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不告而别
周兰碟刚坐下来,周嬷嬷就忍不住问道:“夫人,你是不是去见表少爷了?”被嬷嬷知道了,周兰碟爷没有隐瞒,应了声。 闻言,嬷嬷气恼道:“夫人,你怎么那么糊涂,你怎么能一个人去客栈见表少爷,夫人,你应该避嫌些。奴婢也不瞒着夫人,夫人刚走多没多久,将军就回来了,问起夫人,奴婢只能说夫人去散心了,也不知道将军信不信就走了,再也没回来。夫人,奴婢总觉得不对劲,将军他是不是猜到你和表少爷的关系?” 虽说跟李平相处的时间不短,但嬷嬷对他心存畏惧,毕竟李平在战场上一刀一枪的杀出来,便不同于常人,一个眼神就不怒而威,还带着浑然天成的威严。周嬷嬷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兰碟,当然这是她最不希望看到的事。 周兰碟没出声,她也不知晓李平是否猜到她和季康成的关系,只有等李平回客栈来,她才能探听一二。就这样,周兰碟在客栈足足等了两日,还是见不到李平的身影,她在周嬷嬷的陪同下来到了尹秋和的府邸。 得知周兰碟来了,尹秋和自然很快就从后院赶来,一见面便要给周兰碟行礼,被她快速的阻止了:“尹大人,不用多礼。” 两人寒暄了一番,周兰碟主动问起:“尹大人,不知道你可否有我家将军的行踪?”这两日,周兰碟过的一点儿也不高兴,一边想着季康成又要成婚,一边想着李平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的事了。 尹秋和略微愣怔,随后道:“夫人,你不知道将军他回京城了。”昨日李平晚上还在他府上用膳,也没听他说什么。如今再瞧着,怎么可能李平独自回京城不带着周兰碟,难道是夫妻俩闹腾了?当然尹秋和也只能在心底腹诽,他可不敢问出来。 周兰碟出了尹秋和的府邸,坐上了马车,心底略略发沉,李平回京城,也不跟她说一声,这是不打算带她回去了。这算什么,他们俩是夫妻,李平不告而别,将周兰碟一个人留在山东,她心底存着怨气。 只听周嬷嬷焦虑道:“夫人,这可如何是好,将军不告而别一定是生气了,夫人,我们赶紧收拾东西也回京城,这一次回去后,奴婢希望夫人能对将军好一些,不要再让将军哄着你了。”身为局外的嬷嬷都看不下去,周兰碟应该改变自己,不要再让李平一味的迁就她了。 周兰碟冷冷的看着嬷嬷,嬷嬷往后缩缩身子,大胆道:“夫人,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奴婢,奴婢也没说错,夫人若想跟将军好好过日子,便多去哄哄将军,在他身上多花些功夫。若是夫人心底还惦记着表少爷,奴婢劝夫人还是尽快跟将军表明心意。”丝毫不顾周兰碟的脸色有多难看,也要把该说的话都说完,心底还能安心。 去了一趟周记酒楼,李掌柜兄妹俩热情的接待了周兰碟,还询问起李平,那可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不,不止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更是山东百姓的救命恩人。得知周兰碟要离开山东了,李掌柜颇为不舍,这次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或许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周兰碟了。 李氏虽说跟周兰碟相处的时日不多,一听说周兰碟要离开,眼眶就湿润了。这一次哥哥能从衙门出来,多亏了周兰碟夫妻俩。此外,尹大人也亲自到酒楼来跟哥哥说了很多的话,总而言之,便是日后有靠山了,谁也不敢欺负了他们。周嬷嬷欲言又止的看着周兰碟,被她赶出来,想一个人静一静,真希望周兰碟能想清楚,日后想要的日子到底是什么。 有顾廷菲找来的大夫,给李鸾和顾廷珏两人把脉,大夫开了药方让两人调理身子,经过这些天调养,两人气色都不错。十日过去,还是很有效果,若是两人同时怀着身孕,那未尝不是件好事,两个孩子有伴一起玩耍。 李鸾和顾廷珏两人说说笑笑,顾廷菲跟软软下棋,曦姐在一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这时,春巧走进来,禀告道:“夫人,李将军回来了。” 曦姐闻言飞快的跑出去,李平回来了,她自然高兴了,这些天基本上天天念叨着李平,什么时候能回来,谁让李平对曦姐特别宠爱纵容。李平一见到曦姐朝他跑过来,似乎所有的烦恼和不高兴都没了,笑着跟曦姐说话。 曦姐缠着李平:“舅舅,你太过分了,去山东也不带着我一起去,不行,你得保证,下一次出去一定带着我,好舅舅,行不行!”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的看着李平。 李平轻笑着颔首:“好,舅舅答应你。” 曦姐快乐的跳起来,嚷嚷道:“舅舅最好,我就知道,这是我们俩的秘密,不许让母亲知晓。” 李平会意的笑着:“好。”说话间,两人到了大厅,见到顾廷菲的那一刻,李平觉得很安心。有李鸾和顾廷菲在,李平也没时间跟顾廷菲说说心里话。见到李平一个人回来,周兰碟没跟着一起回来,直觉告诉顾廷菲,两人肯定有问题。晚膳用完,齐豫和苏明和来各自将夫人带回府,程子墨陪着曦姐去玩,顾廷菲见没旁人,便主动问起李平,这次山东之行如何。 李平扯了扯嘴角,淡声道:“不怎么样,反正我是不高兴。廷菲,你说我若是跟周兰碟和离,周老爷会不会气的从棺材里跑出来骂我?” 闻言,顾廷菲:“……”这都什么跟什么,他好端端的怎么想着跟周兰碟和离,莫不是发生什么重要的事了,顾廷菲坐直身子,严肃的问道:“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是瞒着我,你们俩到底怎么了?哥哥,我并不是反对你和离,只是我觉得这是你们夫妻俩的事,我这个外人不了解情况,怕是不好做判断。”在不了解周兰碟和李平是什么情况的条件下,顾廷菲不能妄自判断李平和周兰碟和离好不好。事出必有因,得知晓原因,才能判断。 顾廷菲直勾勾的盯着李平,李平略微叹口气,道:“其实也没什么,我这次去山东才知晓,原来她还有一位青梅竹马的表哥,可以为了她,奋不顾身的去挡刀剑。” 一边听李平说,顾廷菲一边观察他的神情,李平本来去山东追周兰碟,两人感情能更近一步,如今李平一个人回京城,势必有什么事发生。周兰碟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哥,为了她,可以连性命都豁出去。的确让顾廷菲吃惊,或许这时她才反应过来,之前曾经跟李鸾等人去劝说过周兰碟,从她的眼神和表现中看出来,她对李平的排斥和冷淡。 许久,顾廷菲才出声道:“哥哥,你若是想清楚了,我赞成你,有任何需要你随时提出来。”和离这是大事,想必一路上李平想了许久,才下定决心。身为妹妹,顾廷菲不希望李平受委屈,只要李平需要的地方,她会竭尽一切去帮助他。李平了然一笑,没有白认下这个妹妹,只是可惜了,顾廷菲早就嫁给程子墨,要不然的话,他们俩成婚,或许也会很幸福。 霎时间,李平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目光瞬间转移到顾廷菲略微隆起的小腹处,低声道:“廷菲,你和子墨商量商量,将你腹中的孩子过继给我,日后给我养老送终,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生照顾教养他。” 或许跟周兰碟和离后,李平不愿意再成婚。经历了吴悠悠、周兰碟两人,李平真的心力憔悴,真心觉得女人心海底针,根本就猜不透,与其如此,不如就一个人过,也挺好。加上顾廷菲跟程子墨的孩子,不管男孩还是女孩,只要能有个人跟他作伴就行了。 顾廷菲:“.…..”没想到李平是在打她孩子的主意,这个她怕是做不了主,还跟程子墨商量,连开口提的勇气都没有。孩子那是他们俩血脉的延续,过继给李平,真是胡闹。 顾廷菲还没说话,程子墨疾步走进来,沉声道:“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不答应。你若是喜欢孩子,有本事自己生去。我相信,只要你开口,想做你正妻或者妾室的闺阁少女不在少数,要不要我帮你张罗?”在门口听到李平说要过继顾廷菲腹中的孩子,他再也忍不住的冲进来。 也亏李平说的出口,他们夫妻俩的血脉凭什么过继给李平,叫他爹,李平想的美。顾廷菲伸手拉扯着程子墨的衣袖,示意他别说话那么强硬,李平或许只是开玩笑,谁让周兰碟带给他的伤害太伤。娶了一个心底藏着其他男子的女子回来做正妻,这样的夫妻不会幸福。 李平冷声道:“子墨,你我好歹也是同僚,何必这般。况且,过继给我,一点儿也不吃亏。日后我的将军府,还有我身后的所有家产都是他的,我不会亏待他,你着急什么。我偏偏看不上那些女子所生的孩子,我就喜欢你和廷菲生的孩子,你们俩再商量商量。”似乎想将心中的怒气发泄出来,跟程子墨斗斗嘴。 顾廷菲给程子墨使眼色,示意他别跟李平一般见识,两个都是成年人,还这样,太幼稚了。 程子墨坚定的摇头:“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和廷菲不会答应。这样,明日我便去给你张罗能给你生孩子的姑娘,必定送十个八个去你府上,到时候你多努力努力,就行了。时辰不早了,你也该回府歇着,养精蓄锐,不送了。”满脸嫌弃和不待见李平,顾廷菲无奈的叹口气,想来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也听不进去她说的话,不如就省省力气。 只听李平扯着嗓子吼道:“程子墨,你太过分了,我们好歹是亲戚,你就不能有点儿同情心吗?罢了,廷菲,我走了,改日再来找你。”顾廷菲含笑着目送着李平离开,有些心酸的捶打着程子墨,“你何必跟他计较,哥哥也只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 程子墨低头捏着她的手心,哼了声:“他别想打我孩子的主意,这是我和你的血脉延续,岂能过继给他。再者,他不是都娶妻,还想将主意打到我们身上,我会同意才怪呢!你忍心舍得我们俩的孩儿离开我们身边,过继给他?你若是答应,我就答应。”还不是为了顾廷菲和孩子,知道她心疼李平的遭遇,抹不开面子拒绝,那这个恶人就让程子墨来做。 顾廷菲投入在他宽厚的胸膛里,将李平要和离的事说了一遍。程子墨轻看了顾廷菲一眼,将她打横抱在床上,淡声道:“那是他们夫妻的事,与我们何干?李平能在战场上所向睥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我不相信他这点儿承受能力都没有。你这样,多帮他留意一下,有合适的姑娘多给他介绍介绍,凭着他的样貌和身份,哪里发愁没有子嗣。”一边说一边拿着靠枕放在顾廷菲的身后,让她舒服的坐着,还将她的双腿放在自己的腿上,轻柔的按摩起来,这是程子墨每日回府必做的事。 之前顾廷菲怀着曦姐的时候,他跟先帝在江南,那时夫妻俩的感情还没这么身后,如今为了弥补之前对顾廷菲的亏欠,程子墨对她嘘寒问暖,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伤着她。对此顾廷菲很高兴,程子墨能这般伺候她,不过程子墨说的没错,凭着李平今时今日的身份,再娶一个妻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大不了等他跟周兰碟和离后,她找李鸾、方如烟等人多花些心思寻找,还不信了,偌大的京城闺阁中,找不到一个跟李平合适的姑娘。 是夜,李鸾将苏东楼哄着睡着,便回屋里陪着苏明和,在灯光下,看着苏明和认真看书的模样,李鸾依靠在门框上看了许久,眼底带着笑意,这便是她的夫君。苏明和一回头,便看到李鸾,朝她身后,李鸾含笑着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