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请战
第一百九十九章:请战 秦绍没有命人拿琴箫,她暂住东宫,不宜喧嚣歌舞,免得落人话柄。 但精通音律之人,只需以指叩案就能流过旋律。 她徜徉期间只觉此曲激昂慷慨尤甚前世,旌旗招摇,还比前世多了许多杀伐之气,丝丝缕缕的欲望和执念不可避免地夹杂进去。 我和容宿一样,有不可收拾的欲望。 秦绍手指戛然而止。 “有何不妥吗?”蒙世佂紧张道。 “蒙少将军心中,可有什么未解的欲望?”秦绍问。 蒙世佂一僵,略微迟疑后,起身道:“郡王对我推心置腹,世征也不愿言谎。这清平盛世之下危机暗藏,只可很空有报国志,身无三尺剑。” 秦绍盯着他:“你想回雁秋关了?” 蒙世佂苦笑:“雁秋关?郡王可知雁秋关从前只是我大秦的内关,如今却成了大秦抗敌的外门,我等武将,羞于启齿!” “我明白了,少将军此来并非为了品鉴琴谱,而是为了请战。”秦绍道。 蒙世佂抱拳一礼:“臣闭门苦读郡王的《策马论》,深以为然,既如此,我大秦为何连年苦守冬日里的鏖战?不如乘这夏末秋初的好时机,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秦绍摇头:“此计不妥,还请世征兄再多做考虑?” “郡王……”蒙世佂还想再谏。 秦绍已经竖起一只手掌,略显失望:“世征兄大才,当知大秦朝内未定,尚不宜攘外开战?” 蒙世佂脸色一僵:“是我为难郡王了。” 他抱拳告辞,秦绍回头唤住:“蒙兄急着回雁秋关,可是在逃避什么?” 蒙世佂攥紧拳头:“郡王此言何意,世征不懂。” “本王曾在坊市天桥下见过一个戴花脸面具的解字先生,”秦绍的声音从他背后靠近,越逼人:“后来方知,此人胆大包天竟敢到大公主府行窃,还是任艺璇的同伙——” 蒙世佂知道秦绍是误把自己当容宿了,但此情此景,他只能硬着头皮认下:“或许此人也只是在做他该做的事。” “本王明白了,”秦绍面无表情,心里却笑得甜滋滋的:“这曲谱就送我吧。” 蒙世佂哪敢说不。 “是,下官告退。”他走出偏殿,是一脑门的汗,“这个容小四简直害苦我了。” 他一拂袖,就去找容宿算账。 容宿闻之大惊,狠狠捶他一拳:“蒙世佂你研究曲谱研究坏脑子了吧!你竟敢让郡王支持你出征?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蒙世佂撇撇嘴,无力地辩解道:“我没有……” “你还没有?” “郡王问我是否有未解欲望,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他无辜道。 容宿恨不得一茶碗砸死他。 “我警告你,在郡王没当上太子前你给我老实点,不,即便郡王当了太子,出征的事也不许再提。” “容宿,你还是人吗!”蒙世佂狠狠推了他一把:“你不是不清楚,突厥人狼子野心,今夏试探不成,他朝一定会卷土重来,难道要我大秦坐以待毙吗?” 容宿黑着脸陷入沉默。 “要我说,待郡王入主东宫,这件事就该第一时间提上来。”蒙世佂道。 “不成!”容宿拍案拒绝,“这样只会让朝臣们觉得郡王天性好战,那些老东西你又不是没见识过,一个个比兔子还胆小,只会给郡王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容宿,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了?富贵险中求!只要我们能一战定乾坤,这就是郡王的万世之功!” 容宿冷哼:“你能保证一战定乾坤吗?” 蒙世佂沉默。 “若是不能,就是一战跌落九霄,郡王也罢,你我也罢,都是万劫不复。” 蒙世佂脸色一黑,拂袖而去。 容宿摇摇头,坐在椅子上挤按眉心。 “对了,”蒙世佂去而复返,让容宿头更大:“又怎么了,蒙二哥?” 蒙世佂脸色好了些:“郡王今日可问我那假身份的事了,你好人做到底,不能只让我背锅,也得给我点甜头吧。” 容宿一怔。 “你认了?” “认了。”蒙世佂点头:“不然怎么办?你让我实话实说,我把面具给了你,也是你去天桥下摆摊,骗郡王信任你自己的?那可够难堪的啊。” 容宿朝他比划一拳头,吼道:“知道了!” “好了好了,四哥能者多劳!”蒙世佂占了大便宜,笑嘻嘻地回去,总算不再提请战的事。 容宿捏了捏拳头,找到卧房里收藏起来的面具。 他带上面具,面具红白相间的色块遮盖住他所有脸色,只有沉沉一声叹息。 “四爷!”大成快步冲进来,容宿匆忙藏起面具:“慌慌张张做什么?” 大成没看清他手里的东西,只是急急上前:“四爷,您看。”他呈上一只点翠钗,这又不是太稀罕的东西,容宿本不以为意,可神色突然一凝:“她不是被宗遥送回渝州了吗?” 舒涵从前是他的心头大患,但自从秦绍将舒涵禁足小院后,他就知道郡王不在乎她,注意力自然挪到别的事上,昨日得知宗遥做主将舒涵送回渝州,他更是把这个名字抛到脑后。 谁知今日,竟然有人拿他送给舒涵的点翠钗上门。 “是绑架,还是她自己想办法回来了?” 容宿微一眯目,若是后者,这个女人可就不能留了。 “目前还不清楚,送钗的是个小乞丐,应该是人使了银子。” “没有别的话?” “没有。”大成也是一头雾水,这才有些急。 容宿敲了敲桌子。 “知道这钗是王爷您送的人肯定不多,除了舒涵自己说的,只能是郡王府里的人。”大成道。 “还有一种可能,”容宿站起身:“是王府里的人。” 大成领命:“属下这就派人在府里清查,一定找到舒涵姑娘下落。” 哪知道,他脚还没迈出去,就见正院的小厮匆匆忙忙跑进来:“四爷,王妃请您过去。” 容宿眉头一挑:“母亲要见我?”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这就去,”容宿将钗收到袖中,应召而去,他和容王妃到底都还守着这张脸没撕破。 可一进正院,容宿那种落入陷阱的感觉就被印证了。 因为舒涵。 就跪在王妃面前瑟瑟抖。 “母亲这是做什么?”容宿见礼,看着舒涵一笑:“这位可是郡王身边的大丫鬟。” “知道你还敢胆大妄为!” 容王妃端出母亲的架子呵斥:“还不跪下!”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