后，蒙恬在回自己的营帐路上问杜辉：“杜大哥，我看你这几日训练的这些新入伍的新兵与那些老兵相处的还挺不错，你带兵真的很有一套方法。” 杜辉听到之后，笑着回道：“少将军过奖了，末将那有什么方法，只不过在他们入伍之后我只对他们说过一句话，将来在战场之上你能倚靠的只有你身边的这些同僚，所以若是想在战场之上活的更久，就好好与你们身边的人相处，说不定将来战场之上救你们的就是身边的这些人。” 蒙恬竖起大拇指，赞道：“杜大哥你说的没错，将来战场之上，动辄便是数万人的厮杀，所以我们能仰仗的就是跟在我们身边一起厮杀的战友，我希望将来在战场之上杜大哥也是我的倚靠。” 杜辉抱拳向蒙恬拜道：“末将誓死跟随少将军，少将军请放心，只要末将在，少将军便可尽情向前杀敌。” 蒙恬将杜辉扶起来，说道：“好了杜大哥，你先回帐休息吧，明天大军还要继续赶路。”杜辉走后，蒙恬没有直接回自己的营帐，而是去了父亲的营帐。走到父亲的营帐门口，得知父亲与王贲也是去巡查营房和粮草了，暂时还没有回来，蒙恬便没有继续等下去，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第二日早上，大军用过早饭之后便继续行军。秦国咸阳城往北，过了渭河之后，城池很是稀少，因为北疆多风沙，不适宜耕种，因此秦国历代先王都曾将北地秦人南迁，将北地的秦人南迁到适宜耕种的巴蜀地区，所以现今大军所经之地多是荒芜人烟的的地区。又适逢秦国雨水较少的夏秋交际之时，放眼向北望去，除去零零散散的几座破碎的村庄意外，入目的便是一片萧条之景象。 行军途中，蒙武问蒙恬昨日找自己有何事，蒙恬回答父亲说道：“此番前去北疆长城抵抗戎狄，父亲可曾算过需要多少时日？” 王贲在旁边听到后，笑问道：“怎么，才出来两天就开始想家了吗？” 蒙恬说道：“王叔说笑了，我只是以前只是在家里听到你们谈论和胡人作战，不曾想到今日便和父亲还有王叔一起领兵去防御胡人进攻，不知道胡人和函谷关的六国联军作战有何不一样？” “胡人的进攻方式基本都是千篇一律，因为胡人的地域没有城池，他们不善于攻打城池，所以他们对于我们的关隘是没有多大的威胁的。但是胡人天生善骑射，一个胡人男子从开始学会走路起他们的父母就开始训练他们骑马射箭，所以胡人几乎每个人都是神射手，这才是他们唯一致命的地方，还有，此次出征，正如王老将军所说，切忌出城和胡人进行骑战，我们的战马和士卒比不过胡人，所以这次我们只要防守到来年春夏之交，胡人便自行退去。” 蒙恬听到父亲说此次北上要到来年春夏之际才可回家，心中确实一阵郁闷，不过想起能够和胡人真刀真枪的打上一仗，蒙恬便又充满了斗志。 临近中午，前方斥候前来报告说前方出现胡人踪迹，蒙武和王贲听到消息之后命令蒙恬带领一支人马去大军前路探明情况，大军暂时就地休息。蒙恬带着杜辉还有数十位骑兵向着斥候消息里面地方疾驰而去，没多久便赶到一处破落的村庄之内。 见到自己的军队来到，斥候从村庄内走了出来，来到蒙恬马前报告军情：“启禀将军，前方村落内发现两伙胡人，这两伙胡人应该不是一起的，小人见两伙人剑拔弩张，似是敌人。” 蒙恬骑在马上向着村落看去，整个村落看上去之前应该大约有近百户人家，如今村子已经荒芜，杂草丛生。蒙恬向斥候问道：“村子内可还有其他人？还有这两伙胡人加起来大约有多少人？” “回将军，这座村落名叫罗庄，根据地图上所说，三年前这座村庄全部村民都南迁到咸阳南边，未留一人，小人查探过确实如此。这两伙胡人加起来有五六十人，有四十匹马，十余辆马车，看上去其中一伙胡人应该是一支胡人商队，另一伙人看穿着应该是比较像义渠人。” “义渠人？”蒙恬说道，“义渠虽然早在先昭襄王时期便被我秦国所灭，但是义渠民风彪悍，再加上先太后宣太后有纸允许义渠人管理义渠人，所以至今义渠人也只能算半个秦人。不过这地方离义渠并不算太近把，怎么义渠人会出现在这里？”想到这里，蒙恬打了一个手势，杜辉见到带领一队人马向村落另一边包抄过去，蒙恬径自带人跟着斥候骑着马进入了村落。 在村落中央，两队胡人装扮的人正在对峙，旁边还散落着一些尸体，看上去这两伙胡人应该是刚刚打过一场。正在两伙人准备再要开打的时候，蒙恬率军赶到。一队胡人看到了蒙恬，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这两队胡人之中有一队胡人正是那日在咸阳城内蒙恬救下来的那一队胡人。蒙恬在人堆里看到了那个楼兰胡人木里脱，他的身后是他的女儿图娜扎，只不过这次图娜扎穿的不是蓝衣而是一件灰色大衣。见到骑在马上的蒙恬看向自己，图娜扎脸上一红，扭过脸去。 另一队胡人见到一支装备精良的秦军骑马赶到此处，再加上对面的胡人情绪有些变化，暗道不好，莫非这支胡人商队和秦军相识不成，不管如何，先退走方为上策。就在另一队胡人想要撤退的时候，杜辉骑马带人赶到，堵住了这队胡人的去路。 木里脱走出人群，来到蒙恬的马前，向其弯腰行礼，说道：“啊，天神保佑，让我又遇到了蒙将军，希望蒙将军可以再出手救小人一次，小人愿意用任何东西回报将军大恩。” 蒙恬向木里脱问道：“他们是一些什么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木里脱指着另外一群人说道：“他们是草原上的强盗，十几年前大秦占领了义渠，一些义渠人不服大秦的管教，于是便到这荒野草原中当了强盗，专门打劫像我们这些异国来大秦买卖的商队。昨日我带领我的家人离开咸阳城，今日走到这里不想被他们遇到，他们要掳走我的小女儿和我的全部财产以及大秦国王陛下给我们楼兰国王陛下的手书，希望将军看在大秦国王陛下的面子上就我和我家人一命。” 蒙恬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涉及到我大秦与楼兰王国的国事，那么我就没有置之不理的理由。杜大哥，命令兄弟们将这伙义渠强盗缴械，不缴械的就地格杀。” “是，将军。将军有令，将这伙义渠人给我抓起来，胆敢反抗的就地格杀。”杜辉向跟着来的蒙家军士卒发布命令。所有的蒙家军都跳下了战马，将骑马时手里持着的长戈挂在马背上，然后抽出腰间的长刀，向着那群义渠人包围过去。 义渠人开始见到大秦的军队进入村庄之时就已经感觉到大事不妙，但是想走已经走不了了，且不说自己没有携带弓弩武器，一旦骑上马逃走必定成为秦军骑兵的活靶子，如果不走的话和这群秦兵殊死一战的话还有一些逃生的可能，虽然到最后可能逃走的人没有几个，但是只要能逃出去将这里的消息转告给山寨里的大头领，凭借大头领的武功才华一定会带人追杀这支秦军部队，只要将这支秦军全部灭口，那么又有谁知道这支秦军死于何人之手呢？ 想到这里，义渠人中的带队人物用义渠语高声喊了一声，所有的一群人开始围成一圈，后背靠成一个圆圈，手中草原上特有的圆月形弯刀一致朝外，做好与秦军拼死的准备。 杜辉见所有的义渠人做好战斗准备，明白想让他们缴械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于是举起手一挥，一半秦军将长刀回鞘，取下背后背着的军弩。秦国的军弩是六国之中威力最大的军弩，这种弩取自诸子百家中墨家机关术和公孙家机关术的精髓，威力大，五十步之内可以射穿铠甲，而且携带方便，一只弩箭匣里面可以装五支弩箭，原本是战场之上前期拼杀和后期追杀敌人所用，现在既然这群义渠人不懂得好歹，那杜辉乐意让他们尝试一下这种秦军新式弩箭的威力。 见到秦军掏出了制式军弩，义渠人明白自己在怎么挣扎也不过是困兽之斗，被秦军灭掉只是短短几瞬的时间，不禁有些绝望。正当所有义渠人绝望的时候，村子外忽然想起了一声口哨，紧接着又是一阵马蹄声，被包围的义渠人听到哨声后欣喜若狂。而秦军士卒一半继续包围着义渠人，另一半则转过身去，迎向骑着马进入村子的人。 骑马进入村落的是一群人，衣着打扮和被包围的义渠人差不多，想来应该是义渠人的援军到了。杜辉看向蒙恬，蒙恬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只是打了个手势，命令士卒继续保持攻击状态，但是没有他的指令谁也不准动手。蒙恬骑着汗血马向包围圈外面走去，走到秦军做外围停下了，将手中长枪在背后斜持，看向进入村落的这群人。 来者止步不前，因为他看见了两名秦军的将军和一队手持军弩的士兵正在看着自己这群人。来人大声问道：“敢问两位将军，这是秦国谁的兵马？” 杜辉骑马向前两步，回应：“我乃大秦大王亲自赐名的蒙家军将士，不知道你们来到此处有何事？” 来人向旁边的人说了几句话，似乎不知道秦国什么时候多出来一直蒙家军。“我只知道秦国有一支王家军，这支蒙家军我到时还未听说过。” 蒙恬笑了笑，说道：“听没听说过没关系，也不重要，但是我想今日之后你就会知道了。你带来了多少人，都把他们喊出来吧，我倒是向领教一下义渠人的本领。” 后来的义渠人见秦军没有想和自己谈判的意思，明白这场仗是避免不了的，于是命令手下拿出武器准备和秦军进行战斗。 蒙恬将木里脱和他的家人交给两个秦兵保护，让他们远离这个地方，自己好与这些义渠人痛痛快快的打上一仗。木里脱和他的女儿图娜扎经过蒙恬身旁的时候，图娜扎看向马背上的蒙恬，似乎是被这个马背上的男人征服了，一时间站在了当地。木里脱回头看自己的女儿，见她正看着蒙恬发呆，于是使劲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图娜扎才缓过神来，跟着父亲到秦军的原处去了。这一幕蒙恬并没有注意到，他正专注的看着那队义渠人，他虽然是一个将军，但是心态依旧还是那个十四岁的少年郎，面对对方的挑衅，他不想逃避，哪怕打赢了之后回到秦军队伍会受到父亲的责骂依旧在所不惜。 蒙恬向着之前开口说话的义渠人喊道：“这样吧，你和我先打上一场，如果你赢了我就放你们走，但是如果你输了，你和你的手下要么成为我的手下，要么全部死。你看如何？” 那个义渠人听到蒙恬说的条件后，楞了一下，没想到这支秦军的将领会说出这么没脑子的话，自己如果和秦军拼起来，自己纵使能胜，那估计也会是惨胜，自己带来的这些兄弟和被包围的那些兄弟十个能活下来一个就已经算不错了，更别提如果真的打起来，秦军只需发射一轮弩箭，自己的人就得伤亡数十人。他看了一眼自己身后这些兄弟，发现他们也都在看着自己，他向身旁一个蒙着脸的义渠人点了点头，然后骑马出列，对着蒙恬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但是如果你赢了我希望你可以放我不愿意加入你们秦军的兄弟回家。” 蒙恬见对方答应了自己的条件，说道：“可以，但是你要他们向我保证，离开此处以后不许再在草原上做强盗，否则纵使我违背了自己的话，我也要将你们全部格杀。” “好，我答应你。” 蒙恬向着杜辉做了一个手势，杜辉命令所有的秦军士卒将弩箭收起来，然后所有人向后退去，中间留出一块空地，交给蒙恬和那个义渠人比试。 蒙恬下了马摘掉头盔，然后和那个义渠人走到场地中央。蒙恬先说到：“我是大秦蒙家军蒙恬，阁下可以报上你的名号吗？” 那个义渠人摘下脸上蒙着的面巾，却露出一副女人的面孔，声音也是转变了，说道：“我是义渠人，我叫紫嫣然。” 蒙恬没想到自己的对手会是个女人，而且看样子这个女人长得还不错，问道：“你居然是个女人？之前你的声音？” “你是说这个声音吗？”紫嫣然的声音又变回之前的那个声音，“这是我家祖传的手艺，变声。好了你我也都知道对方的名号了，开始吧。” 蒙恬笑了笑，“我不会因为你是个女人就会手下留情的。” “尽管放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