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这鼎归我了
“杀!” 声音虽然平淡无奇,却透着阴寒诡秘,令人神魂惧吓,声音回荡在昆仑山。 攻打山门的黑衣人闻声扭头,瞧着奔袭而来的昆仑兽兽潮和千万道太虚符箓,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尤其是当他们瞧见那些如同修罗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一般的太虚弟子,纷纷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后退了数步。 “一群太虚境的废物而已,你们怕什么?!他们会太虚道法,你们难道不会吗?”一名为首的黑衣人怒声呵斥,冰冷的目光扫向一名黑衣人,“拓跋锋,这些人就交给你了,务必要斩草除根!” 拓跋锋暗自苦笑,同时催动心魔决和邪影真言,这群疯子现在所展现出的实力何止太虚境,叔父,你这是想要侄儿的性命啊。 黑衣人见拓跋锋不愿动身,沉声问道:“拓跋锋,你要违抗命令吗?” “弟子不敢!”拓跋锋带着两百名黑衣人迎向兽潮,太虚道法和魔功一同施展,奇光异彩携着浩瀚的力量奔走。 沈文宣和一种太虚弟子抱着必死之心,以命相搏,丝毫不将拓跋锋的反击放在眼里。上百头昆仑兽硬抗拓跋锋等人的攻击,在奇光异彩中迸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周遭林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摧毁成废墟,昆仑兽径直地冲开拓跋锋这方阵营的人群,随即当场自毁身躯。 “嘣蹦蹦蹦蹦……” 数百只昆仑兽同时自爆,场面蔚为壮观,万丈光芒将昆仑山方圆数百里照得通亮。每一只昆仑兽都相当于太虚境初期的修为,数百重力量同时叠加,顿时山崩地裂,周遭被夷为平地,那座挽客亭沦为废墟,整个空间发生猛烈的颤动,好似地底下有上千只地龙在同时翻身,搅动得地脉断裂,鸿沟毕现。 毁灭般的力量向着四周涌去,拓跋锋和两百名黑衣人顷刻化成飞灰,那些仍在攻击太虚观山门的黑衣人受此波及,为首的那名黑衣人,手中出现一方血光湛湛的小鼎。小鼎迎风渐涨,须臾间化作一尊十余尺宽的大鼎,红光将所有的黑衣人笼罩其中。 “咚!” 红光挡住了昆仑兽自爆产生的毁灭之力,沈文宣和一种太虚弟子冷喝一声,凌空举剑便朝着黑衣人斩去,数百道凌厉的剑气激射。 “有蛮荒鼎在此,尔等鼠辈焉敢猖狂!” 为首的那名黑衣人口诵一段咒诀,对着头顶上方的蛮荒鼎连打数道法诀,蛮荒鼎嗡嗡震颤,鼎中浓稠如鲜血般的气流喷涌出来。 “咚~!” 空间一阵晃动,能量若水流激荡,蛮荒鼎硬抗沈文宣等人的一击,红芒淡了些许。 “法宗小儿们,有防御至宝蛮荒鼎在,你们能奈我何!”为首的黑衣人猖狂狞笑。 “是吗?”空中传来一名年轻男子的戏谑声,为首的黑衣人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并未找到声音的主人,他怒声问道:“藏头露尾,鼠辈,还不现身受死!” “区区冲虚境初期修为,也敢率人攻打太虚观,不知死活的东西,识相地带人滚出昆仑山,否则现在便教你神魂俱灭!” 空中再想起男子的声音,沈文宣这些入魔之人,却是不管他们的对话,口中呼喊着杀,直接冲向黑衣人,施展万符鬼神惊,千万道紫色符箓同时轰向人群。 那为首的黑衣人正与空中对话,分出心神寻找声音的主人,一时忘记加持蛮荒鼎。笼罩着黑衣人的防御红芒难以承受千万道紫色符箓的轰击,喘息间便被轰碎。与此同时,沈文宣和一众太虚弟子径直地冲入人群中,发疯似地会挥砍着法剑,霸道狠厉的剑气肆虐,数十名黑衣人抵挡不住,被剑气绞杀成碎尸。 “好歹毒的鼠辈,竟敢乱我心神。待我收拾了这群废物,再来取你狗命!” 那黑衣人愤怒咆哮,驱使着蛮荒鼎朝着沈文宣等人轰去,然而沈文宣他们身法极快,分散在黑衣人群中,蛮荒鼎轰击下来,连带着一片黑衣人尽数被轰成了肉泥。 神秘男子的声音又一次在空中响起,“你们看到了吧,他为了一己私利,根本不在乎你们的生死。你们若是愿意束手投降,我可以替你们求情,让你们重归太虚观,认祖归宗!” 黑衣人们身体一顿,似是在思考神秘男子的提议,沈文宣等人趁机大肆屠杀,数个喘息间,山门前的黑衣人已经死伤一大片。 “你们不要听着小子胡言乱语。太虚观观主石天磊离奇失踪,生死未卜,他如何能做得了太虚观的主!”那黑衣人见带来的人死伤过半,怒不可遏,他朝着虚空中咆哮:“小兔崽子,有本事出来,跟老子决一生死!” “好啊,如你所愿!”空中出现一方玄黄大印,径直地砸向那名黑衣人。 那黑衣人见状,祭出蛮荒鼎迎向玄黄大印,两件法宝在空中相撞,空间又是一阵晃动,玄黄大印倒飞出去,光芒暗淡了下来。黑衣人见状放声大笑,“小兔崽子,你就这点本事,也敢跟老子叫板,看老子不毁了你的法宝!” 蛮荒鼎光芒斗盛,雄浑的血气涌出,鼎盛再度放大一倍有余,追着那方玄黄大印砸去。 “没有器魂,终归是一件死物!” 空中响起那神秘男子的戏谑之声,随即那光芒暗淡的玄黄大印,黄光大盛,直冲云霄,打印身形暴涨如同一座大山,压向蛮荒鼎。两件法宝再次相撞,蛮荒鼎顿时被轰得失去了光彩,径直地坠向对面。 “噗!”黑衣人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晃,不可置信地看向空中,手掐指决,想要召回蛮荒鼎。 这时,玄黄大印上传出一声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嘶鸣咆哮声,随后一条巨大的螣蛇飞出大印,蛇身玄黄光芒通亮。螣蛇径直地飞进蛮荒鼎,在鼎中是一震翻云覆雨般地搅动。 那黑衣人再次喷出鲜血,愤怒地说:“你,你……” “你什么你!你连螣蛇玺印都不认识,还敢在我面前猖狂。这尊蛮荒鼎就当是你为无知的代价,归我了!” 神秘男子出现在虚空中,定睛一瞧,正是那玉虚峰别院中的忘川。螣蛇飞出蛮荒鼎,化作一道黄光没入大印,随后一方巴掌大小的螣蛇玺印飞进忘川的身体中。忘川探掌一吸,那荒古鼎径直地朝他飞来,正要毁了鼎中的印记时,去听闻远传来一声厉喝:“竖子敢尔!” 随即,只见一名身着锦衣华袍的中年男子带着数十人飞奔过来,忘川抬头望去,发现这些人至少是冲虚境的修为,其中不乏本处境的高手。 “你是何人?”忘川上下打量了这位半头花白的男子,眉头皱了皱,心说道:此人恐怕已是长生境的修为,非是我能对付得了的,即便是宿前辈来了,恐怕也无招架之力。 “小子,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抢本尊的蛮荒鼎,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中年男子伸手抓向虚空,一股巨大的吸力卷着蛮荒鼎飞回他的手上,他扭头看向一旁那名黑衣人,冷声骂道:“废物,蛮荒鼎都交给你了,你居然还能败在一个太虚境后期的小子手上,若不是我及时赶到,蛮荒鼎都要跟着别人姓了。” “大哥……” “如果我没猜错,太虚观近几个月发生的事,都是你幕后策划主使的吧?”忘川问。 “你叫忘川对吧?能够在数年内进入太虚境,并且夺得风雨楼观潮会魁首,的确是个人才。本尊一向赏识人才,知人善用。忘川,你若是愿意臣服于我,本尊可以饶了你的性命,你的那些在玉虚峰别院中的朋友也可一并放了,甚至是太虚观上的一些人,本尊也可以酌情考虑。”中年男子说。 “拓跋复,数百年不见,你还真是一点没变,操控人心,威逼利诱。”宿鸿涛的身影出现在山门口,锐利的目光射向拓跋复,充满了杀意。 拓跋复冷笑数声,出言讥讽道:“是啊,数百年不见,宿鸿涛,你还是一副虚伪的嘴脸。” 宿鸿涛几近用咆哮的语气,质问拓跋复,“拓跋复,师门待你不薄。当年若非是师尊,你们拓跋氏一族早就灭门。你们不思感恩,为了一己之私,不惜发动内乱,后又叛逃出昆仑山,在世间假借太虚观招牌胡作非为,这些我们睁一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是为什么你还要步步紧逼,妄图设局颠覆太虚观?你我都是同门师兄弟,大师兄和三师弟怎么说都是你的师兄,他们与你有何冤仇,太虚观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为什么你要伤害他们?” “为什么?”拓跋复冷哼了一声,“你口口声声同门师兄弟,可你们真的有将我当作你们的师弟吗?你们知道我拓跋氏身负深海血仇,为了阻止我报仇,你们不惜撕破脸皮,与我争抢掌门之位。当年石天磊若是主动将掌门之位让出,我会带着大家离开昆仑山吗?太虚观今日之局面,全是你们一手造成的,现在还来指责我,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掌门之位乃是师尊钦定,何来争抢一说。拓跋复,当初师尊不忍你们拓跋氏蒙难,将你们带进昆仑山传授道法,原本是希望你们能够修身养性,不愿你们在仇恨中泥足深陷,你却不知反思,辜负了师尊的良苦用心。” 宿鸿涛想起往事,不禁叹了一口气,随后瞪着拓跋复质问道:“如今天下早已改朝换代,你的仇也算是得报了,心中即便再有怨恨也应化去了。可是你为什么还有祸害太虚观,不仅伤害大师兄和三师弟,今日更是举兵攻山?” “祸害太虚观?宿鸿涛,论修行天资,你们三人远不及我;论智谋手腕,你们也不及我。太虚观交到你们这些庸才手中,复兴不过是一句笑话。数百年来,你看看太虚观被你们经营成了什么样?靠一群酒囊饭袋的小辈,就能复兴太虚?”” “你看看我身边培养的这些弟子,太虚观里年轻一代中,有谁能与他们相提并论?”拓跋复越说越得意,“太虚观宗主之位,本就该属于我,也只有我才能带领太虚观重回往日荣光。” 宿鸿涛满腔愤恨,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师尊当年真是瞎了眼,收了你这么个不忠不义的奸佞小人。你想夺掌门之位,除非从我咽了气。” “就你这点修为,还不是我的对手!”拓跋复不屑地说。 “冥心归太虚,天地与同寿。阴阳驭万灵,独孤任我行,道尽了太虚弟子修道处世之理。参阴阳玄妙法,交仙灵无畏心。昔年名震天下的太虚五杰,风姿绰约的身影真是令人向往,玉虚峰至今还保留着太虚五杰的石像,为的便是提醒太虚弟子铭记太虚五杰的精神,诚信、坚毅、仁智、正直、勇敢。” 忘川发出一声感叹,随后对拓跋复说:“看来你不明白什么叫德不配位。掌门之位看重的是德行,修为只是其次。拓跋复,你与石前辈、朱前辈和宿前辈想比,差得太远了。若是让你这种忘恩负义,自私自利之人坐上了掌门之位,太虚观还能试太虚观吗?” “小杂种,看来你活腻味了!”拓跋复怒极而笑,被一个小辈当众数落,颜面扫地,他对着身边人咆哮道:“给我杀,给我杀,我要太虚观鸡犬不留!” 说罢,拓跋复飞身冲向忘川,宿鸿涛这时挡在忘川身前,一记太虚幻指打出,“欺负小辈,也不怕失了身份,你的对手是我!” “既然你这么着急想死,那我便成全你!” 元始境与长生境之间的战斗,其力量足可以摧毁整个昆仑山。宿鸿涛引着拓跋复飞去九霄之上,宿鸿涛临去前传音忘川:“没想到拓跋复修为已经打了长生境,忘川,太虚观这一劫估计是很难度化了。若是有可能,还希望你尽可能替我多护一些小辈周全。” 拓跋复和宿鸿涛一经离开后,那些冲虚境和本初境的高手带着数百黑衣人一面清缴山门外的太虚弟子,一面继续攻打山门。忘川祭出螣蛇玺印,朝着那些人轰了过去,随后对一种身负重伤的太虚弟子说:“你们先退回观内。” 说罢,忘川驱使螣蛇玺印再次轰向黑衣人,与此同时,手上掐诀,纯阳剑诀之如意神光施展开来,一条神龙冲进人群中,剑气肆虐,上百人头凌空飘起。 忘川趁机四下扫了扫,发现沈文宣等一众入魔的太虚弟子正追着一群逃窜的黑衣人奔向昆仑山的西山。 原先在玄武台上比试时,忘川对沈文宣印象不错,觉得沈文宣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后来朱高照身死,沈文宣多般刁难,以致于他甚至怀疑,沈文宣有可能是奸细。可是今日见到沈文宣和一群太虚弟子,宁可入魔道也要守卫太虚观,不仅打消了之前的猜忌,更是对他们心生敬佩。 只是沈文宣和那些太虚弟子,恐怕也活不长了,忘川暗自叹了一口气。其实他有能力阻止沈文宣等人入魔,但是太虚弟子有自己的道,就像宿鸿涛一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们必须捍卫自己心中的信念,那是太虚弟子的精气神,太虚五杰传承下来的太虚精神。 “小贼,敢坏我等好事,纳命来!” 一名本初境中期的黑衣人气势汹汹地奔向忘川,手中掐诀,万符鬼神惊瞬间使出,万道紫色神符同时射出;忘川捻指一掌排除,空中出现一堵冰墙,“轰”的一声,万道紫色符箓轰塌了冰墙,忘川震得后退数步,气血一阵翻涌,抬手又是一掌打出,磅礴的真气浩浩荡荡,那万道紫符崩碎。 数十名冲虚境的修士,见缝插针,太虚符箓飞射,召出昆仑兽协助作战。忘川一边应对数名本初境高手,一面驱策螣蛇玺印轰击冲虚境的黑衣人,双拳难敌四手,不多时,已经负了轻伤。 反手打出如意神光剑诀,忘川身形后退数丈,暗中说,境界终归是差了些,凭我现在的修为,自保虽然没有问题,但想要一举诛杀这群冲虚境和本处境的黑衣人,恐怕有些夜郎自大了。冲虚境黑衣人人多,虽然不足为虑,但是配合本处境的黑衣人见缝插针,却如同臭虫一般难缠,看来只有先杀了这些臭虫,再寻良策对付这些本初境的黑衣人了。 心中盘算一番,有了计较后,于是忘川运起时间法则,周遭空间时间顿时停滞。 忘川如同电光在人群中游走,意随心走,气宏如海,剑光重重,数个喘息间,那些冲虚境的黑衣人身上出现无数个血窟窿,鲜血汇于伤口处,却不曾飞溅。忘川扬手再攻向那群本初境的修士时,忽然发现他们的眼睛竟然能够转动,当剑气从他们的面前掠过时,黑衣人的眼中露出讶异之色,真气涌出体外,化作一个护体气盾,抵挡剑气的肆虐。 气盾一一被剑气斩碎,本初境的黑衣人,身上多了一些血口子,这些黑衣人手指微动,似是要破开时间法则的束缚,重新掌控身体。 忘川心中波涛起伏,这些本处境的修士竟然能够在我的时间法则中快速恢复意识,莫非是因为修为悬殊过大,凭我现在对时间的掌控能力,还不足以让他们定格在时间洪流之中? 宇宙时间法则于任一空间都是绝对的,但是不同生命相对于宇宙来说,都属于独立的个体,每一个个体所生活的空间是独立存在的,亿万生灵有亿万空间,全部重合在一起,构建出了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世界。 简而言之,在一个大的世界空间中,无数微小空间重合,因此让人们生出同一个世界,同一个空间的错觉。 那些本处境的黑衣人之所以能够在忘川的时间静止中恢复知觉,正是因为他们的修为影响了自己的个体空间。对于刚刚领悟时间法则的忘川来说,尚且还不能察觉到微观时间法则之道。 “嘎达嘎达……” 本初境黑衣人抵抗时间静止,骨骼间发出声响,忘川脸色一变,飞身冲向上空,一记星宿纹路剑诀打出,五方星宿法阵上散发出的光芒,顷刻将黑衣人尽数笼罩其中,锁链束缚他们的身躯。 此时,空间已经发出微微颤动,忘川急催功法,灵臂光芒耀眼。天空顿时乌云密布,雷电滚滚,黄光蓝芒在五方星宿阵外构建起厚厚的光墙。 忘川手掐指决,刚要打出独钓寒江之时,却见那些本初境的黑衣人已经完全恢复知觉,二话不说,祭起法器,同时朝着忘川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