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雪
我赶紧将手缩了回来，尴尬至极，“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吃完了，身体刚刚恢复，应该多吃点。” 熊小云娇羞地低着头，“我……我吃饱了，想来给你帮忙。” “你身体还很虚弱，这些事情就不要操心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真是尴了个尬。 熊小云也意识到气氛有点不对，结结巴巴地说，“那……那我先出去了，有需要帮忙的时候，你说一声。” “嗯。” 熊小云终于出去了，我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想我的态度已经够明显了吧，但愿熊小云能理解我的意思。 大家吃过早餐后，收拾了行李，便开始重新启程。 因为有脚印在，倒也不怕跟丢他们，我们一路沿着脚印追踪。 只是，走了不到两个小时，天气突然变了。原本晴空万里的蓝天，突然变得阴云密布，寒风肆虐，吹的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卡克木说，“雪山上的天气就是这样，常常是前一刻还晴空万里，下一刻就下暴风雪了。有时候同一个地方，这里没下雪，哪里却下雪了。” “咱们得尽快找个山洞避一避，雪山上的雪要是下起来，那是很恐怖的，有时候能把人活埋了。要是再加上刮风的话，那雪就会变成刀子，很多动物就是因为躲避不及时，被雪给活活削死的。”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白茫茫一片，这样的环境下想寻找到被雪掩埋的山洞，是很难的。 我只能凭着我的经验去感觉了，一般凸起比较厉害的地方，大多有山洞。 “你们等我一下，我四处看看。”我将东西放在地上，一个人走的快一点，也方便寻找。 “小心。”熊小云提醒我。 我“嗯”了声，转身走向前方。 也是我们运气好，走了没多远，我就发现一个小小的山洞，容纳我们几个人是足够了。 我挥舞着红布条向他们招手，因为距离不是很远，他们能很清楚地看到。 然后，我就蹲下来清理洞口的雪，要尽快把洞口找出来。 积雪太厚，如同一堵墙一样。 我费了好大的劲也只拔出一个很小的口，阿斌他们过来之后，帮着我一起掏。 能掏出一个可容一人钻过的洞就可以了，也不能掏的太大，否则容易造成崩塌。 洞口还没挖出来，天气突然就变了，阴云越来越重，风也越来越大，卷起很多的积雪，给我们造成很大的困扰。 我让熊小云抽出软件，一个横扫千军下去，就开出了一个诺大的洞。 大家陆续钻进去，我是最后一个进的，雪已经开始下了。 这雪来的真是猛烈，跟狂风暴雨似的。 我们用背包将洞口堵住，防止外面的雪飘进来。 阿斌点燃松油灯，将这漆黑的山洞照出了一片微弱的光。 山洞的确不大，一眼就能看穿，属于浅山洞。但躲避一会是没问题的。 大家心有余悸。 怪不得都说三月潭凶险，光是这雪山，就是一大难关。 不知道多少人还没进入三月潭，先被这雪山给难住了。 雪山上的雪下的没有任何规律，有时可能几分钟就停了，有时几小时，也有下好几天的。当然，下好几天的情况很少，而一般遇到那样的天气，百分之九十的生物都会死亡。不是饿死冻死，因为它们长期生活在这里，早已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环境。而是，被雪困住，寸步难行，可能有时候食物就在跟前，但就是够不着。 那是一种绝望的死。 但愿我们的运气不会那么差吧。 几十分钟过去了，我将包裹挪开一点，想看看外面的情况，雪竟然已经在洞口堆积了厚厚一层。 我用手指戳了一下，能看到外面的情形。 鹅毛大雪，一点也没有减小的意思。 其他人也跟过来看，这一看，卡克木和老四顿时就变了脸色，“不好，看样子我们是遇上雪爆了。” “雪爆，就是罕见的连阴雪，可造成山体崩塌、雪崩等等灾害。”卡克木补充。 没想到我们第一次来，就遇上这么恶劣的天气。这山洞虽然小，但周围没有海拔高的山体，即使雪崩或者雪爆，这里波及的可能性也很小。 而比我们行进速度快的楚云飞他们，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他们只能在山体中间寻找躲避休息的地方，一旦出现雪崩，势必会把他们全部掩埋。 我们倒是要感谢熊小云的生病了，若是她不生病，我们现在肯定也进入山体中了。 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我们的洞口就被堵严实了，得不断的将洞口的积雪清理开。我们几个轮番着来，倒也不是很累，就是不能大家一起休息。白天还好，到了晚上，不仅要守夜，还得有人清理洞口的积雪。 天气变化，很多动物也会寻找栖身的地方，难保不会有动物闯进来。 晚上，我将人分成了两拨，我、阿斌和熊小云一拨，先守上半夜，到了下半夜，我再和卡克木和老四守。 他们怕我身体吃不消，我说没事。 曾经，我十天十夜没合过眼睛。 这一两天不合眼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晚饭过后，卡克木便和老四先去休息了，我将洞口的雪清理干净，返回火堆前。 我们带的送油用了一半了，这很危险。 在这种冰天雪地里，没有火源，就相当于在沙漠里没有水。 但没有别的办法了，不烧送油，可能这一晚上过去我们都得冻死了。 熊小云不无担忧地说，“这才第一天就遇上这么多事情，往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当初预备物资的时候，还是预备少了。” 我安慰她，“这不怪你，谁也没想到雪山的环境会这么恶劣。再说，你就是准备的再多，我们带不上也没用。我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要太过担忧了。” 熊小云点点头，突然问我，“你想纪沐晴吗？” 这个问题问的太突然了，突然到，我脑袋都是一片空白的。我下意识说，“当然想，我相信她也一样想我。好几天没跟她联系了，不知道她怎么样。” “她一定也很想你。”熊小云说完，起身走到洞口，拿起软剑，拨洞口的积雪。 阿斌看了看我，摇头叹息。 连阿斌都看出熊小云的心思了，我真是特别无语。积雪拨完了，可熊小云却坐到阿斌那边，像是刻意跟我保持距离。 阿斌显得很不自在，他没跟女人近距离接触过，只能借口清理洞口，起身离开。这样一来，又剩下我和熊小云两个人，各怀心事了。 “饿吗？”我没话找话。 因为下午吃的早，到现在已经好几个小时了，肯定会有饿腹感。 熊小云摇摇头，“还是节省点用吧，我们的物资不是很充足。” 其实物资是完全够的，等雪停以后，肯定有不少动物的尸体可以拿来用。 但我知道，熊小云那么说，其实就是不饿。 一时相对无话，气氛再度陷入尴尬。 “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吧。”熊小云突然说。 以前…… 此情此景，倒真是让我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 极限的自然环境，苛刻的生存条件，才让我们兄弟十人更加懂得彼此之间的友情。 那些日子，是难忘的，是刻在心里的。 我从我们相识开始讲起，十几年的时光，有着太多太多的故事。每一个拿出来，都可以说上三天三夜。 “这就是我们刚见面时的情景。”我说。 熊小云不禁惊叹，“想不到你们十个人的第一次见面，就留下了这么多难忘的时刻，哪怕没有亲身经历过，我也能感受到你们之间的那种友情。” 我笑了笑，提醒她，“一点了，你们该去休息了。” “啊，都一点了，这么快啊。”熊小云看了一下手表，果真，已经一点了，到了该换班的时候了。 她恋恋不舍地看着我，“以后有时间，多讲点你的故事。” 我点头，“好。” 阿斌和熊小云，和卡克木老四换班，后半夜，是我们几个守夜。 卡克木考虑到我一个人要守一个晚上，怕我身体吃不消，让我坐在火堆前什么也不要做，他和老四去清理洞口的雪就行了。 “小赵师傅，我看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就去睡吧，这里有我跟老四两个人就够了。” 我说，“千万别被眼前的宁静欺骗了，危险，永远都是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到来。你们不用为我担心，如果我吃不消了，不用你们提醒，我也会去休息的。” 卡克木跟老四眼神交接了一下，见说不动我，只能作罢。 卡克木赞叹地看着我，“小赵师傅，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了，你的成熟稳重、出惊不变，一点也不像你这个年纪该有的。” 我笑了笑，感慨地说，“当一个人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就成熟了，这和年龄无关，和阅历有关。” “我刚才听你跟熊小姐说到你们的队伍，石娃尔一直很崇拜你们，你……能不能给我也讲讲？等我以后又机会，我可以讲给石娃尔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