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守祠老人
大年初一，秦轩一个人在赤柱峰上闲逛。 年祭大典会持续数日之久，秦轩既不能跟成年族人一起喝酒，又不愿跟一帮小屁孩玩耍打闹，百无聊赖的他，便一个人四处溜达。 赤柱峰上树木葱郁，树冠上盖满了雪花，如同一个绿衣老头戴着一顶白色的帽子。 风一吹，雪花纷纷飘落，落在秦轩的头发和肩膀上，将他的头发也染白。 秦轩看着这些在严寒中依旧青翠的树木，不由的惊叹刘氏的强大。 西北之地气候严寒，河流都被冰雪冻了三尺深，这些树木却能长青不败，自然不是寻常的树木。 “据典籍记载，赤柱峰上的树木都是通了灵性的千年古木，被先祖移栽到此处，四季常青，又坚韧不可摧，每一株古木都不亚于一个四阶武者。” “这漫山遍野的古木，怕是一座金山也比不上吧！” 秦轩感慨不已。 越是了解，秦轩越发觉得刘氏神秘不可测。 赤柱峰上一草一木都珍贵无比，价值连城，可是刘氏依旧将整个赤柱峰开放，任由族人进出，可见刘氏高层根本不在乎赤柱峰！ “如此珍贵的赤柱峰都不放在眼里，刘氏隐藏的势力又该是何等庞大？难怪刘氏可以称霸虎啸山脉，统领方圆数千里的区域！” 秦轩自语。 他的心中感慨不已，脚步沿着羊肠小道，向赤柱峰深处走去。 秦轩自从进入这个世界后，还没有上过赤柱峰，只从典籍中了解到赤柱峰的珍贵。 此刻一处处看遍赤柱峰的流水，瀑布，古木，奇花，顿觉得自己前世二十多年都白活了！ 宛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除了惊叹，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走着走着，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栋熟悉的古式石殿，秦轩心神一跳，急忙停下脚步，怎么到了这间祠堂门口？ 这间熟悉而陌生的石殿，让秦轩想起了猫娃子的死！ 这座石殿正是宗族祠堂。 一想到那颗神秘银珠子来自这里，秦轩的心神顿时乱了，这件事情是他心底最大的秘密，他不敢让别人知道。 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秦轩很明白，所以他害怕，害怕别人把自己当作怪物去研究，拷问。 但是这个武道为主的神秘世界，有太多太多的强者。 秦轩从典籍上知道，强大的武者，能够一眼看透人心，乃至洞察灵魂的秘密，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一直在尽力逃避宗族中的强者。 而宗族祠堂中，就有一位强大存在守护着！ 秦轩心里忐忑不已，脸上却没有表现分毫，他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子，搓了搓发麻的双手，准备原路返回。 “小家伙，既然来了，何必这么急着走，”阁楼门口倏地出现了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你是东边那家的小猫娃子吧，过来过来，今天爷爷正好无人陪伴，无聊的很，你既然来了，便陪爷爷说会儿话吧！” 秦轩心里顿时一苦，看来还是没有躲过去，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当即转过身，‘天真’的看着那个老人，“老爷爷，你怎么知道我来啦？” 守祠老人呵呵一笑，却并不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转过身去。 秦轩心底忐忑不已，无奈的跟着老人进了祠堂。 “唉，爷爷老喽，走都走不动喽！”守祠老人晃悠悠地坐到一个蒲团上，低垂着眉头笑着看向秦轩，若有所指的道，“小猫子，你看爷爷都这么老了，走都走不动，还怎么看守祠堂啊，万一哪天祠堂丢了东西可怎么办？” 秦轩听着这话，明白守祠老人已经知道猫娃子的事，一颗心立马绷得更紧了，不动声色的道，“爷爷您身体这么好，怎么会有事儿呢？” “哔剥，哔剥”，旁边火盆里的木材被烧得裂了开来，守祠老人似乎也被这声音转移了注意力，沙哑着声音道“小猫子，给这火盆添点柴吧，火力不够了，咱们大西北，这天气啊，还真冷！” 秦轩低着头拾了些柴火扔进去，又迅速的回到一边坐下。 “闲来无事，这年祭我老头子又凑不上热闹，咱一老一小就在这儿聊聊天吧！” 守祠老人丝毫不提当初猫娃子来过祠堂的事情，也不询问秦轩为何一人到此闲逛，只是一个人不停唠叨着生活里的小事…… 大半刻后，秦轩心底渐渐平静下来，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该来的终究躲不过去，倒不如静心应付。 反正他已经死过一次，再死一次也不怕了。 那颗银色珠子在祠堂放了上千年了，早被族人认定是一颗普通珍珠，他就不信，守祠老人会因为一颗毫无作用的破珠子，就要了他的命？ 祠堂中，守祠老人的唠叨声回音阵阵，空荡荡的阁楼里不时有一丝寒风吹过，秦轩连忙拉紧棉衣，裹住自己的双手，脸上露出几分明显的不耐，似乎很不想再呆下去。 “呵呵，小猫子，你知道我们刘氏家族先祖的故事吗？”守祠老人突然向秦轩询问道。 秦轩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守祠老人对秦轩的回答并不意外。 “你那些叔叔伯伯一定跟你说过，我们的先祖是个强大的武王吧！”守祠老人目光微动，右手轻轻向后甩去。 “族村中很多人都是这么认为，不过真相这种东西，往往是强者编造的，历史又有谁能真正知晓？” “对很多人而言，七阶和九阶没有任何区别，因为在他们眼里那都是不可战胜的，先祖就是这样的一个传说！但实际上，在先祖所留下的遗秘中，隐隐记载着他曾灭杀过玄境强者！” “玄境？”秦轩脸上露出些许疑惑，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守祠老人。 他翻阅过许多典籍，对武道也算是略有了解，还从没听过玄境。 他知道，武道分为十阶，前三阶肉身境，四到六阶是真气境，七到九阶是规则境，第十阶典籍上就没有记载了，只知道这是武道的极限，一切武者修行的终点！ “对了，你还不知道武道境界的划分吧，”守祠老人看着秦轩，又笑了起来，“武道共有十阶，一阶锻皮，二阶炼肉，三阶蜕骨，这是肉身境。” “肉身境顾名思义，修炼的是肉身，强化筋骨，气血，皮肉，让人体一步步超越凡人，从而可以承受庞大的真气。” 秦轩点头，这些他已经知道，前三阶是基础的修炼，实际上还只是凡人。 四到六阶才是真正强大的武者，拥有称霸一方的实力。 不成四阶，终究凡人！ 这是武道世界流传甚广的一句话，只有达到四阶，真正掌握了真气的本质，才能施展各种强大诡异的武技，秘法。 所以四阶强者远远超越三阶，三阶巅峰武者和四阶武者对决，甚至连近身都做不到，就会被四阶武者的真气杀死！ 守祠老人继续说道“四阶到六阶则是淬脉，活血，化髓，又称真气境，其上还有七阶武王，八阶武宗，九阶武皇，十阶武帝，超越十阶便是那传说中的玄境强者了。不过那等存在对我等而言实在太过飘渺了，就算是八阶宗师，也足以让我刘氏覆灭！” 守祠老人发了一通感慨，怅惘良久，方才回过神来，“呵呵，爷爷一不注意走神了，我们回到正题吧！” 秦轩点了点头，强压下心底的震撼，却没说什么。 “没人知道先祖为何要定居在此，也没人清楚先祖去了哪里，但先祖自从建立刘氏家族，就消失无踪……” 守祠老人侃侃而谈，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到了黄昏，秦轩才走出祠堂，回头看了一眼这座祠堂，秦轩压下心中的种种念头，走下山去。 从守祠老人口中，他知道了许多关于武道等方面的事情，但这些都不重要，他心里始终回味着守祠老人说过的一句话，“就算是八阶宗师，也足以让我刘氏覆灭”。 守祠老人为何说八阶宗师，而不是七阶王者，莫非族内也存在七阶王者，所以才能对抗另一个七阶王者？ 秦轩隐隐感觉自己看到了刘氏的真面目，族老只是明面上的最强者，刘氏真正的底牌，恐怕真的是一位七阶王者！ 在秦轩离开不久，一个身影出现在祠堂中，若是其他族人在这里，会惊讶的发现此人竟是族老－－号称族中最强的人物。 “父亲，您就这么放过这小子么，根据那天的情况，他是最有可能的几人之一！”族老疑惑的看着守祠老人，“而且您为何要告诉他先祖之事，这可是族中的大秘密！” “你认为区区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在偷了东西且被发现的情况下，还能如此面不改色吗？而且我已经用神识去他家里探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遗物珠子的下落。”守祠老人淡声道。 “至于我告诉他的这些事情，都已经是千年前的历史了，就算传出去又能如何，天下高手，谁不知晓我刘氏家族之事！对了，那天偷偷潜入禁地的神秘人查到了没有？区区一个六阶武者，竟也敢来我刘氏家族放肆，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