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六章 那里有海
朝青秋不一定会出手,甚至妖土也不一定会来大妖,这些本来都是不确定的事情,即便妖土来了大妖,也不一定是为这条鲲保驾护航,他们不想世间多出一位沧海,妖土巨头也不见得会愿意看见,当年鲲族统治的疆域,现在早已经易主。 东西丢了,要想拿回来,不容易。 而要想抢回来,更不容易,因为你想要,他不想给。 所以到了最后只能打一架。 没有人会觉得这辈子打架每次都会赢,因此最好的选择便是在它有资格和你打一架之前,先把它杀掉,便免得生出之后的争端。 这是个十分正常的想法,只是没有人敢笃定一定会发生。 因此才有了云端的两位圣人对话。 常圣是儒教圣人,不过成了圣之后原本的出身便淡了许多,他对于世间的关心程度,其实和另外一些圣人都差不多,他们求得都是飞仙这件事。 若是实在不能成,也要活得更长久一些才好,无拘无束这四个字,似乎只有圣人有福消受。 圣人惜命,是因为遇不上比他们性命更重要的事情。 即便是杀朝青秋,覆灭当年的剑士一脉。 要是朝青秋如同一只蚂蚱倒好,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顷刻间将他镇杀,再覆灭剑士一脉,这种事情,想来即便是有圣人觉着烦,但也会有圣人愿意去做,毕竟做这种事情,不仅耽搁不了多少时间,也没有太大的危险。 可朝青秋是剑仙,是世人杀力最强之人,要想杀他,付出的代价太大,没人愿意接受,即便是十二位圣人联手这种想法,都没有人生出过,除去这十二位圣人当中有人不赞同做这件事之外,还有圣人担心朝青秋倒向妖土,和大妖们站在河岸的一侧。 一个朝青秋便是极难对付的存在,再加上一些个难对付的大妖? 真要打起来,山河圣人们也担忧能不能取胜。 当然,圣人们在杀朝青秋这件事上,最怕的还是有人因此送命。 既然有圣人会不同意杀朝青秋,那自然便凑不齐十二位圣人,佛土那两位肯定是不会出手的,在加上儒教这边一直没有踪迹的某位圣人和一向不管外物的周夫子,便只剩下八位,这八位里多多少少便又会有一两位不愿意出手,那就还有六位。 六位圣人,杀朝青秋,不是难事。 可谁都不愿意成为朝青秋临死之前带着一起走的那人。 已经到了七的朝青秋,不管不顾要带一位圣人一起去死,不是一句笑言。 剑仙杀力,冠绝世间。 既然没有第二位剑仙,那就是朝青秋杀力世间第一。 怎么杀? 因此即便是一直不拿正眼看剑士一脉的三教圣人,在面临剑仙的时候,也很无奈。 他们虽然没有见过六千年前的那些剑仙出剑,但这些年朝青秋偶有出手,应对一两个大妖的时候都并未有难处,足以证明朝青秋到底如何。 杜圣的脸阴沉的好像能滴下水一样,他再次重复了之前常圣的那句话,“世间不能再出现一位沧海。” 之前常圣说的是山河,似乎并不妥帖,这个世间,不仅有山河,还有妖土和佛土。 不过两句话都能表明圣人们的意志以及决心。 常圣点了点头,他没有说话,就要在此地坐下,他和杜圣坐在这海面上,想来便是那鲲有化鹏的迹象,也第一时间会被他们得知,到时候自然便能做出最好的行动,无论是镇杀还是别的什么。 杜圣看了常圣的动作,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常圣身侧的秃笔,心里想着若不是世间有三教,朝青秋何至于这么难杀? 只是像是他这样的人物,早已经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又怎么肯把真实的想法显露出来,他坐在黄鹤身上,闭着眼,但那副乾坤八卦镜却一直都没有收回来,而那只黄鹤更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常圣和那只笔。 圣人心中,各有谋算。 …… …… 北海深不可测。 但总有人能到海底,比如鲲族,也比如某位大妖。 青天君现如今便走在海底。 北海是鲲族的领地,想来这深海之中也不会再有其他种族能够和鲲族一争高低,因此这海底,早在数千年前便被鲲族修建,在最深的那个地方,竟然有许多石楼,更有城墙,这是一座巨城。 巨城四周倒是偶有得见一两条尚且年幼不大的鲲。 说是不大,即便是幼年,鲲的体型也是整个世间最大的鱼。 因此化作人形的青天君站在那一两条鲲下方,就像是一个极其渺小的木偶,那种感觉便好像是一个成年人看着脚下的蚂蚁一样。 青天君默默想着自己要是现出本体虽然也能有百丈之长,但在这些鲲面前,还是不够看,真要变到他们那么大,要撑开法相,只是即便撑开法相,也没有太大意义。 想到这里,青天君便越觉得鲲族有意思,不止是它们的体型,还有其他的一些别的。 能从一条普通的青蛇修行到现如今这一步,青天君经受了常人无法体会的磨难,自然也理所应当成为了一位战力极强的大妖。 他常常在想,要是如同鲲一般,生而春秋,成年便登楼,该少走好些弯路。 况且这种祖上出过大妖的种族,血脉之强,真的会让人觉得很不公平。 就像是青槐一样,要是青天君不是大妖,青槐的境界也不会走的这么快。 比起来道种叶笙歌,也只是差了一线而已。 想起那位道种,就算是青天君都有些赞许,人族修行向来无法比肩妖族,只是偶尔会出来几个极为出色的人物,像是道种,剑胚,禅子,读书种子这一类的,便相当于妖族里的血脉最强横的那一类。 想了太多,始终也无意义。今日是来见那位的青天君不再多想,沿着一条大道,走入了那座巨城当中。 不过走进去之前,青天君还是放出了自己的气息。 这是尊重,也是在告诉城内的那位,自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