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大鹦鹉的算计
可闵承真刚刚所显明明是元婴真人的阳神,绝非寻常修士的三魂七魄,就算遇到白泽也不应该被其随便吼吼便魂飞魄散?除非......除非那闵承真所显的阳神,也是个西贝货色? 天机子越想越觉得大有可能,当年在坠星海一战,他与闵承真拼得两败俱伤。天机子毁了肉身,闵承真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天机子在之后的百余年里一直寄希望能够重新由阳神凝聚成婴,他并没有冒险夺舍,而是将阳神寄托于青铜灯内。 那闵承真则是回到山门便夺舍了一具新身,及时巩固住了元婴,使其不致马上破碎。 现在看来,闵承真的夺舍之举,也是治标不治本的权宜之举,并且夺舍之法,果然是后患无穷,随着修士的修为越高就越是凶险。天机子推测,那闵承真夺舍之后,元婴虽然暂时得以巩固,但其日后的修行应当还是出了差错,否则闵承真不会做出元婴化阳神,自降修为的蠢事。 想及此处,大鹦鹉忍不住高声鸣叫,天机子心中得意:如此看来,那闵承真夺舍之后不但元婴出了问题,连他的阳神怕是也被染污了。若非如此,那白泽再强,也无法吞噬元婴真人无比精纯的阳神。闵承真的阳神寄于筑基弟子的剑胎之中,长达五六年,这期前受其染污在所难免。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天机子不由得感慨万千,闵承真试图以夺舍之法保持境界,最终还是没能挽回元婴,甚至连阳神被染污。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败了?他用尽了一百多年的时光,试图凝聚阳神,可是没有肉身宿主,想要重聚阳神又谈何容易?天机子虽然顾忌到了夺舍之法弊大于利,却终归没能找到重新凝聚阳神的办法。 以至于阳神随着岁月流逝而渐渐虚弱,最终不得不舍弃阳神,仅留一缕魂魄藏于金刚鹦鹉的体内。这也是天机子为了以防凝聚元神失败而留的后手。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将魂魄寄托于金刚鹦鹉体内,也相当于夺了金刚鹦鹉之肉身。不过此鸟经过他精血认主,又悉心栽培多年,早已与他精血相连,神魂互通,夺其肉身的危害要比闵承真那种小了很多。 天机子推演出逃生的方向在蛮荒西部,便假作托梦庞大尼,然后藏于乾坤袋中。一般的乾坤法宝与外界隔离,但天机子的乾坤洞府以及乾坤袋皆是他亲手所造,他只需稍加改动,就能开辟出一条与外界联系之通道。 之后庞大尼一路逃亡,危机时刻除了祖爷爷托梦示警,便是依靠定星盘上的指示来决定逃往何方。庞大尼进入花狸峰的种种经历,天机子皆冷眼旁观,他所隐秘之处经过两层乾坤法宝的隔绝,连云裳都无法察觉其存在。 天机子开始以为能够拯救旁家之人是云裳,可他到了花狸峰之后,反复推演,却又觉得不像。之后他便将目光转向了殷勤,又是一番悉心观察,他最终将宝压在了殷勤的身上。再之后,铸剑谷高手如他料定般地追杀至此,作为成精千年的老狐狸,天机子才不会相信,金丹受损的闵一行会孤身行险,杀入万兽谷的地盘。 在天机子看来,无论是闵一行抑或是那个筑基的剑修闽十九,他们自身或许尚未察觉,但实际上他们师徒,都不过是受人摆布的棋子而已。 天机子能够推算出闵承真的存在,却无法断定他到底藏身何处。这是一场灵猫捕鼠的游戏,天机子虽然始终处于下风,但他的耐心,隐忍,对于运数以及人心的精准把握,再加上一点点的运气终于让他在最后关头反败为胜。 唯一算错了的就是他最后推殷勤的那一下。 天机子从种种迹象推断,断定殷勤绝非简单的人物。一个出身边远的蛮人,竟然能在短短的一年之间,崛起成为花狸峰老祖之下,万人之上的权柄人物。在天机子看来,殷勤的发迹,已经不是“运数”两字可以解释得清了。至少,以他一千多年的经历,所见过的少年俊杰不计其数,无论是宗门地位还是修为进境能够与殷勤相比的绝无仅有。 以至于天机子与云裳一样,对于殷勤有了同样的猜测:说不好,此人就是某位前辈大能,渡劫失败,虽经转世投胎,却道心不灭,并且乘愿再来的修者。不过,这种说法虽然在蛮荒流传已久,去谁也没有真正见过所谓的再来修士。 天机子觉得,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虽然再来修士一样因为隔阴之迷,记不得前世的种种。但其修行以及智慧,定然迥异常人。 正因为对于殷勤太过有信心了,天机子才终于孤注一掷,悄悄打开了乾坤袋的陷阱禁制,将好奇的阿蛮摄入其中,再以身为诱饵,成功将藏于乾坤戒中的闵承真的阳神引了出来。 没料到,殷勤面对劈来的剑芒,也只能闭目受死,最终竟然是那个只会啾啾瞎叫的小东西,将闵承真的阳神给收了! 大鹦鹉拍了拍翅膀,见殷勤费力地从地上捡起被斩掉的半截手掌,用缠着白纱的“小巧”的右手,费了半天劲才算勉强接上。殷勤脸色惨白,汗流满面,又见阿蛮竟然还在原地愣愣地站着,一动不动。 殷勤以为阿蛮出了什么状况,连着传过几道神念,却都没有回应。殷勤急了,不顾得手伤,忙又过去检查阿蛮,他试图扒开阿蛮的嘴巴,让她吐出剑丸,无奈两手全伤,根本下不去手。 大鹦鹉见状,终于忍不住道:“殷小友,我看你不要白费力气了,那剑丸已经被它吞入了肚腹之中,过一半日等她排泄出来就好。你最好不要动它,它只是摄入了大量的魂魄之力,一时无法吸收,且让它消化一两个时辰就好。” 殷勤的身子微微一顿,这才想起身后还站了个元婴大能天机子。他转回身,望着面前那只腆胸迭肚,气势轩昂的大鹦鹉,嘴唇动了动,似乎觉得眼前的情形有些诡异,一时没想好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