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章、捉襟见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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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满堂想起在剧组采访时，大家都叫他记者。 要是他们看到报纸上署名是通讯员，那也太没面子了。 郝延压低了声音说：“别着急，等你再写几篇有力度的稿子，总编一定会让你署实习记者的。” “嗯，好吧。” 李满堂说着，突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儿。 “还有，那个，我，我的……” “什么？” “就是那个，稿费……” 郝延笑了：“通讯员跟记者一样，都是一个月发一次工资。” 李满堂有些尴尬：“我就是随便问问。” “别着急，咱们都是5号左右发工资，也没几天了。” “是啊，是啊。” “你现在手头没别的活儿了吧？” “没了。” “其实你不要局限于娱乐新闻，很多社会新闻，你也可以去采访一下。” “是啊，我也正想往这方面发展呢。” “我看你挺能吃苦的。” “嗯，还行。” “我这里有个新闻线索，咱们报社的记者嫌辛苦，放了一个星期都没人愿意去。你要是愿意……把这个新闻采下来，应该就能给你署实习记者了。” 李满堂还有些不自信：“我能行吗？” 郝延想了下，又低头看了看李满堂的稿子。 “你虽然文化水平不高，年龄也不大。但我感觉你挺成熟的，在人情练达方面，比我们这里好多30岁的男同事都成熟……” 李满堂心里有点慌。 我去，露馅儿了。 “呵呵，哪有。” “处处留心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所以，我觉得你能行。” “嗯，那我就试试。” 郝延拿出了大记事本，翻了翻。 “其实这个新闻很简单，基本上你不用动笔，你采访回东西后我来给你整理。” “好的。” “但你必须照相！” “可我……” “我这里有照相机。” 郝延说着拿出巴掌大的数码相机。 到这会儿，李满堂决定不再装幼齿了。 因为他毕竟是从未来过来的，再怎么老土，他也比别人有先见之明。 如果装得太过了，碰上聪明人，反而会被怀疑心怀叵测了。 索性，就扮演一个心智成熟的17岁少年好了。 “这是数码相机吧？” “嗯，看来你还有点见识。我教你怎么用啊。” 郝延说着打开数码相机。 “你看，这是开，这是拉伸镜头，这是拍摄按键……” “好的，我试试啊。” 李满堂说着，摆弄给郝延看。 郝延连连点头：“你果然很聪明。” 其实，李满堂本来就会。 郝延又看看记事本。 “我再跟你说说这个线索啊。你知道石景山吧？” “知道。” “衙门口呢？” “地图上能找到吧？” “能，我把地址写给你。” 郝延把新闻线索写在一张纸上，但并没急着给李满堂。 “这里是衙门口附近的一个菜地，种的是西红柿。不过，他这个西红柿是用工业废水浇灌的。” “我的任务就是拍到工业废水流进地里的情形是吧？” “没错。” “嗯，好的。” “想拍到这个并不容易。因为，他们是趁着傍晚偷偷摸摸灌溉的。” “那我就老早在那跟前等着。” “而且你不光要拍工业废水在田地里流淌的照片，还要拍工业废水从工厂里出来流淌的过程。不然，他们说咱们陷害他们怎么办？” “嗯，我会把整个过程拍下来的。” “是的。不过这只是第一任务。” 郝延一边说着，一边在刚才的纸上记录着。 “第二个任务，你要用小瓶子取回来一点工业废水。回来后，我会找人去化验。” “嗯，这个容易。” “还有第三个任务就比较难了。” “您说。” “这个地里的西红柿都会陆续拉到菜市场售卖。所以，你要跟踪他们，看他们把西红柿拉到哪个市场哪个柜台了。只要你拍下了这些，这个新闻就算大功告成了。” “嗯，我一定能拍到。” “先别说这么早。这第三个任务难就难在起早贪黑。” “我不怕起早贪黑！” “那就好。他们都是凌晨三四点钟装运西红柿，拉往菜市场的。” “也就是说我得在那里蹲一宿啊。” “那倒不用，你三点以前到就行。” “没问题。” “嗯，其实前两个任务比较容易。第三个任务难一些，不仅仅是起早贪黑的问题。主要问题是你没法追上四轮车。” 李满堂一想，也对啊。 凌晨三四点钟，农用四轮车开的跟飞一样。 你拿什么追它？ “当然，你打车的费用我们统统都能报销。” “不过，三四点钟恐怕打不到车啊。” “是啊，这是个大问题。所以说，这个新闻有难度嘛。那你就尽量吧，就算只完成第一和第二个任务，这个新闻也一样可以刊登。” “我争取把三个任务都完成。” “好！你有信心最好了。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郝延说着，把记录着采访地址和采访流程的那张纸递给李满堂了。 “嗯，知道了。”李满堂小心翼翼收好纸。 “还有一个事儿，那个你……” 这回轮到郝延支支吾吾了。 “郝老师您还有什么吩咐？” “你有身份证吗？” “有啊。” “不是不相信你啊，那个，咱们认识不久，我这相机也不便宜……” “哦，好的，我身份证给您押着。” 李满堂说着，掏出身份证递给郝延。 郝延看一眼笑了：“还真是不大啊，才17岁。” “其实我生日大，来年春天就满十八了。” “呵呵，没事儿。” 等回去的路上，李满堂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搬到周大爷的这个房子来的时候，李满堂和黄毓手里还剩一百四五十块钱。 置办了各种生活用品之后，他们就只剩下七八十了。 这几天来，他们靠出租轮椅车挣了四十块钱。 吃饭每天要花五六块钱。 路费同样也得三四块。 早上的时候，李满堂又给了黄毓50块钱，让他买自行车。 这样一来，他们手里就只剩下四五十块钱了。 李满堂本以为给报社写稿子，每天都可以拿到钱，没想到要等一个月。 这个意外情况，令他们的日子变得紧紧巴巴了。 如果出租轮椅再赚不到钱的话就麻大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