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作保
殷勤身上的秘密颇多,不灭灵根便算得上其中一间绝密之事。殷勤想要将楚阿大拉上贼船,不得不透些不为人知的底细给她,一来以显示他的诚意,二来不交些实底的话,蚁丘之事也着实不好糊弄过去。 果然,楚阿大琢磨出殷勤的弦外之意,言语间的态度就立马变得亲近了许多,她仔细打量殷勤,暗自嘀咕:难怪花云裳对这蛮子如此器重,甚至为了他连跟了她几十年的老真传燕自然都赶下山去。外人只道花云裳财迷,全仗这蛮子给她赚取灵石,却不知这蛮子五行废灵根之下竟然藏有玄机! 楚阿大深知一个身具不灭灵根的修士,就相当于会走的灵丹铺子,一旦露出风声,不知要招来多少麻烦。没想到这蛮子竟然把如此机密和盘托出,他赖在我家不走,看来真是存了结盟的心思! 楚阿大越想越觉得她窥出了殷勤的来意,花狸峰最近出了不少风头,灵石虽然赚了许多,却也得罪了不少人。铸剑谷的高手固然随时有可能杀过来复仇,但究其根源还是仓山郡王与仓山书院两家联手,将旁氏余孽的消息透露出去,暗坑了花狸峰一把。 花狸峰有老虫王令狐若虚坐镇,此刻多半已经捋清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铸剑谷,武青衫以及仓山书院三股势力,以花狸峰的实力,哪个都惹不起,甚至她们身后的万兽谷,相比之下也 显得力量太过单薄了些。 殷勤借此机会赖上门来,甚至不惜送出蚁蜜丸,并且透底示好,结盟示好之意,昭然若揭。 楚阿大自忖摸准了殷勤的脉,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先是话里有话地恭喜殷勤,又马上神情一肃盯着殷勤道:“殷真传若真有诚意,还请将我神识受损的前后因果,如实相告。” 殷勤犹豫半晌,方才叹了气,迎上楚阿大的目光反问道:“大当家当真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么?” 楚阿大皱着眉头苦笑摇头。 “你我飞舟相撞,大当家佯装小厮,引我上船,还差点被你一拳捣得肠穿肚烂。”殷勤提示道。 楚阿大摇头笑道:“竟有此事么?听起来挺解气呢。” 殷勤嘿嘿一笑,脑海中闪过Q弹Q弹的手感,继续道:“你我误会解开之后,大当家主动提出结盟之约,还说要我替你杀一个人。” 楚阿大沉吟片刻,缓缓道:“可是武青衫?” 殷勤沉默点头。 “你答应了?”楚阿大翘起二郎腿儿,抿了口茶,貌似随意地问道。 殷勤不置可否,转移话题道:“大当家还想不起来么?” “似乎有点影儿,却是越想越模糊。”楚阿大轻叹摇头。 殷勤暗自吁了口气,经过这番面对面的窥探,他总算是彻底放下心来。那胖虫儿在空中飞行时跌跌撞撞,笨得可以,在控制神识上的道行还真是不可小觑,楚阿大对于当日在蚁丘之内的事情果然全然想不起来了。 至于他与胖虫儿达成的交易,却是仅次于他玄武血脉的一个秘密了,相比之下,他身具不灭灵根之事,便可以坦白说出,用来获取楚家的信任。 再三试探之下,殷勤便将事先编好的一番故事,七分真三分假地说与楚阿大。只说乙素衣虽死,却留下了分身蚁虫儿,以及一枚蚁后之卵。不过那么蚁卵乃是她中毒之后产出的,生机受损严重,虽经乙素衣以蚁蜜丸强行断续生机,也不过是多坚持了几百年。天下间,除了能生万物的天地祖气,再没有别的办法。 天幸殷勤体内藏有不灭灵根,竟被乙素衣的分身感应出来,这也是他与楚阿大得以逃脱性命的关键一点。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乙素衣的分身不但将蚁后之卵托付殷勤,还给了他一枚蚁蜜丸,作为孕育蚁卵之用。殷勤说道此处,呵呵笑道:“之前所说将蚁蜜丸拍卖之言,全是玩笑。如今我将此丸交与大当家,还请大当家小心保管,三五年后,待我温养好蚁卵的生机,还请大当家以此丸助我。” 楚阿大心念如电,转瞬间便相通了一处关键,冷冷一笑道:“那乙素衣也不是易与之辈,她将身家性命交与你,你又是如何应承的?” 殷勤面色尴尬,嘿嘿干笑一阵,朝楚阿大努嘴道:“我修为不高,没钱没势的,又能如何应承,让她相信?好在大当家义薄云天,挺身而出,愿意为我作保。” 楚阿大啐道:“我凭什么为你作保?” 殷勤张口结舌,旋即重重叹了口气道:“不怪大当家想不起来,你的神识被那乙素衣制住,只有等那蚁卵孵化孕育之后,才有解决的办法。否则的话,三五年后不但蚁丘的事情大当家想不起来,你的神识也会渐渐萎缩衰败,就连刚刚说过的话也都想不起来了。” 楚阿大愣住了,忽然飞起一脚,将殷勤连人带椅踹倒在地,瞪眼道:“胡说八道,你与乙素衣做交易,凭什么用我的神识做保?” 殷勤在地上滚了两圈,方才狼狈爬起来委屈道:“作保之事又不是我能做主,是你为了逃命主动提出来的。你还说,与我是一对情深怨侣,虽然见面就吵,但今生今世却是谁都离不了谁。” “那乙素衣可是好骗的么?”楚阿大翻了殷勤一眼,冷笑道,“我空口白牙,她就信了?” “我也觉得纳闷。”殷勤面色疑惑道,“我也觉得乙素衣不会相信,可你却说可以放开神识,让她去检验。要说,还是大当家手段高超,不知用了何种神识秘术,那乙素衣看过你的神识,竟然真的信了。要不然,她怎会以你为要挟,放心将蚁后之卵交与我?” 楚阿大被殷勤一番真真假假的故事,彻底说傻了。她虽一万个不情愿,心中却又有一点点地不确定,莫非,莫非我藏于心底的那一丝念想,竟然被那贼虫窥探出来了吗?问题是,连我都不确定那丝念想到底是不是真的,那贼虫儿却能肯定无疑吗?难道,难道,这便是人常说的,不识灵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