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爆发
顾熙呆愣在当场。 一室皆惊,无路男人女人此时都忽略了睿王慕容泽,盯着顾熙同宁远侯。 更多人的目光落在顾熙的胸口胎记上。 “不,熙儿是我儿子,是我的儿子啊。” 顾老太太抱着呆愣的顾熙号啕大哭,手臂颤抖慌忙遮掩顾熙的胎记,仿佛盖住了胎记,顾熙还是她的儿子。 一切都是一场梦。 然而她越是着急,越是无法将胎记完全遮上,倒是让更多人看到了顾熙胸口的胎记。 “王爷早就知晓此事?” 顾嘉瑶回过神来,任谁想不到事实的真相是因为顾熙才是英国公的儿子! 狗血的真假公子全段竟然发生了? 还是在顾熙的身上。 更狗血得是顾家夫妻同兄弟好似都无法接受一般,一起掩盖真相。 顾老太太真舍不得顾熙,而不是想让自己亲生儿子继续享受英国公府的富贵。 慕容泽声音很轻,“倘若提前知晓,你们也不会差一点被灭门,我是捉到福宁公主派到南边的幕僚,再加上顾家老宅的事沸沸扬扬,我才查到一些端倪。” “不过英国公也是想要认回你爹的。” 顾嘉瑶眸子微沉,“我能知道是怎么换了我爹的?显然祖母同英国公夫人并不相熟。” “宁远侯。”顾熙扶着几乎哭昏觉过去的顾老太太,声音不高不低,透着清亮,“咱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仔细分说,此事是不是有所误会?单凭一块胎记就断定我的生身父母,略显儿戏。” “娘,您别哭了,没准是宁远侯搞错了。” 顾熙转而安慰顾老太太,“即便……我并不认同宁远侯的生恩大于养恩,娘和爹对我的好,抚养之恩,我一直铭记于心,英国公于我只是陌生人而已。” “好孩子,好孩子!” 顾老头扔掉了旱烟,抓住顾熙的胳膊,泪水顺着顾老头脸上深深的皱纹滚落,哽咽道:“是我,是我对不住你啊。” 这对年岁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夫妻来泪纵横,满含哀怨凄婉,令人心头酸涩。 顾熙同蒋氏为人父母,若是突然说女儿不是亲生的,他们也是受不了。 以前只在报纸电视上看到孩子被意外调换的事。 他们只当乐子看,顶天感叹一句,世事无常,护士不小心。 突然降临在顾熙身上——顾熙平静如常,既然没有狂喜,也无任何的愤怒。 顾熙凤仪反而更多几分高洁,眉宇间的淡漠更显得俊美无匹。 英国公嫡长子可是要封世子的。 赵王不由得高看顾熙一眼,本以为不过就是沽名钓誉,佯装清高的名士。 顾嘉瑶望着顾老头,他方才的话是何用意? 莫非他早就知道顾熙不是亲生骨肉? 可顾老头对顾熙媛在一众亲生儿子之上,举家供养顾熙读书,宁可自己同儿子吃不上,也要让顾熙好吃好喝。 难道是因为他愧疚? 以己度人,顾嘉瑶绝对做不到顾老头这般,对旁人的儿子掏心掏肺,宁可亏待了自己的儿子。 她本性就是个自私的人。 “瑶瑶,同我回老宅。” “是,爹。” 顾嘉瑶快步走过去,慕容泽说道:“此处不就是顾先生的宅邸,何须离开?” 顾熙说道:“不敢耽搁王爷的宴会,我还是……” “宴会到此结束,来人,送客。” 慕容泽下令,随从乖觉摆出送客的姿态。 赵王跳脚道:“阿泽,你疯了?” 这才刚开始而已,这就结束了? 慕容泽不置可否,迈开大长腿向门口走去,很快他身影消失在众人面前。 任性,傲慢,却不敢有人提出任何异议。 赵王一甩手,“算了,你们都同本王去吧,本王还没喝够,都陪本王去王府喝几杯。” 这些宾客都是广州城中,甚至临近州府最有名望的官绅名流。 赵王不能不在意,阿泽可以任性,他却不能真把这些人当作猫儿狗儿的。 其实他们更想留下来看热闹,顾熙怎么就成了英国公的儿子? 宁远侯若不是英国公的骨血,他怎么面对生他的亲生父母,又如何面对英国公? “倘若我是英国公……定然是要留下宁远侯的。” “我说你是不是傻?顾熙文采斐然,英国公自然要认回亲生儿子,难道他厮混在乡野?” “不是顾熙主动辞官?谁也没让他在乡野。” “难说,难说,不是逼狠了,谁舍得轻易辞官?当日都能意图杀顾熙满门,我看宁远侯,啧啧,也未必就是干净的。” “换做是你,从尊贵的英国公儿子变成地里刨食的老农之子,你能甘心?” “顾先生也不会甘心吧,毕竟他可是少享受了不少的富贵。” 哪怕赵王重新开了席面,有顶级的歌舞助兴,客人们多是谈论顾熙同宁远侯的事。 读书人扯着脖子辩论生恩重还是养恩重。 女客们倒是更多谈论顾熙的损失,亦有不少机灵的夫人暗暗打听顾嘉瑶了。 她的行情上涨,而且不是涨得一点半点,可以说起码十个涨停板。 赵小姐神情落魄,深一脚浅一脚离开的,甚至没来得及重新梳洗换掉半干半湿的衣服。 “怎么会这样?” “小姐。” 如意拿着煮熟的鸡蛋在赵小姐肿胀的脸上滚动,碰到赵小姐嘴边的淤青,“您忍一忍,顾嘉瑶太不是……下手太狠了。” 赵小姐挥手推开如意,“你给我安静一点,让我仔细想一想。” 不一样了?! 同她所熟悉的历史不一样了。 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上都没有提过宁远侯顾源不是英国公的儿子啊。 到底是史书掩盖了真相,还是有人给顾熙逆天改命? 桥为何会在她通过时,突然塌了? 一定有人识破了九曲桥的布置,同她一样是知道抽掉一块木头就能让九曲桥完全坍塌! “你去,让人打听顾熙一家人的消息,事无巨细都要打听清楚。” “是,小姐。” 顾宅,除了顾家人同宁远侯之外,再无外人。 宁远侯端坐,抿了一口茶,“事情要从年前说起,不过首先我要同你说一句,我从未想过谋算你的性命,掩盖换子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