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死亡狂欢
人体直直坠落,如枯黄的落叶在风中飘飞,碾碎、凋零…… 啪! 万物归于沉寂,猩红的鲜血之花在地面上绽放,迅速迸发出全部的色彩,随后迅速枯竭,发黑,成了一块斑驳的污垢。 又死人了! 久久的寂静中,响起一阵刺耳的尖叫,像是一个火星点燃了枯黄的草原,瞬间爆发出冲天的声浪。 人群中你推我挤,哗的一声全部涌了过来。 死亡是一场生命的狂欢,有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有人吹着唢呐,哭声震天,更多的人却是在冷眼旁观中,低声交谈。 蒲叶正在原地,愣了许久。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他眼前凋零了,就连那人的面孔与身份他都不知道。 “我……” 蒲叶张了张嘴巴,一阵寒风吹了进来,久久说不出话来。 要不要这么灵的? 刚说有人跳楼,就真的有人跳了! 我只是随后一说啊! 我也很绝望啊! …… 无数的负面情绪如黑色潮水般涌来,婴宁尾巴欢快地甩动,狂吸不止。 目光汇聚而来,如针芒在背,蒲叶抱头就走! 婴宁幸灾乐祸的笑声在耳旁响起。 “蒲叶,没想到你还有乌鸦嘴的天赋!看来聊斋之主传到你这一代,有成为灾祸之主的趋势啊!” 狐妖小姐姐,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虽然清楚这只是巧合,与自己无关! 但这种将人咒死的错觉,总是令人心头轻松不起来的。 “有问题,果然有大问题!”小倩身影透明,幽幽在空中漂浮着,凝声开口了。 远处一缕缕残存着温度的气息被牵引过来,她手摇摇一招,将其全部吸收炼化。 生命精气 180! 前所未有的充沛精气,让她身躯越发凝实起来,渐渐有了几分真人的真实感。 她眉头轻蹙,眸中有冷光闪烁。 “怎么了?”蒲叶心中一紧。 “用你的灵视去看!”小倩意味深长道,隐有所指,“真相往往隐藏在阴影背后,肉眼无法看清的。” 蒲叶找了个无人注意的地方,默默打开了灵视。 幽暗在眼眸中绽开,炫彩的世界阴暗透明。 一个灰白色的身影躺在地上,扭曲成一团,形如木柴,面孔狰狞而又痛苦。 但这些并不是终点。 这尸体上有一道道黑气弥漫出来,透出浓浓的不祥气息,在风中摇曳,看上去像是一只风浪中反复遭受拍打的海草,似乎随时都要散去。 其中隐隐透出一张狰狞扭曲的面孔,黑窟窿般的大嘴张开到极限,发出无声地嘶吼。 灵视 1! 智值-1! 鬼脸一闪而过,仿佛虚幻,唯有增长的灵视和减少的智值显示了存在的痕迹。 “那是什么?”蒲叶惊讶。 随着灵视提高了一下,他眯了眯眼睛,看到的场景又清晰了许多。 海草鬼影在空中不停扭曲着,越伸越长,不知要蔓延到何方? “你能…能看见…我?”沙哑痛苦的声音。 蒲叶惊悚望去,那海草鬼影中一双血丝密布的眼睛浮现,直勾勾盯了过来,从眼眶中凸了起来,似是要掉到地上,垂涎而又贪婪,看到了一个誓在必得的猎物。 灵视 2! 智值-2! 蒲叶眼皮急跳,胀疼干涩,连忙闭上眼睛,关闭灵视。 眼前一切又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让开,让开!官府行事,闲杂人等退后!”一阵吆喝声。 拥挤的人潮中被强行分开。 一群劲装捕快封锁了现场。 蒲叶眼角有干涩的眼泪缓缓流出,疼痛难忍,混在四散的人群中默默离开,余光看到三个陌生又略显得熟悉的身影,正是之前那疑似三个超凡者的风衣男人。 他身子一顿,低下头,不由加快了步伐。 “咦?”为首的男子似有所觉,望着蒲叶离去的方向,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 “头,怎么了?”左侧那男子低声问道。 “没什么?刚才隐隐感觉到一股灵气波动,但扎瞬即逝,似乎是我感应错了!”那头收回目光,略带疑惑。 “现在灵气刚刚复苏,哪有那么多觉醒者!这三番五次的跳楼事件透着邪乎,不像是普通人所为,应该与怪异有关!”右侧的男子声音沙哑苍老。 “赶快处理掉这次事情!不要惊怒了老百姓。现在神州各地灵异事件越来越多,官府已经渐渐快掩盖不住了!我们能拖一时是一时!”头沉声道。 “是!”三人分头离开,行走如风。 一个个身姿挺拔刚硬,动作整齐利索,浑身上下透着一丝不苟的严肃,像是… 训练有素的军人! 蒲叶正在角落里,看着三人四散离开,从各个角度潜入案发现场,深呼了一口气。 果然不简单啊! 连官府隐秘力量都开始插手了吗? 看似跳楼事件,已经成了是非大漩涡了! 他还没从中找到聊斋之主修行的线索呢? …… 嗖! 城市的小巷中一股邪乎的阴风吹来,渗入骨子里,让蒲叶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他紧了紧身子,不再多做停留,身影没入小巷中。 阴暗处,一个血红的眼珠子浮现出来,牢牢盯着他的身影,阴沉沙哑的笑声回荡。 “你…跑不了的!看到我的人都得……死!” 莫名的寒意涌上心头,蒲叶不由加快了步伐。 走…走…走…… 一直走不到头。 往日十来分钟就能穿梭过去的巷道,已经走了足足有半个小时,还是走不到头。 弯弯曲曲的道路不停延伸,仿若通向未知的远方。 蒲叶步伐越来越急! 跑、跑、跑…… 风在耳旁呼啸,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喘息的呼吸声。 昏暗的巷道在身旁划过,仿佛永没有尽头。 这事太邪乎了! 嗯? 仿若一道雷光在脑海中划过,蒲叶向四周望去,长期不离左右的小倩和婴宁早已不见了踪影,不知去了何处? 怪不得一直以来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按理说,以婴宁的玩闹性子,一会不见,他都能察觉到。 这么久才反应过来,太不正常了! 就像是失了智一般。 那是……? 蒲叶不由停下脚步,在巷子一旁看到了一段坍塌的红砖墙,黑夜中颜色越发显得深红,似是血液刚刚染上去的,要滴下来一般。 这堵墙,他已经看到不止三次了! 原来我自始至终都在原地打转! 鬼打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