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已经挖开的坑
宇韧按前中后左右五部来布置大营，外形上看是个菱形。 右营主将披挂整齐登上哨塔，看着几百个快速接近的火团，冷静地说：“抽盖板。” 一名亲卫捧着令旗跳下哨塔，边跑边喊：“一大队听命，抽掉盖板。” 右营外的地面上忽然多了许多黑洞，左一道，右一道，杂乱无章地横在营墙外的拒马前面。那些黑洞是陷马坑，神风城军队挖完后还盖上了木板，为麻痹降低敌人警觉性的准备。 那几百团火光靠近右营，大家才发现那是几百头牛，身上绑满了火把和引燃之物。 “长枪兵出营，于拒马后攻击。”右营主将发出第二道将令，又一名亲卫捧着令旗离开哨塔。 几百头牛有一半掉进陷坑里爬不起来，另外一半撞翻几层拒马后，被长枪兵一一刺死，也就造成了十多名士兵受伤的战果。 正如宇韧感觉到那样，此时左营的士兵能够明显察觉到地面在震动，有经验的老兵可以判断出，大量的骑兵在快速接近左营。 “通知前营主将，如果敌军冲入左营，他们绕到左营外截断敌军的后路，并用后面冲击敌军。”宇韧下令。 神风城的骑兵师团居然放在前营，因为宇韧认为珠山城的夜袭不大可能攻击前营。 左营主将扔掉长剑，从亲卫手中换了一根长枪，“弓箭兵分散到两侧，步兵集中到中间来，抽掉盖板，点燃火线。”一连下达了几道将令。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这里是敌军的主攻方向，那就不配做左营主将了。 埋伏在左营外的暗哨统统都跳起来，疯了一样跑回左营，可惜没等他们跑几步，一蓬箭雨飞至，一个不落将所有暗哨钉在地上。 “点火！”远处黑暗中传来一声娇喝。 星星点点的火光燃起，无数骑兵的影子显露出来，他们距离左营已经没多远了。 左营主将的瞳孔一缩，大声疾呼：“刀盾兵顶到前面去！”他看清敌军手中的武器了，那些骑兵手中拿的都是弓箭，并不是之前所想的长枪、长剑。 这个命令晚了一步，营外的骑兵跑到陷坑前，齐刷刷地转向，贴着陷坑外沿分两边跑开。位于前排的骑兵平射，位于后排的骑兵抛射，无数火箭如雨点般洒向左营。 珠山顶上，两位不速之客赶走了山顶的守卫，正在观看神风城军大营的情况。 “哟，你们还会用火牛阵啊。”、“啧啧啧，这火箭射起来像烟花一样。”其中一人边看边赞叹。 “呵呵，这是芸儿第一次指挥如此规模的战斗，总的来说中规中矩，后营和右营的佯攻时间配合上稍显不足。”另外一个就是珠山城主柏岑。 “不错啦，短时间内牵制住后、中、右三营的部队不敢妄动，够她们在左营放把火。”剩下那个自然就是丁馗。 “嗯，此战过后就让她去神风城境内与敌军捉迷藏，好好锻炼一下率领骑兵作战的本事，顺便让宇韧知道新城主不在城中。”柏岑脸上充满溺爱的笑容。 “虽然杀不了几个人，至少可以刺激一下宇韧的脾气吧。一个小姑娘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什么疑兵之计、声东击西、浑水摸鱼像战术演练一样用出来，他这个叔伯辈的人会一直被动下去吗？”丁馗露出狡黠的笑容。 “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对，对，对，光是我一个人可制订不了这么全面的战术，有赖恩人拾遗补缺，这次宇韧想不中计都难。”柏岑不知道诸葛亮是谁，在丁馗的解释下能理解那句话的意思。 柏芸没打算冲进左营，射了几轮火箭后便率军离去。 黑暗中无法点算珠山城骑兵的数量，但从火箭的密度上推测，强袭左营的骑兵要比白天碰到的多不少，前营主将不敢出营拦截敌军的后路，反正敌军没有冲入左营，他不算违抗军令。 “什么？你看到那丫头了，没有认错人吗？”宇韧追问眼前的斥侯。 “近来我多次见过她，绝不会认错的，敌军骑兵一直在她的将旗指挥下行动，珠山城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女子。”斥侯回道。 “哼，她胆子很大嘛，就不怕我当阵强杀她吗？”宇韧脸色有点难看。 旁边的人都不敢接话，但肚子里都说“你确实没有强杀她啊，这种情况下谁会冲进骑兵大军中，强杀他们的主将”。 “此女还是过于年轻，图一时痛快就露出自己的马脚，白天她只带一部分的骑兵想冲击我们的行军队伍，隐藏了一部分实力；晚上却全部暴露出来，目测数量要比我们的骑兵多，应该是珠山城手头最强的一支部队。”成先生分析出柏芸的一个弱点，给了宇韧一个台阶下来。 “后营骚扰，右营佯攻，主力跑到左营放火，如此刻板的战术符合她的作风。如果她烧的是前营，我们的麻烦要大很多，大部分战马都在前营，一旦惊扰到马匹前营就炸了。 年轻人一激动就容易昏头，完全不考虑后果，她可能做出我们认为非常冒进的事，这点不得不防，可别在阴沟里翻船。让前营和后营对调，骑兵师团随时准备回援神风城。”宇韧真有点担心柏芸会做出拼命的事情。 因为主帅料定敌军会来夜袭，所有官兵都没有睡觉，披着铠甲、抱着兵器在帐内守候，所以左营人员伤亡不大，可营区被烧毁一半，表面上看有点狼狈。 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女将弄成这样，宇韧与手下各营主将面上无光，都憋了一口气要给珠山城颜色看看。 第二天天一亮，宇韧带着大军在珠山城西门外摆开阵势，派人到城下挑衅，要城中的部队出城对战。 珠山城不甘示弱，由柏权率部出城应战。 贵族战不是民族间的深仇血恨，战场上也能有君子协定，双方可以派出数量相等的部队对战，并用财物与俘虏等作为赌注奖励胜利的一方。 神风城的左营主将最先跳出来，非要他手下的一个大队首先出战。宇韧把五万大军编成五个师团，骑兵为骑兵师团，其他为风一到风四师团，驻扎在左营的是风二师团。 风二师团由普通的士兵组成，不过有一半带队的军官是老兵，千人级别的对战实力在神风城算中等偏上。 宇韧同意了左营主将的要求，派出风二师团的一个大队约战对方。 这种约战开始都以试探对方实力为主，不会一上来就派出精锐主力，柏权也派出了一个普通士兵组成的大队出战。 普通士兵的单兵素质是珠山城略高些，珠山城既要防马贼、魔兽，又要防通北帝国潜入的部队，在农耕、放牧之余经常接受军事训练，而神风城要安逸得多。 带队的小队长、中队长和大队长的素质是神风城略高，毕竟他们很早就开始招募，吸引了大量有实力的武士、骑士和弓箭手入伍，这一手准备比珠山城充分。 两千人在两军阵前厮杀，一百人一个方阵，二十个方阵纠缠到一起。这不是比赛也不是演习，真刀真枪能要人命的，不但比战力还要比装备， 首战结果不出意料，神风城获得胜利，付出两百多人伤亡的代价击溃对手；逃回本阵的珠山城大队伤亡过半。 双方没有罢手，继续派出大队对战。 西门外战鼓轰鸣，杀声震天，没有出战的士兵也在摇旗呐喊，阵前厮杀的士兵热血上头，完全不知恐惧为何物，眼中只有手中的兵器和敌人的破绽。双方的死伤开始加剧，失败一方逃回本阵的人越来越少。 珠山顶上有三个人围着一桌酒菜，一边吃一边看山下的对战。敖羽一般不参合丁馗和柏岑的讨论，有吃有喝的时候他就会凑过来。 “这么打宇韧会心痛，我也会心痛啊。”柏岑看着看着就吃不下酒菜了。 “唉，战争就是要死人的，为了士气，不能下令主动认怂啊。人到战场上，有些事情就身不由己，现在我能理解这话的意思了。”丁馗嘴巴里也尝不出酒菜的滋味。 敖羽可不管那么多，就他吃得高兴。 “您的同伴适合掌军，如此场面都动摇不了他的心志。”柏岑自觉不如敖羽，他见识过敖羽强悍的实力，如今又见识到敖羽坚韧的心志。 要是你知道他吞了万把人都不眨眼，就不会这么说了，这点小场面在于他就是天空飘来五个字“这都不叫事”。 丁馗心里嘀咕，“他掌军？那死的人可多了。这第一天挺过去就好，后面几天可以减少出战的次数，让柏权有借口投降。” 在柏岑和丁馗的计划里，主动献城投降的人选就是柏岑的侍卫长柏权，他掌握着柏家的护卫力量和珠光城军队的指挥大权，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选了。 “也罢，能够获得这次战争的胜利，多一点牺牲也是值得的。”柏岑很清楚一旦战败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