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2 可怜的乳鸽
这些红木厂商，鉴定力都不弱，眼光很毒，当他们鉴别出这一根花梨神木的质地，以及它的年轮之后，都默不作声。 一开始，他们都认为伍樊带来的货有作假嫌疑，因为生长了一万年以上的树木，连听都没有听过，更不要说见过。 各个厂商纷纷取出手机拍照，传到了朋友圈，于是，图片在网络上疯传。然后，就有专家出来说了，年轮是难以造假的，即便造假，也很容易揭穿。 然后，这一群厂商不淡定了，围在花梨神木周围，品头论足。 然后，更多的厂商和观众到来，围观人群越来越庞大，里三层外三层，其它堆放红木的地方，再没有人问津。 当地的电视台及时进行了现场直播，一名专业评论员称，这样的红木，可能来自地下，是远古历史上埋在地下遗留的，也有可能来自天外，因为地球上不存在。 另一名专家反驳说，从断面来看，是新近砍伐出来的，不可能是古物，更不可能是天外来物。 一名珠光宝气，身穿中式唐装，脑门光亮的秃顶红木商人，一脸热切地给伍樊递上名片，表达了收购意向。 伍樊吩咐江浩，到附近的复印店联网，下载文件，花一点小钱，将相关文件和凭证都打印出来。 有人想买，其他厂商自然跟进，担心轮不到自己，到时要吃大亏。 可是，一名老行尊的估值，让一些厂商望而却步。 “从这一根花梨木散发出来的香味，以及它的材质，年轮等等，综合来看，保守估算的话，至少价值一个亿。”红木老行尊道。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一根红木就过亿，这是天方夜谭。 “老吴，你金口难开，难得鉴定一次，不能坑我们吧，一根就上亿，赔了你来负责吗？”一名中年妇女，打扮得雍容华贵，眉头一蹙，开口质疑道。 “就是啊，我们厂很长时间都没有进到好料了，吴师傅是我们中江市红木家具协会的会长，本身又是嘉年华红木家具厂的老板，不能吓走我们，独吞这一根红木吧？”一个青年人也高声道。 “嘿，他们嘉年华家具厂，年销售额最大，玩这种乐色招数，太不地道了。”有人义愤填膺道。 一时间，现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吴师傅脸色越来越难看，他高举右手，向下压了一压，意思是要大家肃静，然后环视一圈，声如洪钟道： “我吴某人既然做了这个协会的会长，就问心无愧，为大家服务。我刚刚是保守估计，这一根花梨木，价值过亿，比最顶级的海南黄花梨，品质上还要高得多。这两日来，我们嘉年华已经进了大批的红木，资金短缺，不会再购买这一根红木。我就将话撂在这里，我的鉴定，是以我的名誉给出的，你们要是用两亿以内的资金，买得下来，那么我吴某人恭喜你。” 吴会长这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令围观众人鸦雀无声。 茅师傅一听，微微颔首，心道，我可没有看走眼，这一根花梨木，确实是稀世珍品。 老郑胡州王等人在一边听闻，都咋舌不已，仅仅带来一根花梨神木，就价值两个亿，盘古泪中的两千多根，那要卖出多少钱啊。 伍老大就是伍老大，当时他奋勇杀敌，镇杀如此之多的花梨神树，原来事先知晓花梨神树的价值。 沈天宝的小脸，激动得通红，他心中认为，伍哥哥大发其财，自己就可以跟着享福。 他甚至想，去见一次离了婚的爸爸妈妈也好，告诉他们，自己有钱，不稀罕他们以后偶然想起，才给自己和爷爷烧一点点纸钱。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沈天宝快乐地哼起了歌谣。 “杨阿姨，这一次就请你让一让，我们厂早就没有好料了。”那名青年人朝中年妇女道。 “李东国，那边还有几千吨红木，你怎么不去下单？干妈这一次好不容易看上一根，还跟干妈抢，还是不是干妈的好干儿子？”杨阿姨大大咧咧地反击道。 围观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这一对活宝，经常在红木展销会上打情骂俏，大家早已熟悉。 江浩去而复回，将一个文件资料袋交给了伍樊，里面是这一根花梨神木的进口海关和纳税资料，证照齐全，以备手续合法地卖出。 越来越多的厂商，向伍樊表达了收购意向，这让伍樊为难起来。 “伍生年轻有为，不如到附近的酒楼，我们再谈一谈好吗？各位有意向的商家都去，协商出一个合理价格，也免得大家争吵，伤了和气。”杨阿姨提议道。 “这一顿酒，我还请得起，伍先生，就这么办，叫上你的朋友，一起到酒楼去，在这里晒日头，真受不了。”红木家具协会会长吴师傅也道。 “承蒙各位看得起，那我们就去酒楼商议。”伍樊答应了，随即叫上了丧彪蝎子，茅师傅，以及老郑他们。 下午两点时分，附近的一家酒楼突然涌进了大批人员，令酒楼措手不及。幸好中午饭市接近尾声，很多客人已经结账离席，大堂空出了许多桌子。 这个时点，众多厂商都饥肠辘辘，他们有的是钱，并不在乎吴会长是否请客，都呼朋引类，围坐了一桌后，就呼唤服务员过来点菜。 伍樊被杨阿姨，李东国，吴会长等人簇拥到一张最大的圆桌后，也开始点菜上酒。丧彪蝎子，茅师傅和老郑等人，在隔了一桌的边上，自行占了一桌。 “伍老板，你来点菜，这里的招牌菜，是天麻水库鱼头汤。”吴会长客气地将精美的菜牌递给伍樊道。 “还是吴会长点吧，我可是乡下土包子，哪里懂得点菜。”伍樊推辞道。 “嗯，没错，吴会长最懂吃，这里的招牌菜还有中江乳鸽，不试一下会留下遗憾。”李东国给伍樊派了一根烟后，老神在在道。 “伍生乡下是边度的？”杨阿姨用了一句岭南话问道。 “啊，我老家在十万大山边上，很山的地方。”伍樊应道。 “伍生可能不知道，这家酒楼的乳鸽，相当出名。啊，有红烧乳鸽，脆皮乳鸽，明烧乳鸽，豉油王乳鸽，都好吃得不要不要的。他们选材最是严格，一定是选用出生13日的乳鸽，作为材料。”杨阿姨显然也是这里的常客，侃侃而谈道。 “杨阿姨，我来自山村，可没有什么见识。出生13日的乳鸽，就拿来吃，这也太残忍了吧？”伍樊早有耳闻，中江市的乳鸽闻名遐迩，喜欢用出生13日的乳鸽做菜，但他还是适当地显露出吃惊的神情，以配合在座各位嘉宾的预期。 “杨总说的没错，中江乳鸽以体大肉嫩，胸肉特厚而闻名，但烹饪之法最是独到。13日的乳鸽，体型已经足够大，而肉质最为鲜嫩。”吴会长果然是资深饕餮，讲起美食来是头头是道。 “太可怜了，乳鸽出生13日，就成为了人类的口中餐。”伍樊摇头叹息道。 “妈——，你打了电话，我就来了，我和季明礼还没有吃中午饭呢。”一名娇俏的妙龄女子，身后跟随了一名文质彬彬的眼镜青年，来到了桌边，嗲声道。 杨阿姨一见来人，即刻笑面如花，站起来要服务员加位。 “这是我闺女阿倩，这位是中江市首富的公子季明礼，他们在我厂里参观学习，我把他们都叫过来了。”杨阿姨道。 这一张大圆桌，可以坐十四人，已经满座，还要加两个位，的确勉为其难了。 有一些厂商脸上流露出了不悦之色，但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客气，都往旁边挤一挤，让出加位的空地来。 杨阿姨的边上，她的闺女阿倩和季明礼依次落座。 “阿倩，这位是伍先生，他运来一根花梨红木，可是稀世珍品，价值连城。”杨阿姨满脸笑容，拉了闺女的手臂，向她介绍伍樊道。 阿倩冷漠地朝伍樊点了点头，这样的红木商人，她见得多了，无非是囤积居奇，坐地起价，可归入奸商一类。 伍樊微微一笑，以示礼貌，出身于小山村，别人有意隆重地介绍自己，总让他感觉不适。 杨阿姨见闺女的态度冷淡，赶紧捏了一下她的手臂，传递了一个信号，要她改变态度。伍樊在风月宝鉴的捕捉下，这一幕落入了他的眼中。 “干妈，你的女儿阿倩，今年大学刚刚毕业，她可是燕京排名数一数二的大学毕业出来，可不得了，也不介绍给我认识。”李东国夸赞道，语气带了一点酸味，随后用热烈的眼神，定定地望了阿倩好几秒钟。 说实话，这个阿倩从长相上来看，还算天生丽质，一双大眼水灵灵的，会说话一般，同时带了一丝自然流露的高贵之气。 伍樊见识过无数美女，就是七铭大陆的顶尖美女，也跟随了自己，因此只觉得这个阿倩，平平无奇。 刚点上了一根烟，伍樊见天麻鱼头汤上了桌，立即忙不迭地舀了一碗品尝。既然吴会长说是这里的招牌菜，他可顾不得客气。 “嗯，果然鲜美，这样的鱼汤，我还是第一次吃到，不错，不错。”伍樊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流露出的气度，隐然有一种领袖群伦的风范，他用瓷羹饮了一口鱼汤后，赞不绝口。 伍樊所坐的主位，斜对杨阿姨，可以说他一抬头，就会和阿倩面对面，四目相接，但他一边抽烟，一边饮鱼汤，目光却从不落在阿倩的身上，这让阿倩有一点不满。 一桌十六人，不但单身的李东国老板不时拿眼瞟她，其余七八个大腹便便的老板，都不时用热烈淫邪的目光，睃巡她的胸脯，这让她感觉到作为焦点的兴奋。 唯独伍樊，一个贩卖红木的奸商，居然从来不看自己一眼，却在那里老神在在，评点美食，简直瞎了狗眼还是怎的。 一个容貌出众的女子，被人无视，这是极度伤人自尊的。 阿倩用手肘碰了一下身旁的季明礼，她的男朋友，然后鄙夷地望了伍樊一眼，意思是说，你没有注意到吗，那边一个吃相难看的男子，很煞风景呢。 “阿倩啊，伍先生他是从十万大山走出来的人才，经营珍稀的红木，年轻有为，加上生得这么靓仔，你们都是年轻人，要多来往交朋友。”杨阿姨没有看到她闺女的眼色，仍然热心撮合道。 “阿姨，你都说了，十万大山出来的人，一世人可能没有吃过一餐好的，就连一碗普普通通的鱼头汤，都以为是人间美味，说得天上有地下无，在这里闹笑话呢。” 季明礼明白了阿倩的意思，为了讨好女友阿倩，于是面带笑意，一脸讥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