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改戏
次日清晨，天刚刚亮，叶舟起床好好打理了一番，穿上一身休闲西装出门而去。 这个时空，燕京依旧是华国的首都，也是全国的经济中心，上班时间段的堵车情况甚至比上个时空都要严重，尽管他起床很早，在到达燕京影视制作公司时也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在门口处与两个保安说明了情况，两个保安看着叶舟有些眼熟，也未怎么盘问便放他进去，且还热心地给他指出《倚天屠龙记》剧组试镜的楼层。 叶舟并不担心张翠山这个角色会被人抢走，毕竟也只有五集的戏份，况且经过黄雷的推荐，再加上前几年自己也曾在这个圈子小火过，倚天剧组没有理由让别人代替自己。 而上个时空张智姚出演这个角色，怕也是友情出演的成分居多。 出了电梯，门口处早有等待在此处的剧组工作人员，他们似乎早已知晓叶舟会来试镜，在看到叶舟之后，便有一人带着叶舟走向了演员等待试镜试戏开始的会议厅。 试镜，并不是说没有人与你竞争一个角色就不用参加，有些严谨的剧组，会在选定角色的扮演者后，还会邀请演员来试镜，去切实地去了解演员的功底，当然，被投资方强行塞入的演员另当别论。 会议室内，差不多二十多人，形形色色，当先一排坐着如今最当红的小生邓朝与老艺术家于成辉，第二排有台湾演员安亦轩以及一些熟识的面孔，还有几人叶舟很陌生，但从他们略带着紧张的样子，想来应该是一会儿需要试镜竞争的演员。 叶舟冲着众人和善一笑，在后排随便找了一个椅子坐下。 十几分钟后，先是邓朝与安怡轩被叫走试戏，之后有演员陆陆续续离开，不过都没有回来，显然是在试戏后就直接离开。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一位职场装扮的女性推门走入会议室，看向众人，问道：“请问叶舟老师来了吗？” 叶舟起身说道：“我在这里。” “您请随我来。” 叶舟起身跟着她走出了会议室。 两人走在一间办公室的门口，女性工作人员向叶舟交代了些试镜的流程，便轻敲了几下房门，而后叶舟开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内只有三副桌椅，显得空旷了些，桌子中间坐着一位满脸胡子的中年男人，显然就是那位被圈子里称呼为大胡子的制片人张继重，左侧是倚天剧组的导演余敏，而叶舟在看到右侧的人是谁之后，神色愣了下。 他是前几年爆火电视剧《仙剑奇侠传》、《天外飞仙》中的导演，也是被圈内誉为古装武侠剧的金牌监制李国礼。 只是不知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倚天》剧组之中。 叶舟向着三人鞠了一躬，说道：“各位老师好，我是叶舟，来试镜张翠山。” 三人看向叶舟齐齐点头，然后坐在左侧的余敏开口说道：“好，准备一下，今天就试张翠山将俞岱言接回武当后的那场戏。” 叶舟很清楚，这场戏的难度不下于张翠山自刎在武当山时的那场，因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场独角戏，而独角戏之所以难，是需要自己一个人将戏剧所要表达的感情推动起来，要求演员对表演节奏的掌握度要绝对精准，不然最后呈现的戏剧效果不是浮夸便是情感深度不足。 叶舟平复了下心情，三四秒过后，他看向空荡荡的左侧。 此时他的眼神空洞，这是对于三师兄悲惨际遇的不敢相信，或是不愿相信，明明在下山之前还是好好的，怎的回山就落得这般下场？ 叶舟抬手，端起并不存在的碗去喂同样不存在的三师兄。 场外的三人皱起眉头，因为在剧本中这一段是并不存在的，张翠山得知俞岱言受伤而脾气爆发也是在武当山的道殿外，而现在的地点却是在屋内。 不过三人中并没有人去出言打断叶舟的表演，因为疑惑皱眉的同时，他们也同样被叶舟的表演吸引，想要看看他对于后续剧情的处理。 此时叶舟的手顿在了半路，汤药并没有被顺利喂下而是自俞岱言嘴角撒了出来，他急忙挽袖去擦拭，可擦着擦着，他似乎慢慢接受了现实，从小待自己如父如兄的三师兄真的伤了，就是连最简单的喝水都变得极难。 他的眼神不再空洞，而是有了些决然之色。 “三哥，我看着你身上的每一处伤，都像是伤在我自己身上，我们兄弟间，咱俩最亲，现在翠山依旧能记得，那年冬天随师父上山，是你给我缝的棉衣，也是你一字一句教会我山内道藏，小时淘气惹师父生气，三哥从不问原由向师父替我求情……” 说到这里，张翠山扭头，人的情绪会随着言语一点一点积累，当想说的话说完，也是情绪最浓的时候，他此时悲痛，悲三师兄被人残害至此，他怒，怒那些残害三师兄的人。 “三哥在江湖行侠仗义二十载，最后落得这般下场，翠山不服，这仇，要报。” 说完，张翠山拿起药碗向着屋外走去，背影坚挺似剑，满是决然。 “好，卡。” 随着余敏喊完，叶舟揉了揉眼睛，让自己尽快出戏。 坐在最中间的张继重摸了几下胡子，然后语气如平常问道：“刚才这场戏你自己改了很多，包括台词场景都变了，为什么要这样改？” 叶舟在决定照着自己想法演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说辞，不慌不乱说道：“我在昨天写人物小传的时候，发现此处的剧情，不管是角色内在还是以观众的角度去考虑，都显得不怎么合理，所以就擅自改了一下，各位老师见谅。” 三人点头，算是承认了叶舟的擅自改戏，毕竟他们是这个行业的实干家，自然能明白叶舟所说的不合理是指的什么。 这时，左侧的余敏笑了笑，说道：“你的试戏结束了，我们非常乐意你能加入倚天剧组，过后会有相关工作人员与你联系，大约在三天之后，剧组会启程飞往武当山先行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