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四代目

    “这个时候回来？没问题吗？”

    “我进村子的时候很小心，应该不会触动结界班的常规监察。”

    “非常规的监察呢？”

    “那就没办法了，日向的白眼，山中家的感知秘术都是很难糊弄过去的，到时候就只能跑路了，不过真到那个时候富岳大哥你可以捅我两刀子，也不怕有人说你和叛忍勾结了。”

    “难怪你会选在这种地方见面，方便让我撇清责任······你呀！”

    富岳苦笑着，龙树考虑的太过周全，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木叶大图书馆的楼顶，龙树和富岳并肩站着，靠在有些脱漆生锈的铁质栏杆上，大图书馆是二代火影在位时修建起来的，再过上一年，就能举办四十周年的大寿了。

    天边的夕阳慢慢落下，将天空中的云层染成了茜色。

    “族里最近怎么样？大家都还好吗？”龙树搔了一下脖子。

    “情况还行，你刚刚被宣布成为叛忍的时候，飞鸟和焰带着一群小浑蛋要去和第三代争论，我拦住了他们，结果那群小浑蛋差点把我家都给砸了，废了我好大力气才制止了他们的暴动，老实讲，我这个族长差点就给他们开除了······”

    “哈哈！”

    龙树大笑了起来。

    虽然富岳一副抱怨的口吻，但很显然家族的情况确实不错，这一点从富岳舒展开来的眉头以及分外轻快的语气就可以窥见一二。

    “后来等水门成为四代目，亲自来了族中一趟，用语言生生折服了脾气最冲的飞鸟······那是真的厉害！我还是第一次发现所谓的语言是这么······这么厉害的武器，比起真正的刀剑更加无法防备，总之，四代目来了那么一回之后，族里的最闹腾的一群刺头都不吵了。”

    富岳唏嘘说道，一脸感触极深的样子。

    呵呵，那是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嘴遁。

    宇智波家的装遁看样子终究不是嘴遁的对手。

    “对了，富岳大哥，听说你被调动去财政部了，新工作感觉怎么样？”

    “一天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坐在办公室，看账本看的我头都痛······不过，我不讨厌这种感觉，这么多年总算是等来了改变的机会······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龙树，你杀了团藏，族里都很开心，但是抱歉没办法去掉你叛忍的名头······”

    “别说这种话了，富岳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过的事儿。”

    “你发现了吗？”

    “是啊！第一次发现你跟踪我的时候当时差点吓尿了，生怕富岳大哥你跳出来把我抓回家族开审判大会······说起来，当时为什么没有抓我，那时候的我可不是你的对手。”

    龙树道出了藏在心中多年的疑惑。

    他很早以前就开始进行人体实验的研究了，他抓来一些山贼强盗，然后将他从战场上回收并隐匿没有上交的写轮眼移植到贼人的身上，进行观察研究，山贼的死活无足轻重，但是私藏写轮眼不上交家族这是很犯忌讳的。

    当年察觉到富岳在跟踪自己的时候，龙树是真的给吓到了。

    “你们啊！看我板着脸，就当我是那种不懂变通的老顽固怎么着？我今年也才三十一啊！”富岳无奈的摇头。

    “三十一······也不年轻了吧？”

    龙树下意识的回了一嘴。

    然后，空气顿时变的寂静。

    “呃······那个······”话一出口龙树就后悔了，但这个时候也没有后悔药可以给他吃，期期艾艾的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怎么转圜过去，心底叹息了几声，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嘴这么快图什么？

    “你干的那些事虽然不人道，不过你并没有故意坑害过族人，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反正，这种实验家族又不是没有做过。”富岳神色平静如常，如果不是额角凸起的青筋，从他的表情上还真看不出来他的情绪变化。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龙树，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以我现在的本事去哪儿都无所谓。”龙树耸了耸肩。

    “你说的倒是轻松。”

    富岳摇了摇头。

    以龙树的本事，孤身闯入云隐村都能全身而退，可以说天下之大无处不可去，但是在外流浪的日子决计是不如呆在村子里舒服的，居无定所，四处漂泊······谁会喜欢这种日子？

    龙树笑了笑没有解释。

    在外面转悠的日子确实谈不上多舒服，这个世界的服务业并不发达，兼之地广人稀，很多时候都要露宿荒野，但是，叛忍也有着许多方便，没有了村子的羁绊束缚，他做起事来更少了约束。

    比如这一次他盗取琥珀净瓶，如果还留在村子里，他是不会这么干的。

    “不回去看看吗？琉璃那孩子现在一个人住！”

    望着渐渐落到地平线之下的夕阳，富岳开口问道。

    “······”

    龙树无言。

    他是答应了那个毒舌小丫头会回去的，结果却再没能回去。

    是他食言了。

    “有时间的话回去看看吧！反正你小子在村子里来去自如，族里就算是有人看到你了，也不会说什么······老实讲，四代目他其实也很纠结，如果不是死了那么多人，必须给各个家族以及村民一个交代，只杀团藏一个人，未必会让你变成叛忍。”富岳叹道。

    ————

    冬日里天黑的早，刚刚七点钟天已经黑透了。

    火影大楼一派灯火通明。

    继位不久的四代目火影，波风水门此刻还在加班。

    火影的工作不好干，水门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他真正坐到这个位子上之后，他才算是真正体会到了火影这个位子到底是有多么的不好坐了，看似蒸蒸日上，太平安然的木叶村，内里并非是光风霁月。

    最为显著的一点就是宇智波一族和村子之间的矛盾。

    作为木叶不折不扣的第一豪门，宇智波一族的实力之强绝对是撑起木叶的栋梁之一，然而就是这么一根栋梁，和村子之间的关系却是疏远的紧，当龙树和根开战的时候，许多人都防备着宇智波一族发动政变······隔阂之深，由此可见一般。

    除了宇智波一族的问题之外，团藏这些年为了扩建根，强行从各个家族搜罗天才少年进入根组织，积存的怨恨不在少数。

    还有警务部队最近上报说有村民失踪，至今没能找到下落。

    最让水门揪心的一点就是卡卡西的事情，这个聪明过人的徒弟自从团藏被龙树斩杀之后，就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整个人蔫了下来，整日里无精打采的一点精神都没有，也不去执行任务，这些日子就宅在家里闭门不出。

    大事、小事，私事，交错在一起让水门这些日子消瘦了许多。

    “日差，你到今天还没有去警务部队就任？为什么？”

    水门用平静的目光看着站在桌前的日向日差。

    安抚宇智波一族，将宇智波彻底融入村子，这是水门在他未曾继位四代目之前就已经决定好的策略，本来他是没准备一开始就这么激进的推行这个计划，但是团藏的死亡给了水门机会。

    团藏的死，不仅仅是让宇智波一族大快人心的事情，对于水门来说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趁着三代和两位顾问因为团藏的死亡而伤神的时候，水门在宇智波富岳、奈良鹿久、山中亥一、油女志微等人的支持下，成功的将人心涣散的根组织收编到了他的手中。

    他委任了油女志微暂时担任根的统领，将宇智波止水、山中银铃等心腹安插进根里面。

    即便是被龙树干掉了好几百人，但根的实力依旧让水门欣喜。

    有了根在手，他就不是空有虚名的招牌火影，就算暗部还捏在三代和两位顾问的手中，水门也不再是无人可用，所以，他更改了计划，上任之初的三把火，第一把烧在了警务部队之上。

    警务部队，这是二代火影用来束缚宇智波一族的囚笼。

    水门修改了二代的政策，将宇智波一族从警务部队中解放了出来，不过警务部队本身的存在还是有着必要性的，改变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他首先做的就是将宇智波富岳调走，然后委任日向日差去接手宇智波富岳的工作。

    但是，命令发布过去一周了，日向日差却没有上任。

    现在警务部队是靠着惯性在运转。

    “这个······”日向日差面带苦色，心中苦笑连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本人倒是不抗拒这个委任状，警务部队总长这个位子在村子里还是举足轻重的，不然也不至于用来安抚宇智波一族。

    但是奈何族中的长老却是持有不同的意见。

    日向家的长老认为不应该去掺和宇智波家的那一摊子烂事，三代火影只是退位了，还没死呢！这位对于宇智波一族是什么态度他们一族很清楚，再加上宇智波一族本身也是桀骜不驯。

    别看四代目现在努力尝试着弥补宇智波一族和村子之间的裂缝，但谁又知道以后会不会变卦。

    就在二代目阵亡，三代目刚刚上位的时候，三代火影和宇智波镜也曾致力于消除宇智波家和村子的隔阂，但最后的结果却是一败涂地，宇智波镜战死，三代和团藏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开始明里暗里联手压制宇智波一族······

    还有一点，日差是分家。

    为了确保宗家对于分家的控制，分家的族人一般都不会在村子里担任显赫的职位。

    “日差，你是在担心什么？”

    “我······”

    “今天是周五，下周一我希望你能在警务部队露面，这是最后的时限······日差，你们一族的事情我知道，但是你就甘心一辈子窝在家族里吗？”水门直视着日向日差纯白的眸子。

    老实讲，在水门看来，日向一族宗家和分家的制度也是一个埋藏着的炸弹。

    人数稀少的宗家用咒印来控制人数众多的分家，这么变态扭曲的制度隐患极大，水门从根里面搜集到的情报发现日向分家的族人从来没少过反抗这扭曲制度的勇者。

    虽然还没有人能冲破咒印的约束，所有反抗者都被秘密处决了，三代目和团藏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万一真的出现了那种能够冲破咒印束缚的天才，日向家绝对会有大麻烦的，村子也绝对会有大麻烦。

    水门不打算选择袖手旁观。

    他想要消除村子里的这些扭曲的隐患，让木叶变的更加的强大兴盛。

    “日足那里我会亲自和他去谈的，日差，还有两天时间，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听说你的妻子怀孕了，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一想，但是想想你的孩子，你的后代，你希望看到他们和你一样在额头上留下一道咒印吗？”

    “······我明白，我会认真考虑的。”日差咬紧了牙关，想起怀有身孕的妻子，他在心中悄然下定了决心。

    “很好。”

    看着日差变幻的神情，水门点了点头，总算是打开了第一步。

    等到日差离开，山中银铃悄然出现在桌边。

    “龙树君，还在村子里吗？”

    水门拿着国境守备部队的伤亡统计名单仔细的审阅，同时分心二用问起了山中银铃的秘密任务。

    “是的，宇智波龙树中午和大蛇丸在雪屋会面，两人交谈了两个多小时，具体谈话内容不清楚，离开雪屋之后，宇智波龙树与宇智波富岳在大图书馆的楼顶见面，两人交流了一个小时，就在二十分钟前才分开，宇智波富岳直接回家了，宇智波龙树还在村子里乱逛，目前还不清楚他想去什么地方。”

    “和富岳见面很正常······但是大蛇丸？”水门放下手中的名单，皱起了眉头。

    “宇智波龙树离开雪屋之后，大蛇丸很快也离开了，不过之后去了哪里不清楚，我们的人跟丢了。”山中银铃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

    “银铃，你做的很好了，大蛇丸前辈······他和龙树君不同，你们找不到他很正常。”水门宽慰着山中银铃，心中则思索着大蛇丸和宇智波龙树见面是有什么事情，这两人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好的交情？

    古怪！实在是古怪！

    不提龙树，光是大蛇丸最近给水门的感觉就不是很对劲，总感觉大蛇丸这厮没干好事，但是根也没有发现大蛇丸任何不对劲之处，或者说，大蛇丸这家伙本来就是怪人的代名词，实在是很难查找出来大蛇丸的不法行为。

    “你说的这个雪屋，是个什么地方？”

    “一家新开的料理屋，店主是个女人，雪千代，带着一个儿子，是从水之国逃出来的，由大蛇丸做担保，通过了移民司的审查······大蛇丸还借钱给这个雪千代开了这个料理屋。”

    “雪千代······雪······水之国······总感觉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个姓氏。”水门屈指敲着桌子，大脑全速运转起来，在记忆宫殿中寻找着那似曾相识的感觉。

    “嘭！”

    水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我想起来了，雪姓，水之国，水无月······银铃，派人盯紧那个什么雪屋，真是的，水无月一族，这么大的事情大蛇丸前辈也不说一声。看来有必要接触一下这个雪千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