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2：人心涣散
“臭小子，你说谁是老古董，啊？”电话里，传来一道凌厉的声音。 我连忙拍马屁，“呀，这不是甲长老吗，多年不见，您还是那么硬朗啊，这声音听起来跟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一样。上次我见过丙长老一次，虽说他年纪比你小，可他的声音却听上去比你苍老许多呢，我估摸着，你肯定也比他年轻、帅气、英俊潇洒……” “少给我灌迷魂汤了。”甲长老知道我是在拍马屁，不过，从语气中能听出来他好像也没刚才那么生气了。看来，我这马屁拍的很有作用嘛。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真心的不能再真心的真心话了，您可别不信啊。你身边的那些人都畏惧你不敢说，可我不啊，我这人你也知道的，憋不住话，一般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你说让我憋在肚子里，或者说违心的话，那我良心上过不去啊。”我继续溜须拍马。 这老头子我太了解了，火气来的快也去的快，就看你能不能用对方法了。 老头子就爱吃这一套，嘴上说着不要，其实心里头可不是这么想的。我且按照他心中所想给他想要的，把他哄的高高兴兴的，那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几番马屁拍下来，这老头子果然被我夸的七荤八素的，“你这张嘴真是能说会道，死人也能被你给说活了吧。” “哪有哪有，我都是实话实说，你看你，咋就是不信呢。”我会承认吗，当然不会，虽然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但必须打死不能承认啊，一承认，那之前所做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甲老头“呵呵”一笑，猛觉自己好像失态了，连忙又收敛了笑容，“那个……我找你，是来警告你的，以后别唆使我们家门主了。你都是老油条了，我们门主还是个处世未深的小丫头呢，你这么唆使她你好意思嘛你。” 我连忙为自己叫委屈，“这咋能叫唆使呢，我这是在帮你们啊。你想想，魅影帮现在遍布全球，四处寻找修炼者，你们天音们那么多高手，他们能放过你们吗？肯定不能啊，那你说，到时候他们要是围攻你们，你们怎么办？反抗？你们天音们总共多少成员，你知道魅影帮现在有多少成员吗？你们和人家相比，那就是以卵击石知道不？” “你还觉得我是在唆使你们害你们吗，我是在帮你们，我的一片良苦用心，你们怎么就是不理解呢。哎，要不是看在寒烟雪是我干姐姐的份上，这些话我才懒得跟你们说呢，我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哪有闲情雅致去管别人的事情……” 我嘚啵嘚啵的说了一大堆，都是围绕天音们和魅影帮实力悬殊这个话题，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要让他们认清现实，哪怕你不去给人家找事惹麻烦，并不代表人家不会给你找事惹麻烦。 电话里是一阵沉默，我知道，那老头被我说动心了，现在正处于摇摆不定的状态。 这可是个好时机，必须趁热打铁，错过这个店可就很难再找到机会了。 “我说，你们到底犹豫啥呢，难道等着人家打上门来你们再去想办法反击吗，我跟你说，真到了那个时候，就晚了，黄花菜都凉了。” 老头子反驳我，“那你怎么能保证，和你们合作以后，我们天音们就一定能相安无事。” 我必须把话说清楚，“首先，不是和我们合作，你们就一定能相安无事的，只是让你们多了一份力量，多了一份保证。相安无事几个字，这谁也没办法保证，毕竟我是在拉你们合伙，不是让你们来投靠我我一定能保护你们，这是两个概念。其次，眼下除了我们，好像也没有其他人或者帮派在自行组织反抗魅影帮了，你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电话那边是一阵沉默，我知道，那老头肯定在琢磨我的话呢。 我趁热打铁，继续说，“就算你们天音们不肯加入，也有的是门派帮派想要加入，我希望你们能尽快做出决定，这件事情事不宜迟。另外，我还要告诉你的是，我决定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因为我们无法得知魅影帮会先对谁下手，与其这样坐以待毙，不如反抗，你说呢？”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但是我一个人决定也没用，我需要和其他长老再商量商量。”这话的意思就是有戏，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有戏。 这已然是成功了一大半了，我说，“那我瞪你电话。” 我并不焦急去催促，或者去逼着他们尽快做决定，我只需要把这种思想灌输到他们的脑海中，让他们意识到危机四伏，意识到只有团结起来才有可能战胜未知的危险，这就够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想，其结果会按照我想象的发展的。 下午，我接到熊老爷子的电话，老爷子告诉我，“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了，各大门派已经陆续在前往蓉城的路上，最快的明天就能到，最慢的，也就三四天的时间。” 我问，“大概有多少门派？” “十几个是有的。”老爷子说。 十几个，不少了。 如今都什么年代了，能存活下来的帮派着实不容易。 在他们来之前，我也不能闲着，我给阿斌的提议我也一直很重视。 每天忙忙碌碌的，感觉自己跟时间打仗一样，一刻也不能停歇。 武馆这边的进展很不顺利，主要是，很难招到人。 每个人都在忙碌，每个人都在抓紧时间赚钱。 他们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些莫须有的事情上，你告诉他们可能会有危险，他们没人会相信。 因为他们都是一群生活在安逸状态下的人，他们没有经历过那些孤枕难眠的事情，也体会不到我们所说的危险来临是什么。 武功对于他们来说，远没有赚钱来的实际，来的真实。 阿斌似乎早已预料到，很冷静，也很平静，没什么反应。 其他人只是略有抱怨，因为他们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我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就连陆小凤和裴小飞他们几个也不站在我这边了。 陆小凤向来不会拐弯抹角，有什么便说什么，他说，“师父，你到底在搞什么啊，你看看，我们都不练功了，都来大街上拉人，可还没几个人愿意来，人家都觉得咱们这是在招揽生意，你说的那些，压根就没人相信。再说了，咱们管好自己就行了，干嘛还管那么多人啊，咱们又不是救世主。” “小风。”裴小飞拉了拉陆小凤的胳膊，示意他别说了，“师父，小凤没别的意思，您别往心里去。” 我不会往心里去的，我只是在琢磨陆小凤刚才说的话。 我们不是救世主，拯救不了所有人。 我更不是什么大英雄，也没想过自己能去拯救万民，我从来不是。 一个连自己的战友都保护不好的人，配当英雄吗，根本不配。 我压根也没想去当英雄，只是，每当这种时候，我的心里好像就会有一个声音在说：你不能因为你的自私和懦弱，就放弃别人的生命和安危置之不理。你没有责任，但你那些死去的同胞们呢，他们会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有危险而不管吗？不要去想那么多，因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那些死去的兄弟们在做，你在帮他们完成心愿，你在帮他们做他们后半生没有做的事情。 就是这么简单！ “小凤，你过来。”我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示意陆小凤坐下。 “师父，我没别的意思，你别骂我啊。”陆小凤坐在我身边，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凝望着远方，淡淡地说，“你告诉师父，你学习武功的初衷是什么？” “变强，变的很强很强，打遍天下无敌手。”陆小凤顿时来了精神，说话的分贝都提高了许多。 我看着他充满希望的脸，又问，“然后呢？” “然后……”陆小凤搔搔脑袋，陷入迷茫中，“没有然后啊，我当初学武功，的确就是这样想的，其他的，我没想那么多。”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样子，心高气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但我几招就让你信服下来。你那个时候一定很失落，很难受吧？” 陆小凤尴尬地笑笑，“师父，你咋突然说起这个了啊。是，我当时的确挺失落挺难受的，但同时，我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了啊。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是的，这个世界一直都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这个世界，更是一个倚强凌弱的世界。”我看着陆小凤，用眼神寻求他，你可认为我说的对不？ 陆小凤尴尬地搔搔脑袋，“师父，你别那么看着我，我都知道错了，你看我现在，多乖，多听话，从来不惹是生非了。” 我笑着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是，今日的你，让为师看到了你的进步，看到了你的成长，为师为你感到高兴，感到自豪，也为你由衷的感到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