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五十七章 夜探别墅
夜色再次驱逐了独属于节日的那份热闹,乌云遮蔽了夜空,矫捷的身影在夜幕的掩护下,越过三米高的围墙,翻入孟芒城西一处占地数亩的别墅。别墅倒是不大,以别墅为中间圈出来的这块地却大得令人咋舌。越过围墙便是一处树林,那身手敏捷的青年蹲在林畔打量了那别墅片刻,确认四下无人,才小声用通讯器道:“夏初,你那边怎么样?” 一架小型民用无人机正盘旋在别墅上空,带着热成像显示的画面不断传递到夏初身边的笔记本上,再次确认了画面上的成像后,这对着通讯器道:“头儿,别墅里只有两个人,一个在一楼一个在二楼。不过别墅外面有些麻烦,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两人,总计八个人。看他们的架势,手里应该有武器。” “能找出缝隙溜进别墅吗?”李云道的目力也极好,隔得颇远,但还是很快就辨识出了四名保镖的方位。 过了片刻,便听夏初在通讯器里道:“头儿,他们每两人负责一个方位,但在自己的方位里,他们是随机走动的,似乎警惕性并不高,我看刚刚有两个人正凑在墙角里抽烟。” 借着夜色,李云道再次快速向别墅的方向移动,突然,通讯器里的夏初惊呼一声:“头儿,等等!” 突如其来喊停,害得李云道差点儿一个踉跄,幸好是树林前都是草地,稳住了身形才听到夏初道:“头儿,别墅门口有一条狗,看体型应该是一条大型犬。” 李云道松了口气,狗这种生物他向来是不怕的,而且今天为了进来,并非没有做一些准备。 “放心,我有办法!”说完,李云道再将冲入黑夜,直奔那别墅而去。 别墅正门前的角落里,一只罗威纳猎犬在李云道起身的那一刻便竖起了耳朵,警惕地看着四周。 “阿树,狗怎么了?”守在门前一侧的一人看到猎犬的的反应,不由得停下脚步,问不远处的同伴。 被称为阿树的同伴看了那罗威纳猎犬一眼,撇撇嘴,挥挥手道:“这狗到发青期了,这两天一直不太正常。” “听说这狗挺名贵?” “谁知道呢?我还觉得咱村子里的那条土狗旺财比较聪明,这傻狗,还他妈的是什么猎犬,来个生人都不知道叫唤的,也不知道养了做什么!” “嘘,你小点声,小心被母老虎听了去,在她眼里,这狗的命可比咱们的命要值钱多了!” “他奶奶的,不就有两个臭钱嘛,死老缅,跑来我们华夏土地上耀武扬威,那五短身材,白送给老子操,老子也不带看一眼的。” 虽然说着些埋汰话,但两人终究是不敢大声的,因为他们都知道,此时此刻坐在二楼书房里的那个女人,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就可以将他们俩将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碾死。 说到义愤填膺处,两人便凑到角落里准备抽烟,另一侧的两人也凑了过来:“阿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四人凑到一起又开始埋汰楼上那个模样丑到骨子里的女老板。 谁也没发现,一个肉丸子从远处的黑暗里滚了出来,缓缓滚到那条罗威纳犬的面前。 耷拉着两只耳朵的守牛犬鼻子动了动快速呼吸,凑到那肉丸子跟前,狗眸子里似乎有些疑惑,但终究还是没能抵过那肉丸子的香味,一口便将肉丸吞进嘴里,呼啦一下便咽了下去,而后又埋下头,沿着那肉丸子滚过来的方向一路嗅了过去,走了一阵子,又发现一粒肉丸,又顺着一路嗅下去…… 凑在墙角里抽烟的四人谁也没有发现那狗正慢慢地走向远处,越走越远,直到那狗发现肉丸气味的净头是个陌生的男子时,俨然已经晚了,它甚至连呜咽一声都没能发出,便四肢一软,匍匐在草地上发出微微的酣声。 黑暗中的李云道笑了笑将口袋里的肉丸统统放在那条罗威纳犬的鼻子旁,轻声道:“伙计,但愿里梦里也能吃到丸子。” 说着,便不去管那被麻醉到鼾声大起的罗威纳犬,而是猫身再度潜入黑暗,在那四人重新开始巡逻前,悄然打开别墅的门,悄无声息地摸了进去。 掩上门的那一刻,手心微凉,那锋利无比的三刃刀碰在掌心中。 后现代主义风的别墅一楼静悄悄的,只听到正厅里的大摆钟滴答滴答的声响。 李云道的脚步很轻,缓缓向客厅的方向移动着,目光警惕地看着厅中四处,却没有发现刚刚夏初所说的人。 人呢?他并不觉得装着热成像的无人机会出错,正在不解时,便听到通讯器里传来夏初的声音:“头儿小心,那个人就在你对面,不过看模样像是个小孩子。” 话还没落音,李云道便已经愣在了当场,自己的正对面的的确确站着一个人。刚刚之所以没看到他是因为他坐在沙发上,因为身子太矮的缘故,沙发椅背挡住了他的身形。而此时,那身材不足一米二的男子似笑非笑地冲李云道笑着。 “不好!”李云道心道一声不妙,三条白光自那侏儒手中疾射而出,他连忙偏身,其中一把飞刀贴着他的鼻尖飞过,咚咚咚三声,凌厉的刀锋几乎全部没入木制的墙壁,刀身嗡鸣颤抖不已。 侏儒见李云道堪堪躲过自己的飞刀偷袭,咧嘴一笑,甩开脚上的拖鞋,赤着脚便冲自己飞奔过来,在不足五米的地方身子微微一猫,而后悍然窜入半空,可以断铁碎石的膝盖正冲着李云道的面门而来。 单听着那侏儒的衣衫略带破空之音,便知道这一膝自己无论如何硬接不得,但侏儒的来势凶猛,容不得他多做思量,只能下意识地用上了“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将那侏儒如同太极球一般借势推开。 一击不中,侏儒的身子居然在半空中微微一折,两只短小却异常有力的小矮腿在一旁的墙上微微一蹬,又借力扑了过来,只是这一次手里多了一根明晃晃的峨眉刺,刺上血槽湿润,仿佛刚刚才痛饮过人血。 李云道顾不得会不会惊得外面的保镖,抄起手边的铜制台灯,丢向半空中以凌厉之势扑过来的侏儒。 那侏儒却在空中接住台灯,翻了个跟头,落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台灯放好,微微松了口气——这些可都是主子的宝贝,要是真被弄坏了,免不了又是一顿皮肉之苦。想起某种惩罚,侏儒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眼角的余光却撇见李云道抛来的第二样东西,那是一个青花瓷的古董花瓶,侏儒想都没想,连忙飞身上去一把接住花瓶,再次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还没等他喘口气,仿古电话、双面发绣、水晶果盘一古脑地冲他丢了过来。 侏儒气极败坏,却拿抓住他弱点的李云道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看着对方将客厅里的贵重物品一一抛在半空,自己却像个小丑一般,一件接一件地接住,小心放到一旁,两人仿佛就在一楼客厅里上演着一幕百年前的无声剧一般。 终于,某一次侏儒手一滑,一个汝窑花瓶“哐啷”一声在地上炸成了碎片,上演无声剧的两人却不约而同地都愣住了。 那侏儒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那对眸子很快便由隐而不发的愤怒转为此时的暴怒,下一个瞬间就仿佛要冲上来将李云道撕成碎片。 正就这时,二楼楼梯旁响起一个声音:“什么声音?” 李云道一听便知道,正是那日在五昭寺碰到过的五短身材的付小蝶。 只是此时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慵懒、威严和毋庸置疑,听到她的声音,刚刚还如同发狂的野狗一般的侏儒瞬间偃旗息鼓,甚至是全身颤抖着匍匐在地面上,额头触地。 “打碎了东西,该怎么领罚,你自己清楚,去吧!”付小蝶的声音再次从二楼传来。 让李云道惊讶的是,屋子里的声音并没有引来外面任何一个保镖的注意,相反,听到了花瓶打碎的声音,外面的八人均不由自主地将巡逻的距离拉得更远了一些。 那侏儒面露不甘,瞪着李云道不说话,但很快,还是遵循了那女子所说的,带着一丝恐惧和不安的他缓缓走出别墅,李云道正打算摸向二楼,便听到二楼再次传来那个女人的声音:“朋友,来都来了,干嘛偷偷摸摸的呢?弄得好像我付家人不好客似的。” 李云道愣了一下,这屋子里难道有监控?他环视四周,并没有在关键方位看到想象中的监控设备。 “朋友,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到时候……”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二楼便传来另外一个声音:“付大小姐,别来无恙!” 李云道的身子微微一颤,看向二楼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疑虑和不解,这个声音显然对他是来说是很熟悉的,可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个时间,他为什么会现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