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公孙鞅换好衣服就奔书房而去,他知道鬼谷先生会和往常一样,给他上课。 这段时日,先生总在教他“飞钳”之术,妙理实用,但颇费心力,可自己觉得句句都能用到。 路过大厅时,他看到文秀公主正和珠儿一起绣着东西,可彼此谁也不言语。 他不禁暗笑,珠儿这是在看护着公主,生怕公主和鬼谷子在一起。 自公主来到这招贤使府,珠儿就怪怪的。她不给公主单独见鬼谷子的机会,就是公主有时要听鬼谷子给她上课,珠儿也会和她坐在一起。 公孙鞅知道这就是女人的天性,妒忌。珠儿哪里知道,自已早已暗恋着公主,而公主也更关心着自己。公主可能羡慕鬼谷子的无拘无来,洒洒脱脱的生活,于是抛弃着像金金丝鸟一样的笼式生活,迭择了自由。 当公主和珠儿都对鬼谷子示以爱情之时,却发生了内心的矛盾。只有自己最了解先生鬼谷子,而珠儿还是不放心似的。 那日,效外踏青,四人游走在河边的绿草上。 看着一群群来自四面八方的男女青年,他们在草地上架着火堆,跳着舞,唱着歌。一对对又都走向那茂密的树林,谈情说爱。 他们也加入了歌舞的行列,几个人唱啊跳啊,感受着从没有过的快乐。 鬼谷子又借来一个青年的古琴,抚着天上人间的优美旋律。青年们更加疯狂起来,忘记了傍晚,忘记了黑夜。 公主一不小心,竟扭了脚,瘫坐在那。她没有尖叫,怕影响这美好的夜唤。可公孙鞅却看到了,他抱起公主走到一边,用手揉搓着那肿起的脚。 他有一种冲动,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接触女人的肌肤。手发热,脸发烫。而公主也是一祥,这自由奔放的节日夜晚也使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男人抱起。 她忘记了痛,浑身有些颤抖。她任凭公孙鞅的按摩,可心灵确已腾飞,在夜空里飞向那茂密的树林。 自郊游回来,公孙鞅每日清晨都出去采摘一束野花,放至公主的门前。 公孙鞅在大厅里和他们打着招呼,直奔书房。 鬼谷子一直讲到深夜,才让公孙鞅领悟到了“飞箝”术的要领。 “所以当裂痕小时要补住,大点时要切断裂缝,当大到不可收拾时就干脆将其打破,裂痕也就消灭了。”鬼谷子比喻着。“你欲变法,必要说服王者及贵族强权人物,与人雄辩要设法钩出对方的意图,用飞扬之法套出对方的真话,再用钳子钳住,使其不得缩回,只好被牵着走。这样才能让他们和你一起实施变法。” “先生,鞅拙,可否举一例?” “好,你可知道齐景公爱马之名吧?” 公孙鞅点头。“据说五霸之时,他有好马四千。” “他最心爱的一匹马死了,景公大怒,令人把养马人大卸八块。大臣晏子却想救下养马之人,怎么办?”鬼谷子看着公孙鞅。“使用‘飞箝’之术,你试一试!” 公孙鞅想了一会,忽然眼睛亮。“先生,有了。” “说来试试!” “我不直接抗王,而是顺他之意。我就说,养马之人该死,再对养马之人说,为让你心服口服,先说说你三大罪状。第一,君王让你养马,你却把马养死,该死。第二,养死的又是君王最心爱的马,该死。第三,你让君王因一匹马杀人,使百姓听到此事后必然怨恨我们仁慈的君主,而诸候听到后也会小看我们的国家。就这一事却让百姓对君王怀有怨恨,邻国小看我们就有吞我之心。你太该死了,大缺八块都不解恨,我必将谏君王于你大卸百块!”公孙鞅看着鬼谷子。“先生若是景王,当如何下话?” “算了吧!放了他,不要因此损伤了本王的德行。”鬼谷子学着景王。“对,这就是绝妙的使用。” 两人都高兴着回到了卧房。 鬼谷正想休息,珠儿打发丫环喊他。 他走进后院珠儿的房间,珠儿坐在蜡烛旁还缝制着衣服。 “有事吗?珠儿。” “看,珠儿给娘缝了件衣服,我想让娘也来这里。”珠儿拿起衣服展示在鬼谷子面前。“娘能喜欢吗?” “一定能,珠儿做的什么,娘都喜欢。” “还有你的衣服呢!我和文秀公主一起做的,她比我懂男人的服饰。鬼谷哥是楚王封的太子门客,不应再粗衣布里了!” “鬼谷并不希罕他的这个封赏,楚王倒有雄心壮志,可太子从不请教门人,我只是个摆设而已。我倒觉得,虚度光荫。” “珠儿可要让家丁接娘了?” “还是等等吧!楚国非太平之地,离打仗也不会太远珠!” “可娘以后要怪珠儿怎办?” “娘不会怪珠儿,为你高兴还不及呢!她还要珠儿给她生几个孙子呢!” “那珠儿现在就生,免得你再被公主勾引!”珠儿依偎着鬼谷子,脸色菲红。“我真羡慕踏青时的男女,也想让你带我走进那片密林。” “鬼谷也是想往那荒草杂林,我们现在就去。” “真的?” “真的!” 鬼谷吹灭蜡烛,抱十起瘫软的珠儿走向床榻。 月光依稀透过窗子,映在两个拥抱的爱人身上。 “别动!”鬼谷住珠儿的嘴。“有人在房顶!” 寂静一会,珠儿点点头。 两个人迅速悄悄下地,闪到门后。 突然,窗子破碎,乱箭射进。 接着几个黑影带着寒光窜了进来,隔壁也传来了公主的尖叫声。 “快去保护公主!”鬼谷子将珠儿推出门外。 鬼谷空手迎击着黑衣人,几个回合,黑衣人便连连被鬼谷掌力震倒。最后,几个人一声口哨,窜出屋内。 鬼谷追到外面,黑衣人已全然不顾向着珠儿和公主发动着进攻。 珠儿艰难地用剑抵挡着,公孙鞅则护着文秀拼杀。 鬼谷看到这绝非一般武士,而是受过刺杀训练的专业杀手。 他腾空跃起,左右发力,掌风打掉几把利剑。 可失去兵器的刺客没有落荒而逃,还是拼死冲向两个女人。 鬼谷想起禽滑湹弟子,感觉这些人便有墨者情形。他怕珠儿和公孙鞅无故伤了他门的性命,便大喊道:“珠儿,你们别伤他们性命。”随后,使出幻影之术,将珠儿和公主拉到一边,看着黑衣人在那和自己人发力对打。 “我乃矩子之友,鬼谷!”看着他们已经筋疲力尽,鬼谷子喊到。 立时,黑衣人停了下来,这才发现他们打的是自己人。 珠儿上前用剑横在一名黑衣人脖子上。“快说!为何刺杀我们?” 没一个人吱声,他们竟毫不畏死。 “我知道你们是禽滑湹弟子!”鬼谷说道,并拉起珠儿的长剑。 公孙鞅,珠儿,文秀公主一惊。 “你们一定不知道你们要刺杀的是矩子的好友。我鬼谷要杀你们,只需禅指间,可念在我友矩子和禽滑湹之面,饶过你们,但必需有个交待。” 一个黑衣人从后面站起,拱手道:“久闻鬼谷先生和矩子是挚友,但从没谋面。今日鬼谷先生饶我等性命,必知不会虚假。那就破墨家武士规矩告诉诸位,我们受几位贵戚所托,刺杀他们一个仇人吴起之女,还要刺杀楚王。这几位贵戚说因为吴起,楚王杀了他们父辈,并剥去贵族赏地,充为己有。七十多条性命,几百口人伦为穷人,大仇莫耻难忘,势必要杀之。” “你们走吧!我会让吴起女儿远离世俗,以免怨怨相报。”鬼谷一摆手。 黑衣人拱手后,拾剑一个个跳出院外。 珠儿一看公主,吓得还抱着公孙鞅呢!竟笑了起来。“公主,刺客走了!” “我还是站不起来!”她没有松手,依旧抱着,公孙鞅也一手搂着她。 “公孙鞅,你看到了吧!你还敢为苍生触犯他们吗?”鬼谷搂住珠儿。 夜,静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