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封赏
“哈哈哈哈……好，好啊！杨兄弟，你可是立下大功了，我即刻进宫，将此三物献给陛下，请他下诏全军推广，同时为你向陛下请功。” 蒙毅尽兴之后，调转马头奔了回来，到杨翼飞身旁时勒马止步，哈哈大笑着对杨翼飞道。 杨翼飞抱拳笑道：“那就多谢将军提携了，不过无论陛下有何封赏，属下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绝不调离蒙家军，否则属下宁愿不要封赏，哪怕在将军身边当个小卒也行。” 蒙毅浑身轻轻一震，他深深看了杨翼飞一眼，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蒙毅此生，必不负兄弟此情。” …… 两人返回了蒙府，蒙毅让杨翼飞在府中静候消息，他自己则是牵着黑风往咸阳宫而去。 马鞍马镫也不取下，到时候直接请陛下看成品效果，比单独进献三样物件要好得多。 杨翼飞在蒙府等了将近一个半时辰，蒙毅才春风满面的返回，只是黑风身上已经空掉，却是被始皇留下，交给负责后勤的“少府”作为样品，好大量制造。 跟着蒙毅一起来的，还有几名内官，他们是来宣旨的，“始皇大帝谕旨，杨翼飞接旨。” 杨翼飞抱拳单膝跪地，宣旨内官道：“今有士卒广阳郡人杨翼飞，献马鞍、马镫、马蹄铁有功，赐爵官大夫，享岁俸三百石，受田七顷，地七宅，擢百将，钦此。” 杨翼飞道：“末将领旨，谢吾皇。” 爵位不高，还属于下层士族，军职也属于基层骨干级别，但这些都在杨翼飞的预料之中。 所谓士农工商，搞发明创造，属于“工”的阶层，排在第三，想凭这点东西就身居高位，那是异想天开。 这个时代一切都要凭战功说话，升迁最快的方法就是上战场杀敌，虽说杨翼飞献出的三样东西，对军队战斗力的提升有着显著效果，但这终究还是无法与战功相比。 秦朝爵位采用的是二十级军功爵位制，对应士、大夫、卿、侯。 士阶层分为：一级公士，二级上造，三级簪袅，四级不更。 大夫阶层分为：五级大夫，六级官大夫，七级公大夫，八级公乘，九级五大夫。 卿阶层分为：十级左庶长，十一级右庶长，十二级左更，十三级中更，十四级右更，十五级少上造，十六级大上造，十七级驷车庶长，十八级大庶长。 侯阶层就只有十九级关内侯，二十级彻侯两级。 商鞅变法中为奖励战功，规定凡行伍中人，不论出身门第，一律按照其所立战功的大小获得封赏，即便是宗室中人也一样，宗室未立战功者不得列入宗族的簿籍，不得拥有爵位。 普通士卒在战场上，只要能斩首敌军甲士一级（也就是杀死一个披甲的敌人），就能获得一级爵位公士，公士的赏赐为田一顷、宅一处和仆人一个，斩首越多获得的爵位就越高。 斩首两级的话，家中有亲人是罪犯的，可以立马释放出狱，若妻子是奴籍，也可转为平民，斩首五级就牛逼了，可以食邑五户。 这是普通士卒，本身就有爵位在身的士卒或军官，除了杀敌有战功外，还看整体胜败，规模达到一定程度的战争，只要打了胜仗，可升一级到三级，活下来的人几乎人人有封赏。 除此之外，战功是可以父传子的，如果父子皆是军人，父亲战死疆场，他的功劳就可以记在儿子头上。 总之，这是一个公平的时代，只要你肯拿命去拼，又能活着回来，那就必然能成为社会地位最高的士族阶层。 杨翼飞还没上过战场，一级首级都没砍过，能靠着进献马鞍等物混上六级官大夫的爵位，已经不错了，事实上，相对于享岁俸三百石，他更看重的反而是百将这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军官。 秦朝军制中，基层部队五人为一伍，设伍长，两伍为一十，设什长，五什为一屯，设屯长，两屯为一队，设百将，也就是说，杨翼飞这个百将可以执掌一百号士卒。 少是少了点，可好歹是属于自己的部队，对他的助力还是很大的。 送走宣旨的内官后，蒙毅又迫不及待的前往匠人处，让他们再赶制一套马具，平日没事的时候，也要多多制作，储备起来。 …… 次日寅时三刻，蒙毅与杨翼飞披挂整齐，各自骑上战马，顺着街道从东面出了咸阳城时，南宫彦等将领皆已在此等候。 各自打了个招呼，一行人便催马往大营疾奔而去，他们要在卯时前到达军营，进行点卯。 往东北方向奔行了二十余里，在蒙蒙晨光中，一座广阔延绵的营寨出现在杨翼飞眼中。 昨日他已从蒙毅口中知晓，驻守咸阳的蒙家军共有三万人，他的近卫队有两千人，杨翼飞这个百将，自然是在他的近卫队任职，下放到基层蒙毅也舍不得。 巨大的校场中，各部曲的人迅速集结，所谓点卯，用后世话说就是点名，查点在位人员，然后主官安排今日的训练或工作。 蒙毅这个主将对所有部曲军官进行点卯，然后各部曲主官再对基层军官进行点卯，最后各基层队伍以队为小单位，各自点卯。 虽说这点卯也就是走个过场，但这过场却必须得走，关键是不能迟到，哪怕过程再敷衍，你也得在卯时到场。 秦代军制中的大单位称为部和曲，四千人为一部，主官为校尉，两千人为一曲，主官为军侯，蒙家军三万人，除去一曲蒙毅近卫队，有七个部，十四个曲。 是以由蒙毅点卯的人员，就是七个校尉，十四个军侯，再加南宫彦这个副将，共二十二人，都在昨天跟杨翼飞交手的人中了。 昨天围殴杨翼飞的人，除了这些部曲主官，还有十三个军职虽然只是“二五百主”（千人部队主官）和五百主（五百人部队主官），但爵位已经有食邑了的人，平时休沐时他们都是一起回城，隔天又一起回营。 正因如此，蒙家军所有高层军官都已经认识杨翼飞，他们心里很清楚，杨翼飞恐怕就是蒙家军中第一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