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宠臣
“那就多谢世子了。”蒙世佂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他也很想看看,容宿得知自己效忠的人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有闲心想女人,是个什么脸色。 秦绍心里更喜,嘴角上扬的弧度越发明显。 “你谢什么?”林子里忽然响起一声冷冰冰的闻讯,秦绍顿时浑身一僵。 她没回头,就觉察到容宿危险的目光黏在她后颈之上。 “想不到世子还有这等奇遇,美人救英雄的戏码,我还道只能在戏文里听见。”容宿驱马上前,与秦绍并驾而立。 秦绍攥紧马缰,心脏通通直跳,嘴上却很硬:“容先生有何异议?” “世子有恩必报,容宿岂敢有异议,那位宗瑶姑娘我会替您安顿好,不需世子操心。”容宿姿态虽低,但话却很霸道。 这摆明是不给秦绍再见宗瑶的机会。 秦绍怒目而视,容宿却一脸泰然地转移话题:“世子还是想想回城后,该如何了结此事吧。” 蒙世佂眉头微皱,他觉得容宿如此说话似有不妥,但没有阻拦。 秦绍则冷哼一声,看来容宿已经知道江泰才是整件事情的主谋,而且她看出容宿身后上百红缨铁骑中还有一半是北城兵马司的人,想必来救驾这件事中容闳也有出力。 容宿这么做,不过是在向她证明,容家是干净的。 狗屁。 “你带了这么多人,还要问我如何了结?”秦绍冷着脸看向密林深处,下令:“彻底搜查南郊林地,凡不降者,杀。” 容宿显然就等这句话呢,稍一挥手,大队人马便即刻出动。 “世子,这样不妥吧?”蒙世佂蹙眉,“还是应该等陛下旨意,再调兵清剿不迟。” “蒙大哥身为主将应该知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贼人奸滑,此时不清剿,恐怕明日便什么也追查不到了。何况这些禁军本就是奉命救我,清剿贼人也属应当,陛下那边,想来也不会介意。”秦绍和颜悦色地说,甚至有些小窃喜。 她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能把征文先生教她的东西,再教给先生。 这种感觉,就像孩子穿上了大人的衣服,让秦绍一颗心猫爪似得痒痒,脸上笑意藏也藏不住。 蒙世佂抱拳:“世征受教。” 一旁容宿嘴角有些抽动,同一件事,世子对蒙世佂就和颜悦色,对他就是“还要问我如何了结?”,到底是世子对他寄予希望太高,还是…… 秦绍那边已经主动要和蒙世佂回城,至于南郊则交给容宿处理。 蒙世佂同情地看了容宿一眼,临行前也不忘凑过去嘲笑:“看来人家不怎么喜欢你啊,还不如我这新来的呢。” 容宿挑眉:“良心呢?” 蒙世佂捶他一拳,哈哈大笑:“好兄弟,我记着你的好。” 他岂会不知这次全靠容宿想着他,才有了跟绍世子这场患难之交,今后若秦绍直上云霄,也必忘不了他蒙世佂。 “世人都瞧我不起,只有你没有,”容宿看向蒙世佂,蒙世佂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怎么突然说这个?” 容宿脸色平静地开口:“因为你打不过我。” 铿锵一声,蒙家宝刀出鞘:“容小四,有种别走!” 蒙世佂在战场多年,早就染上军痞习气,一刀砍去,容宿却掉转马头直接带兵跑了,气得他直磨牙:不就是演武场上输了他一次,至于讲究这么多年? 秦绍疑惑地回头:“蒙大哥?”容宿得罪你了? 蒙世佂眉头一挑,立即驱马上前:“世子方才说打猎的事,可还作数?” “当然作数。”秦绍道。 蒙世佂咧嘴一笑:“待两厢事了,就劳世子做东了。” “无妨,我让容宿安排。”秦绍喜上眉梢。 蒙世佂听了这话便心中暗爽,难怪人人都争做宠臣,这感觉,倍儿爽。 …… 秦维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五城兵马司营帐里,身边只剩一个带伤的近身护卫照料。 他想了想,记起之前发生的事,“容闳……竟然没杀我?” “世子,容闳大统领是来救咱们的!”护卫见他醒转,将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容宿是见到大理寺人的尸体,误以为他们是行刺秦维的那般刺客,这才放箭围剿,而秦维虽然知道对方是容闳可他和秦绍一般认为容闳就是牡丹尊使背后的人,慌忙逃命,反倒误会更深。 “你……确定他没有恶意?”秦综仍旧不信:“可当时追在咱们身后的刺客,不是也跑了么?”他按按眉心。 也对,牡丹尊使见到容闳就走,既可以说她们是一伙的,也可以说是不敢跟容闳的正规军较劲。 试问哪个“山贼”敢公然袭击五城兵马司守军? “难道我真的误会他了?”秦维喃喃,那不是容闳又会是谁呢? 难道是容王?可真是容王的话,容闳容宿又岂敢跟他们的父亲作对? “世子醒了?”容闳掀帘子进来,身后的人送上汤药。 秦维浑身紧绷,强做一个笑脸。 容闳坐定:“让世子遇险受惊,是我五城兵马司的失职。现在正肃清流寇,您可以安心养伤,稍后维世子府的人会来接你。” 听到这句秦维终于放松下来:“多谢闳世子设想周全。” “还不够周全,世子下令杀了八名大理寺的衙役,这件事您还要给我一个交代。”容闳先声夺人,将自己的失察归咎给秦维的失误。 “大人恕罪,实在是大理寺先出了叛徒,所以我家世子见有人逃跑,才会觉得大理寺的人都是贼人。”护卫替秦维开口。 容闳点点头:“此事我也有所耳闻,但世子到底杀了无辜,我会禀明情由,交陛下处置。” 他话音刚落,孔先生便已带着人风尘仆仆地赶来。 容闳主动退出营帐,只留孔先生与秦维说话。 秦维叹了口气,坐了起来:“先生,可能为我解惑?” 他心里现在就像压着一颗大石,喘不过气。 “这容闳处事公直正气,容宿对秦绍也是忠心耿耿,莫不是天下人都误会了他们?”秦维问道,可容王结党弄权多年,也是事实啊。 孔先生叹了口气:“世子,长安的水太深了,我们还是放弃吧。” “不成!”秦维一拳砸在床板上,指节咯吱作响:“储位我可以不要,帝位我也没想过做,但亦萱的仇,我一定要报!”他看向孔先生,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先生,我还有一策,绝对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