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出逃
父爱如山，母爱如海。 虽然年轻女人与ZERO并未有任何亲人的联系，直至今日也是第一次见面而已。 无论是人性中对亲情的向往，还是出于本身的感受，ZERO询问女人的名字。 年轻女人看着ZERO，抿了抿嘴唇后开口道：“麻美。” ZERO点头，好像只是知道了某件平常事一般，他的反应让麻美既感释然又有一些失落。 二人陷入一种沉相顾无言的沉默之中。 “接下来怎么办？”ZERO开口问道，这并非是无助孩子对母亲的请求，而是出于一个人生存本能的发问。 麻美将眼镜重新戴在鼻梁之上，轻轻地摇了摇头，对于这个自幼开始便独立的女人来说，这种无助的情况极其少见。 “将你救出来已经属于我的违规操作，我无法将你带出这里，无论是出于主观还是客观。”麻美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力的感觉。 “可是这样下去同样不是办法。”ZERO的语气冷静异常，其老成程度并不像是一个孩子。早知道，ZERO买实验舱室红待了一周左右的时间，不过其大脑所经历承受的远远超过了这种期限，战胜今落、狮群，记住圆周率等事情在不知不觉中已花费了他近二十年的时间！除去知识学习层面，单从心理年龄上来讲，ZERO与麻美所相差的年纪并不多。 麻美点了点头，早先的鬼使神差中，她毅然改变影响了ZERO与那小女孩的对决，虽然之后她也利用自己的权限遮掩了自己的行为，不过终究是纸里包不住火，等行径暴露后自己难逃责罚，研究所中的责罚可不会去尊重警视厅的法律判处，而眼下造成了一种情况，她已和ZERO站在一条战线上共同进退。 ZERO环顾四周墙壁上的众多屏幕，上面的现实着关于其他孩子不同的实时影像。 有的孩子在漫长的沙漠中不断奔跑，有的孩子被浸入水中无法呼吸，还有的孩子被五花大绑地舒服起来，浑身上下一根汗毛都动弹不了… ZERO仔细地看了良久最后轻声道：“现在看来我所经历的还不错。” 麻美循着ZERO的目光同样将其全部扫视了一遍后道：“不知为什么，西蒙教授在你幼儿的时候便对你很是偏爱，所以你所经历的‘学习课程’也是最好的。” ZERO声音不知不觉中变得冰冷起来道：“我并不知道这种学习会死！” 麻美看着ZERO道：“你这么大的年纪，懂得什么是死亡吗？” ZERO摇了摇头道：“曾经的我不懂，不过当我经历了被狮子不断分食后开始逐渐理解起来。还有就是并不是所有的狮子都如辛巴一样和蔼可亲。” “辛巴？”麻美有些不解地问道。 “画册上面的故事，爷…你说的那个西蒙教授给我的。”ZERO刚刚知道了西蒙教授的名字，当其叫出口的时候，心中生出几分莫名的异样感觉。 “是啊，他对我…很偏爱。”脑中浮现出今落的那双眼眸，ZERO缓缓地说道。 这话在麻美的耳中却有一种讽刺的意味。 沉默良久，麻美好似下定了决心道：“我们离开这里？” “我们？”ZERO挑了挑眉头，对麻美的话有所疑惑。 麻美有些没好气地说道：“你认为你如果逃离这里的话我会没有责任？无论如何，我都已经难辞其咎了。” “对不起。”ZERO轻声说道。 麻美微微一笑道：“与你无关，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说来好笑，也许我早就想离开这里了，是你帮我彻底下了决心。” 说罢转过身去，开始操控电脑。 ZERO从椅子上爬了下来，缓缓地走到了麻美的身后，从麻美的身体上隐隐传来一股淡淡的芳香，这让ZERO有些沉醉。 “你…你在干什么？”ZERO轻声问道，生怕影响到麻美正在进行的工作。 “研究逃跑的线路。”麻美爽快地说道。 “这栋建筑虽然看似简单，不过隐蔽防护工程做的都极为高明巧妙，贸然出去的话必然会被发现。”说话间，麻美突然停下了手指的动作，眼睛里发出闪亮的神情。 “OK。”麻美转过身来，脸上的雀斑因为喜悦也随之舞动起来。 “今天幸运之神是眷顾我们的，其他人好像在进行另外一项实验，我们的机会来了。”说罢起身，在一旁的柜子中翻了翻，随后扔出一身衣服。 ZERO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麻美，麻美杏眼一瞪道：“难不成你想就这样披着这张浴巾跑出去？” “哦。”ZERO答应了一声，脸色有些涨红，身体却并未动弹。 麻美眯起双眼，随即明白过来，努了努嘴将身体转了过去道：“快一点，给我们留下来的时间也并不多。” ZERO轻嗯了一身，急忙扯下身上的浴巾，开始窸窸窣窣地穿起地上的衣服。 待ZERO一切完毕之后，麻美也为自己收拾了一番，麻花辫重新编制一番，转过身大量了一番ZERO道：“衣服号码大了一些，不过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跟我来，记住！整个工程都要完全听我的指示。” ZERO听话地点了点头，露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不过在其内心之中却另有一番打算。 由于房间处于密闭的状态，除了只知处于黑夜之中的时候外，别无他知。 麻美走到房门近前，伸手握住把手，身体却不自觉地有些僵硬。她现在所做的事情可谓赌上了全部身家性命，相比于那么多人努力奋斗多年的目标所在，这里的任何人都不会支持自己的做法。不过… 麻美侧头看向ZERO，ZERO默默地注视着她，耐心等待着她的一切指示。 麻美微微一笑，心中的恐惧感顿时烟消云散。 怎么说他也算我的孩子，这个理由就够了。 没有人能阻挡母性的爱，如果有的话，那么便是不共戴天的敌人！ 麻美按下门锁走了出去，从她迈出房间的第一步开始，她便现在了曾经同僚们的对立面之上。 ZERO紧跟其后，三拐两拐二人便已经走到了走廊之上，夜空中的星光透过窗传入，怡静悠然。 而这只是灾难前的最后宁静。 整个东岛，整个月岛甚至整个世界的人们都不敢想象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 距离东岛毁灭日已不到二十四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