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四章 卡尔技惊四座
卡尔的火枪击发，产生剧烈的爆炸响声。 这根本不是火枪的那种“biubiu”，又或者“啪啪”声，完全究竟火炮“BOOM”的巨响... 扳机扣动的一瞬间，像是按下了时间暂停键，偌大学术交流大厅一千多人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表情都僵直在了哪里，瞪大双目，看着台上那已经被轰成渣渣石头枪靶。 隐约的，听到了齐齐吞咽口水的声音。 特麽的，确定这是机械学徒间的交流会，而不是什么顶级枪械展示现场？ 低阶枪械学徒制造的火枪，不炸膛哑弹就算不错了；哪怕是高级班的学徒，能做出几柄让人眼前一亮的优秀初级火枪都很稀罕了。 可眼前这是一柄什么鬼东西？ 原本的流程应该是，一柄略有有缺陷的学徒火枪上台亮亮相，展示一番。然后各种导师教授再点评一番，学员们虚心接受，皆大欢喜... 然而，卡尔拿出了这么一柄奇葩的火枪，直接就轰烂了靶子。 这根本不是什么惊喜，而是惊吓了。 就像是玩斗地主，人家地主起手就开炸，你拿什么接？ ....... 雷恩看着这“泡泡火枪”大的出奇的威能，也略显吃惊。 这大半年时间他都在专注修行，卡尔也一头扎在了实验室，他还不知道卡尔现在居然能造出这么变态的火枪了。 刚才火枪击发的一幕被他尽收眼底。 卡尔这【高爆泡泡喷子】不像是普通火枪那样弹壳弹丸，也不像是普通霰弹枪一样散射。而是如同泡泡机一般，磷火漫天喷溅出去，直接范围性地开炸。 不仅威能大，还附带火焰灼烧、穿透、爆炸...各种特效。 除了图斯特老爷子的“十六轮火神炮”，还是他见过最凶残的一柄火枪。 看着台上满地绿色火焰，雷恩嘴角微微一扬，心中念叨了一句：“啧啧，这下有意思了...” 在场都是机械师，没人看得起世面上枪械店里卖的那些批量货色。 每个机械师绝对都有一柄自己的，独一无二的火枪。 这里是奥玛皇家科学院，这些人的眼界自然是当世最顶尖的那批。 他们一眼就判断了出来：很显然，这是一柄市面上从未出现过的自制枪械。 这柄枪械中的技术难度极高。 甚至不说学员，很多技术就连台下那些导师都没看明白。 不说造型有些奇葩，单说这这柄火枪的威能，绝对称得上“天才之作”！ ....... 可是...震惊归震惊。 但那些看客眼里，立刻浮现了一抹愤怒。 既然是学术交流会，你他麽拿这么一柄火枪出来是什么意思？ 这种火枪，不说机械学徒，哪怕是高级机械师也不见得能造出来！ 这么夸张的威能，涉及到了火药、附魔、枪械结构、材料...种种方面的高阶机械知识。 甚至几乎可以确定，这根本就不是宗师以下的机械师“单独”能制造出来的特殊枪械。 就这时候，那个主持人也从震惊中的恢复过来。 他看着卡尔，眼皮一抽，委婉地想重申规则：“卡尔先生，我想你可能有些误会。” 顿了顿，他指着卡尔手里的泡泡火枪，说道：“我刚才的意思是，需要你展示自己独立设计创作的火枪，而不是拿别人的枪械演示...” 卡尔听得小脸满是疑惑，道：“这就是我自己设计制造的火枪啊！” 听到这话，偌大的会场立刻又陷入了短暂沉默。 主持人：“...” 奥利弗宗师：“...” 所有人：“...” 台下，雷恩看着这些家伙一脸“傻子才相信”的表情，心理很乐呵。 如果换做其他造型的火枪，雷恩看到的威能，或许也会以为或许是图斯特老爷子帮卡尔参与了一些细节。 可看着那满是童趣的泡泡枪造型，他就断定，这百分百是卡尔自己设计的。 老爷子说过，这是卡尔的天赋。 “想象力”才是机械师最了不得的天赋之一。 卡尔或许连他自己都么意识到，他在机械领域的天赋，堪称妖孽。 虽然，他的审美确实略微有点和主流不太符合。 ....... 短暂的沉默之后，就这时候，台下有沉不住气的学员站了起来。 “哼！你撒谎！” 站起来的是一个英俊的橙发少年，赫然就是之前在学院里碰到的那个高级班的马克。 他指着卡尔，呵斥道：“这柄火枪哪怕是高级机械师都不见得能造出来，你说是你独立设计制造的？！” 他的话，立刻引来了其他学员的共鸣。 “对！这满口胡言的乡巴佬，不知道哪里找了一柄火枪，还说是自己的，可笑至极！” “呵呵，为了交流扬名，真是不择手段了啊。卑鄙的乡下人！” “枪是好枪，可惜被人当成了扬名的肮脏手段，你简直是侮辱了机械师这个最伟大的职业！” “...” 不仅仅是学员，哪怕是老师们也纷纷摇头。 不是卡尔的火枪不够好，而是它优秀了。 优秀到了已经完全超出了机械学徒能制造的范围了。 卡尔拿出这枪，给人的感觉就是像老师让一群小学生兴趣研论文，别的小朋友交的报告都是“研究蝌蚪如何长大的”，他直接交了一份专业度极高的“抗癌论文”。 这完全就是“降维打击”。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这是违背“常理”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卡尔手里的那柄奇怪火枪，是别的大师作品，被他拿来自己装X用了。 可是，这根本就不是学术交流，需要演示的是自己的作品，而不允许拿别人的作品。 这已经是“欺骗”了。 在学院交流中，这是让人不耻的作弊行为。 ....... 不是你们叫我拿火枪的么？ 不是你们叫我讲解的么？ 不是你们叫我开枪的么？ 卡尔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竟然让他受到了这么多的侮辱谩骂。 刚才是雷恩说的“不用客气”，他才拿出这了这柄最得意的作品。 可没想，没得到夸奖，反而遭到了潮水般的谩骂和质疑。那些人的眼光，让他觉得很不舒服。看自己，仿佛像是在看街上的小偷。 卡尔而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转脸，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台下的雷恩和图斯特，想要寻求答案。 雷恩轻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意味很明显：放手去做。 图斯特老爷子依旧面无表情，嘴里却是冷嘲了一句：“这奥玛学院的氛围果然还是和当年一点没变，喜欢抱圈子，见不得别人好。以为自己办不到，别人就办不到了么？不过想来也该是如此，布莱丹那种人都能当院长，都争名夺利去了，能有什么好的学术氛围！” 三十年的孤僻生活，让老爷子本来性格变得极其偏执，说话也确实难听了一点，特别是对仇人。 这句话，伤害险不大，侮辱性极强。 他的话音不小，这话能听到的，都是前排学院的导师和教授。 这话嘲讽了他们整个奥玛皇家科学院，一个个脸色铁青。 年轻的导师们不知道图斯特的身份，脸上难掩愤怒。可因为雷恩这个“黑龙城城主”坐在那里，他们也没敢多。 年老的教授们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当年发生的事情，也知道图斯特和布莱丹院长的恩怨。 但同样脸色不太好看。 机械师是拿实力说话的。 就凭一柄火枪，还打不了他们奥玛皇家科学院的脸！ ....... 台上，好好的学术交流，就变成了一场“闹剧”。 “滚下去，作弊的骗子！” “滚下去！乡巴佬，我们奥玛皇家科学院不欢迎骗子...” “滚回你的黑龙城去吧...” “...” 奥玛皇家科学院的这些学员们，机械水平不怎么高，骂起人来，可一个个都是大师级。 卡尔涨红着小脸，还在继续辩着：“这本来就是我自己制造的火枪！” 这时候，那个马克又大喝道：“呵呵...要是真是你制造的，我把这火枪吞了！” 雷恩听到这里，心里一乐。 最喜欢听人立flag了。 这时候，他也不嫌事大，便冲着台上的主持人说道：“既然是两个学院的交流...我觉得双方优秀学员都应该上台展示一下。” 顿了顿，他又直接说道：“既然大家对卡尔是否是火枪制造者有争议，那么出题比一比就好了嘛...” 这是一个好办法，也是正常的交流流程。 双方优秀学院上台露脸，比拼一个高低，也大致能比出两个学院教学水平的高低。 以往其他领地学院来交流的时候，即便有这个环节，奥玛皇家科学院的学员们都会以压倒性的优势取胜。 想来，这次也不例外。 这话一出，立刻就得到了那些青年学员们的响应。 那个高级班的马克立刻就站了出来，朝着台上走去：“哼，比就比，还怕你们不成！” 有人上场，立刻就引来了其他学员的欢呼。 “马克师兄，好好教训一下那个骗子。” “对！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机械技术...” “这种卑鄙小人，还想踩着我们皇家科学院，妄想！” “...” 所有人都觉得该好好给台上的那个“骗子”一个教训，也觉得他们肯定能赢。 马克本就是专攻枪械和机械臂，在学院里的数得上学业最优秀的那一小撮学员。 在奥玛皇家科学院最优秀，自然就是当世最优秀。 在这个年纪的机械师中，马克即便赢不了，也绝对不会输。 所有人都看好马克，唯有那位奥利弗宗师隐隐觉得不妙。 因为他是在场少数几个知道当初“瘟疫基地”情报的人，也知道老爷子掌握了非常尖端的机械技术。 现在黑龙城有备而来，显然不会是“自取其辱”。 不过，也仅仅是略微有些担忧，却也影响不大。即便是“交流”输了，一场学员间的比试，也无关痛痒。 但同时，他更好奇的是，那个叫卡尔的少年，真的能制造出那柄火枪？ 那柄火枪对他这个宗师来说，技术难度倒是不大。 但难的是“创意”。 那种泡泡枪，即便是他自己，没看到这柄实物枪械指枪，如何也是想不到的。 ....... 交流会看上去是他妈奥玛学院的主场，但实际一直都是黑龙城一方在主导。 雷恩提出了比试，没人能阻止，也没有理由阻止。 然后，那个高级班的马克就上了擂台。 他上台之后，就直接挑衅道：“既然要比，这位卡尔同学，你打算比什么？” 卡尔看着这个嘲讽他最厉害的家伙，心里早就瘪着一股气，不悦道：“随你。我都可以！” 马克冷笑一声的，可没打算让卡尔把刚才火枪的事情跳过去，提议道：“那就比火枪如何？让导师们现场出题，我们当场制造火枪？” 说完，他还不忘嘲讽一句，又道：“呵呵！既然你说刚才那柄火枪是你自己制造的，想来也不怕当着大家面，再制造一柄出来吧？” 卡尔不甘示弱：“比就比！” 两人选择火枪制造，为了公平，他们也不会让卡尔重新制造一柄“泡泡喷子”，而是重新出题。 奥玛学院一方询问了雷恩和图斯特的出题意见，两人都无所谓。 最后学院导师们商量了一番，临时出了一个题目。 不多时，擂台上，搬来了两具机床。 卡尔和马克两人手里都有三根一米长的粗口合金铁管。 题目的要求是，他们用这三根铁管制造出一柄火枪。其他材料可以自己添加，但铁管必须是枪管。 这个题目很公平，限定了部分材料，排除了投机取巧的可能。 哪怕是提前背了很多图纸，也不见得一定有能用上这种粗口径铁管的。 考验机械师的枪械设计能力，创意，基本功。 这么多人看着，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 约莫十分钟后的，卡尔和马克都各自准备好了他们需要的材料，开始制作枪械。 马克带上了自己工作的机械臂，直接就用机床开始给铁管拉膛线。 “嘎吱”“嘎吱”的金属割裂声响彻了整个会场，听得很刺耳。 台下的导师们一眼就看出马克打算做什么。 铁管整体拉膛线，这显然是打算做一柄常规的“三筒猎枪”。 那些导师们看着马克的操作，纷纷开始点评起来。 “这马克确实是这一届最优秀的枪械师学徒。他的基本功很扎实，这膛线拉的很完美...” “是啊。膛线越好，枪械最终试射的准度就越好。马克的这柄枪，哪怕当成结业作品，也至少能得个‘优秀’的品级。” “虽然创意差了一点，但临时题目能做成到这个程度，也算不错了...” “...” 导师们都很看好马克。 虽然是中规中矩的“三筒猎枪”，可好在基础功夫扎实，最终的成品，至少不会差。 而另一方面，让人意外的是，卡尔却没动手拉膛线。 他仔细量了三根铁管的长度，然后居然用切割机，将三根铁管切成了九段！ “咦...那小子居然把铁管切断了，难道是想制作短筒枪械？” “呵呵，这蠢货，居然一切为三。虽然制作短筒枪械没问题，可一会成品枪械可是要比拼威能的。这么短的火枪，能比得过马克学长的长筒三筒猎枪？” “不对啊。即便是做短筒火枪，一根就够了。他把三根铁管都切了，这是要干什么啊？” “...” 学员们看不太懂卡尔的举动，可那些导师们，脸上的表情就慢慢僵直在了哪里。 是不是高手，内行一看就知道。 此时此刻，擂台上的卡尔陷入了一个非常认真的状态。这时候仿佛耳边的一切噪音都不入他耳，完全沉浸在了枪械制造中。他眸光中的严肃，让人觉得恍惚看到了一个正在沉浸工作的机械大师，而不是一个有这稚嫩的脸庞的少年。 雷恩倒是从来没担心过卡尔会输，但看着他这副认真的神态，也微微侧目。 卡尔的专注天赋，确实非同凡响。 他看不懂机械制造，可这些奥玛皇家科学院的导师们可看得懂啊！ 此时此刻，卡尔一出手，导师们刚才还谈笑风生的表情，立刻就变得很复杂了。 虽然他们没看明白卡尔切了九根铁管打算做什么，可那纯熟的操作手法，却是看懂了。 相比之前的马克，这熟练度，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像是星辰之于皓月， 这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巨大差距！ 不...不和学员相比，哪怕是他们这些人证了中高级机械师的导师，也相形见绌。 此刻若是导师们自己在台上，他们也不觉得自己能比那个叫卡尔的少年做的更好。 渐渐的，学术大厅里没了别的声音，众人都安安静静地开始注视着擂台上卡尔的操作。 而让人更震惊的还在后面！ ....... 卡尔将三根铁管切成了九段，然后居然开始用炼金材料附魔了！ 像是电焊一般，他的操作台上亮起了一阵阵诡异的光泽。 瞧到这一幕，导师们，彻底惊呆了。 “炼金术附魔”拥有极其复杂的程序，就像是炼制魔药一样，需要极其高的熟练度才能保证那一层层繁杂的附魔花纹能刻印在目标材料上。 这需要天赋、知识、技巧...缺一不可。 “那是...四阶附魔图层？” “天啊...原来他真的没说谎，他可以独立完成四阶的附魔！太不可思议了，这熟练度，哪怕是高级机械师也不见得能办到，那个少年...” “那是【四阶·坚固符文】，那么厚的铁管居然还要附魔，他究竟打算做什么样的枪械啊...” “...” 其实，比试从卡尔出手的一瞬间，其实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卡尔只露了这一手，所有人都明白了，谁才是“小丑”。 台上两人的水平根本不在层次上，差了....大概十层楼那么高。 而且，不仅仅是差在基础上，创意和天赋上差的更多。 一个传统的“三管猎枪”，和一柄不用看结果都知道必定亮瞎人眼的“九筒枪械”，二者的创意差了十万八千里。 所有人，特别是那些导师们心中都不约而同地冒出了一个念头：“这真是机械天才啊...” 可以这么说，卡尔表现出的这一手，水平已经超过了在场绝大多数的导师。 同时，他们也想起了卡尔之前说的话。 如果他没说谎，那么之前那泡泡枪也是他亲手制造... 那么，他之前说他精通枪械，机械臂、弹药、蒸汽机车、机械城、爆破、能源...的话，也是真的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才明白，刚才他们是多么的愚蠢，嘲讽了这么一个机械水平要他们仰望的机械天才。 同时，他们也很疑惑，这“黑龙学院”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能培养出这么厉害的天才来？ 原本的一场交流比试，变成了卡尔炫技的舞台。 所有人的目光中，除了震惊，就只有羞愧了... ........ 不多时，卡尔停了下来。 他手里，拿着一柄造型非常奇特的火枪成品。 它有九根枪管，像是蜂窝煤一般，略微有些丑。看上去不像是火枪，更像是一柄锤子。 因为没有打磨，还显得有些粗糙。 可就是看到这柄粗糙还略丑的火枪，让这些眼高于顶的奥玛皇家科学院的机械师们目光都挪不开了。 这一刻，整个世界再次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