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妖圣所谋
沈伦哈哈一笑，道：“此言大谬，天九老祖已是历史，为何要对历史念念不忘，却不愿去开创未来，让自己成为历史？前人传承，固然重要，不能忘记，但一直抱着过去辉煌不放，岂不是刻舟求剑，缘木求鱼？法家有句名言，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历史在往前走，后人真不如前人？” 沈伦起身，道：“为了继承什么天九剑道，就要让九位无甚恩怨的优秀后人自相残杀，若天九老祖在世，只怕也不答应，除非，另有目的！反正，我家扶摇不会为这种事，去跟人厮杀，那没有任何意义。继承来的力量，始终是别人的力量，真要有那个本事，就去开创自己的天九剑道!” 扶摇亦是起身，沈伦的话说到她心坎上，没错，为何自己要去继承什么天九剑道，而不能自己走出自己的道？ 为了力量而去杀掉八位同族，那时的她，还是她吗？ 扶摇扪心自问，她并非嗜杀的妖怪，已经触摸到自己的剑道，违背本心做事，她的心境就会留下裂缝，越往后走，力量越强，经不住冲击，十有八九，堤毁人亡。 “好，有志气！” 天心妖圣忽地鼓掌，双眸熠熠生辉，流光溢彩，她道：“妾身对此事，亦持反对态度。” 沈伦和扶摇皆是一愕。 “但世人争夺功名利禄，又有几人看得穿？莫说我们，便是圣人，也不能免俗！” 天心妖圣轻叹一声，道：“扶摇能这么想，其她人呢？人心难测，世间那么多心，贪心最难解！” 沈伦挑眉，道：“这么说，没有别的办法？” “有！” “什么办法？”扶摇问。 “来一次比试！”天心妖圣道。 “比试？点到为止，还是生死自负？那和相互厮杀，又有什么区别？”沈伦道。 天心妖圣微笑，道：“妾身说的比试，不是简单的打擂台，而是一次历练！” “历练？”扶摇疑惑。 天心妖圣道：“青丘自成洞天世界，有方红尘秘境，扶摇和其她四位持剑者，需去秘境中走一遭。” “就这样？”沈伦道。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天心妖圣盈盈一笑，道：“我族修行，不管媚道，还是幻道，或者剑道，对心境的要求极高，若没有足够的心境，只会自取灭亡。红尘秘境是天幻老祖身陨后所化，经数十代族人改造，有种种幻化，适合练心。” “很危险？”沈伦问。 “既是历练，自然就有危险。她们进入红尘秘境，须神魂离体，秘境会封印你的记忆、修为，成为凡俗，经历种种，或有变故、磨难，或平淡如水，无甚波澜，在此期间，有的会崩溃，彻底沉沦，有的破开封印，回归真我，性格大变，会有怎样的际遇，全凭造化。” 沈伦吃惊，这太危险了，有太多不可测，封印记忆去经历另外一种人生，等于重新活出一个“我”，就算破开记忆封印，两个“我”之间，观念相合还好，若理念不合，就会出现自己和自己“打架”的情况，可能会疯掉！ “红尘秘境不仅能练心，还有天幻老祖的传承，可惜，至今没有族人得到，因此，我族天幻、天九两个位置，一直空缺。”天心妖圣不由叹息。 也就是说，狐族仅有一位大觉仙？ 沈伦立即推测，因为老乌鸦说过万物守恒，大觉位置有限，狐族若还有大觉仙，天幻、天九两个尊位不可能空缺。 扶摇沉吟片刻，问道：“如何分胜负？” “找到另外的持剑者，杀掉她们，活到最后的算赢。”天心妖圣补充道：“红尘秘境中死去，不会真的死。也可以不杀她们，只要她们交出剑，也算赢。” 扶摇看向沈伦，她一直以沈伦马首是瞻。 “你自己做主！”沈伦道。 扶摇深吸口气，道：“什么时候开始？” “两天后，等其她四位持剑者到来，关于天九传承，为避免出现意外，族内知道的不多，妾身将四位持剑者分散到不同地方，她们也和扶摇一样，以为只有一柄剑。” 独立的院落，花草成荫，沈伦坐在树下沉思。 “公子！” 扶摇从屋里走出，将泡好的花茶放到石桌上。 “扶摇，你有没有觉得天心妖圣的态度，有些奇怪？”沈伦问。 “奇怪？” 扶摇倒好茶水，疑惑的看一眼沈伦，难不成自家公子被迷住了？ “嗯，按理说她尊为妖圣，不必对我、对你，如此客气，太反常了。”沈伦道。 扶摇细想，不由道：“是有些不对劲！” “女人心，海底针，你是女的，应该了解女人的心思。来，咱们合计合计，你有什么想法？”沈伦招呼扶摇坐下，问道。 扶摇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沈伦，道：“想法？公子是指天心妖圣对公子有没有非分之想，还是别的？” 沈伦一愣，一拍大腿，道：“是了，她一定是见你家公子风流倜傥，心生爱慕。” 扶摇：“……” 她往外瞥去，嘴角噙笑，道：“这儿是青丘，说不定天心妖圣正看着这儿呢！公子不怕被她榨干，尽管编排。” 她对天心妖圣没什么好感，天心妖圣太美了，她有些嫉妒。 沈伦左右看看，轻咳一声，道：“开个玩笑，我听老乌鸦说，修行媚道，必须心中无情无欲，既是无情无欲，又岂会有非分之想？她肯定另有目的。” 扶摇思忖，道：“公子与奴婢回青丘，从涂山雪和涂山柳的态度来看，奴婢应该更重要，但奴婢感觉天心妖圣，似乎更在意公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是前者，就是后者。公子身上，莫非有她需要的东西？” 需要的东西？ 沈伦微微皱眉，会是什么呢？ 天狐岛。 天心妖圣对面走来个披着黑羽大氅的老禅师，他自来熟的坐下，道：“如何？” “太子殿下真看好他？”天心妖圣目光灼灼，盯着老禅师。 “没办法，万妖幡在他身上，他已经察觉，并开始炼化妖界，到时，你、我性命，皆在他手中。”老禅师淡淡道。 “呵呵，这话谁信？太子殿下就不想要万妖幡？还是说……另有目的？”天心妖圣眯起眼睛，此刻她就是只老狐狸。 “逝去的已经逝去，命运早已注定，唯有不在命运中，才能拨动命运的轮盘。” 老禅师道个玄机，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