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二章
你们猜猜情节为什么会被打乱呢? #第十七章 - 许星洲抱着饮料,踢了踢脚底的花瓣。 夜里宁静无比,虫鸣复苏,犹如春夜的吟游诗人唱着古老诗歌,许星洲坐在秦渡身边,捧着鲜百香饮料,夜风吹过她黑长的头发。 秦渡忽然问道:“平心而论,你觉得师兄这人怎么样?” 许星洲一愣。 秦渡这个问法其实非常刁钻,带着一丝旖旎的‘你会不会考虑我’和‘你也不要自作多情’,十分恰到好处。 许星洲想起那个临床的小姑娘,小声说:“……还、还好吧。” “……你也觉得还好啊。”秦渡笑了起来,伸手在许星洲头上摸了摸:“真的不是吃我的嘴短?” 许星洲说:“我请你吃麦当劳也没见你对我嘴短好吧。” “因为天经地义啊,”秦渡厚颜无耻道:“你为什么不能请师兄吃麦当劳?” 许星洲抱着百香果饮料,不和他进行一场二十七块钱的辩论。 她其实不太喜欢与男孩身体接触,可秦渡成为了一个例外,他摸人脑袋时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情,令许星洲无法抗拒。 许星洲一扯他的手指,让他适可而止,别把自己当小狗摸:“你是小气鬼吗!” 秦渡于是故意拽了拽许星洲的头发,然后屈指对着她的发旋儿一弹,闲散道:“师兄确实不大方。” 许星洲捂着自己的发旋儿呲牙咧嘴:“你简直是魔鬼……” “我小气,一毛不拔,”秦渡伸手揉了揉许星洲的发旋:“睚眦必报,斤斤计较,你骂我一句,我就打你。” 许星洲:“……” 这人真的是个垃圾吧,许星洲想。 秦渡眯起眼睛,笃定地道:“你肚子里在骂我。” 许星洲立即喊道:“没有!” “师兄典型的上海男人,”秦渡往长凳上一靠,惬意地说:“小气记仇,小肚鸡肠,格局也不大,但是会疼女人。” 许星洲:“……” 虽然这句话从抠门的秦渡嘴里说出来等于是一句屁话,她对这句话持一万个怀疑态度,但上海的确是这么一个城市,许星洲想。 她周末有时会路过附近的菜场,那里树木参天,下午金黄的阳光洒落时,都是老爷爷推着自行车买菜,从来见不到多少老奶奶,他们的车筐里全是卷心菜和小葱,有时会有老奶奶陪着一起来,两个老人手拉手回家。 ——四川男人耙耳朵,上海男人宠媳妇。全国都知道。 风吹乱了许星洲的头发,她诚实地说:“我晓得,但是你估计是例外。” 秦渡嗤嗤地笑了出来,散漫道:“你是没见过师兄宠女人。” 许星洲闻言简直想打他,说:“是啊,见不到。你还是把那一面留给临床的那个小姑娘吧。” 秦渡突然笑了起来,突然伸出了四只手指头。 “——小师妹,”他说:“四次。” 许星洲愣了一下:“啊?” “师妹,你提这个小姑娘,”秦渡揶揄地说:“——光今天一天,就提了四次。顺便说一下,我一次都没提过。” 许星洲:“……” 许星洲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秦渡两指推着下巴,问:“怎么了?这么难以割舍?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许星洲想死的心都有了。 - 他们在长凳上坐了许久,久到程雁都发来微信:“你是被抓走了吗?” 时间一不小心就晃到了九点。许星洲的饮料还没喝完,还在手里捧着。 程雁发来了微信,又道:“你被妖怪抓走了?被抓走了抠个1。” 确实该回去了,许星洲想,没有必要在外头留到这么晚。她回了微信,看到微信上还有几条未读信息,包括她曾经的那个高中同学。 他应该是有事儿找,许星洲连看都没看,就将屏幕关了。 人声渐渐少了,奶茶店拉上卷帘,黑暗中的阜江校区变得有点可怕。 饶是学校门禁严格,挡得了社会人员,也挡不住里头可能会有坏人。一个大学校区里上万人,谁能保证这上万人各个是正人君子?破事儿多去了了,上个周理教那头还被抓了个露阴癖,那变态在三楼平台晃荡了半个多小时,最终才被胆大的报警抓走了。 许星洲想起那个露阴癖的传言,终究难以启齿地对秦渡说:“……那个,秦渡,你能不能……” ……能不能送我回去?许星洲想。毕竟都九点了,一个人走夜路还是挺可怕的。 然而许星洲知道秦渡十有**不会同意,他近期的人生乐趣估计就在欺负许星洲身上,怎么不得多欺负两句再送她回去啊。 许星洲又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挫败地说:“……算、算了。” 秦渡抬起眼皮,问:“让我送你?” 许星洲犹豫道:“……其实也不用……” “不用什么?”秦渡漫不经心地说:“起来,走了。我从来不让女孩自己走夜路。” 秦渡说那句话时没有半点揶揄的意味,仿佛那极为天经地义:就算许星洲不提,他也不会让她独自走在黑暗里。 许星洲那一瞬间有种难言的感动,秦渡虽然坏是坏了点,却的确是个相当让她舒服的男人。 但是下一秒,秦渡就大义凛然地道:“——正好,我一个人走夜路也害怕,你送我回车吧。” 许星洲:“……” - 夜色浓郁,灯光下飞蛾砰砰撞着路灯,月季吐露花苞。 学生三三两两地下了自习往宿舍走,人声尚算嘈杂,小超市里挤着穿睡衣的人。许星洲挤在人群里,拉着自己的小帆布包,跟着秦渡朝宿舍的方向去。 春夜长风吹过,许星洲一个哆嗦,朝秦渡的方向黏得近了点。 “……妖、妖风真可怕。”许星洲打着颤道:“刚刚喝了凉的,果然还是不大行……” 秦渡:“……” 秦渡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把外套脱了,丢给了许星洲。 这个动作让许星洲差点感动落泪,她想不到秦渡还有如此绅士的一面——许星洲小心翼翼地裹上了外套,那外套暖和又宽大,里头尽是秦渡的体温。 秦渡突然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许星洲,你很少穿别的男人的外套?” 许星洲被热气一迷,有点晕晕乎乎的,闻言笑眯眯地、诚实地点了点头。 秦渡冷哼一声,漠然地说:“也是,一看就姬姬歪歪,哪个男人会喜欢你这种师妹。” 许星洲没听懂:“哈?什么喜欢不喜欢?什么姬姬歪歪?” “——我说你天天在外头撩妹,连麻雀都不放过。”秦渡叭唧一弹许星洲的额头,恶意道:“所以一看异性缘就差到谷底。你就说你这种浪货有没有人追?” 许星洲被弹得捂住额头,委屈地说:“……有没有人追关你屁事!别打我脑袋。” 秦渡得意地问:“不好意思说是吧,嗯?就你这个小浪模样,有没有人对你有过明确好感?” 许星洲简直欲哭无泪,怎么穿他个外套都要被查水表,浪有错吗!话说秦渡这个人也太糟糕了吧!而且有没有人追关你屁事,你去勾搭那个临床的啊……不对,怎么又提了第五遍…… 许星洲发现今天自己脑了第五遍‘临床小姑娘’时,只觉得心里要被憋死了——而且她的确母胎单身,说出来都觉得丢脸,也不肯答话了,低下头闷闷地往前走。 秦渡意气风发地拍了拍许星洲的头,道:“你早上还跟我说你那个同学惦记你三年,还人格魅力不可抗拒呢,这同学连正式示好都没有!亏你早上跟我说得信誓旦旦的,结果还是个没人爱的小可怜儿。” 许星洲:“……” 许星洲更为恶毒地攻击他:“你怎么比我还意难平?你已经念念不忘一整……” ——然而,话音都还未落,许星洲的手机就响了。 - 花朵垂在枝头,月亮挂于东天枝头,远处大厦层叠如峦,在夜幕里犹如沉默的巨人。 许星洲掏出震动的手机,她的手机屏幕上幽幽地亮着三个字: ‘林邵凡’。 许星洲看着那三个字时,甚至恍惚了一下。 秦渡疑道:“这是谁?” 许星洲想了一下,不知道是先从林邵凡的过去开始介绍起,还是从她与林邵凡此人的相识开始讲述起。 但是最终,她还是想到了最简单的介绍方法。 许星洲停顿了一下,颇为严谨地说: “——半分钟之前,你还念念不忘的那个。” 谭瑞瑞眼神飘了——许星洲狐疑地看着谭瑞瑞的眼睛。她似乎不想再和许星洲扯上关系。 许星洲只觉自己清白受辱,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没上他!” 谭瑞瑞艰难道:“……我不是……” 许星洲气愤地说:“我也没给他喂妈富隆!” 谭瑞瑞:“那个我不是……” 许星洲怒道:“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你在控诉我!我不是拔**无情的渣男!” 谭瑞瑞有口难言:“……我……” 许星洲轻轻拭去眼角的鳄鱼泪,悲伤地捏着兰花指说:“部长、部长!我的朱丽叶!你明明知道我这一生只钟情于你,你就像我维洛那花园的玫瑰,我如何容忍我的心儿被别的野男人染指……” 谭瑞瑞:“……” 谭瑞瑞说:“主席,下午好。” 然后谭瑞瑞摁住许星洲的肩膀,将她转了个身,迫使她面对世界真实的一面。 春雨黄昏,数十年的理教潮湿昏暗,许星洲身后站了个青年。 青年一头棕发向后梳,穿了双拼色aj,夹克上一个针绣的虎头,显得极为玩世不恭、浪荡不驯。 那个青年人——秦渡一揉眉骨,不走心地点点头表示知道,继而朝许星洲走了过来。 许星洲瞬间,大脑当机…… 许星洲猛然之间毫无遮掩地面对秦渡,险些惨叫出声!原本心里那点‘可能认错了人’的侥幸蒸发得一干二净,他绝对认识自己!她此时满脑子只剩求生欲,简直想要落荒而逃。 “这就是,”秦渡道:“宣传部的副部长啊?” 又一道晴天霹雳,将许星洲劈得焦糊漆黑。 那天晚上许星洲的确喝了酒,却没喝断片,发生的一切仍历历在目——那个羞耻、中二且找揍的夜晚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以至于她这几个星期连‘酒’字都看不得。 秦渡以手抵住下颚,手里还拿着本讲义,没甚表情地问:“副部你大几?什么院的?名字叫啥?” ——三连问。 许星洲一心想着甩锅,连脑子都没过就信口胡诌:“法学院法学三班,因为是大二……” “……所以名字叫郑三。” - 下一秒,讲义啪的一声砸了她脑门。 许星洲捂着额头,嗷呜一声…… 许星洲浪了一辈子,头一次被人拿拓扑讲义拍脸,疼得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