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章 争抢
戈隆转头看向那个趴伏在桌子上的女人，看来她就是老调酒师口中自己之前那个“不想活”的家伙。这女人附近的酒桌上围了一群无所事事的男人，他们似乎对面前摆放的燕麦啤酒不怎么感兴趣，却都在用狼一般的目光盯着这个女人。戈隆一想便知道缘由，他们明显是在等待这个女人醉死之后，将她尸体上所有的一切都搜刮干净。毕竟“醉龙香”也不是白开水，能喝得起价值三金币一杯酒的人身上多少应该能搜刮出一些油水。 戈隆当然不是想死，但他自信以食人魔那足以媲美软泥怪史莱姆的抗毒体质，他体内又有美女蛇那似乎比什么毒物都要更毒的“珍珠（内丹）”藏在体内，这种只能让巨龙陷入沉睡的酒浆应该没可能对自己造成过分的影响。 在戈隆付出三枚金币之后，一杯黑黑黄黄富含泡沫的酒浆便摆在他的面前。“醉龙香”是一种调和酒，主要材料的原浆酒液没什么特殊，剩下的就是调酒师们的个人水平和所掌握的私密配方的高下了。戈隆是第一次喝，当然不知道这老调酒师的手段是否高明，只是看他之前调酒的动作却是让人眼花缭乱，而且摆在他面前的酒液也是奇香扑鼻，令人垂涎三尺。 戈隆十分干脆地拿起酒杯就是狠灌了一口，顿时一股火线直冲小腹尾椎，脑袋里更是宛如炸开一般，一时间各种奇奇妙妙的声音在戈隆耳中响起，一种晕晕乎乎的快感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心底积压的烦恼焦躁像是被洪水冲走一般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一幕看在其他人眼中顿时让人脸颊抽搐，仿佛他们下一刻就会看到戈隆躺倒在地变成尸体，顿时又有几个家伙围坐在戈隆附近，就像秃鹫喜欢盘旋在垂死野兽上空一样。只是让这些秃鹫略感失望的是，无论是那个低头喝酒喝得很慢的女人，还是这个傻乎乎猛灌一气的作死少年，两个家伙直到面前的酒杯清空。竟是一个都没有倒下。众人虽然失望，但也不觉奇怪，毕竟根据每个人的体质不同，酒量不同。之前也有喝了醉龙香只是削减寿命，而不会当场死去的人。其实一些酒吧的老客已经认了出来，那个女人虽不是这里的常客，但好像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而且她每次喝的似乎都是醉龙香。 连续两杯美酒进了肚子。戈隆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于是又对老调酒师说道：“我还要再来一杯”。 “老规矩，喝自杀酒必需先付钱，否则一会就没人付账了。”老家伙像看着死人一样看着戈隆，面无表情的说道。戈隆下意识去摸兜，结果却是摸了个空。艾希身份卑微，库拉汗又不是一个大方仁慈的主人，几年下来艾希也没存下什么积蓄，就这几枚金币也还是他在老街获得的。结果被没什么金钱概念的戈隆两杯酒就喝了个干净。 “没钱就赶紧滚……你这个年纪也还没到将生命视作负担的地步。”老调酒师死气沉沉的骂道，不过话语中却隐藏着一丝劝诫，似乎不想要看到如此年轻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戈隆一脸失望，想了想竟是手掌一翻，从烙印纹身中取出了一枚粗硬厚实，足有半个巴掌大小的鳞片出来，递给老调酒师说道：“我可以用这个换一杯酒吗？” 这枚鳞片不知是属于什么生物的，看上去丑陋不堪，毫无卖相可言，也不像一般的魔法物品那样蕴含着普通人都能够察觉到的魔力波动。总而言之。戈隆拿出的这枚鳞片就像贫民小孩从垃圾场拾到的怪异石头一样，用它来抵换每杯价值三枚金币的自杀酒实在是令人发笑。 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没有眼光，这里毕竟是繁华富庶的帝都，是整个大陆的任何珍宝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就在老调酒师准备严词拒绝这个固执且愚蠢的孩子。然后将他轰出酒馆时，一只大手猛地拍在桌上，当手掌翻开后，豁然在桌面上留下了三枚金币。 “老约翰，既然这孩子想死你干嘛不成全他，老子我就是喜欢看人喝酒喝死。所以这酒钱我代付了……对了，这东西反正也没人要，我拿回去给我家小崽子玩去！”男人嘴里说着，却像是漫不经心般伸手向桌上那枚鳞片抓去，可是另一只手却是猛地将他的手掌打开，接着一个阴阳怪气的男声便响了起来：“格林，你真把这里所有人都当成没见识的傻瓜了吗？三个金币？难道你三个金币就想把一件能够向圣光之主献祭的祭品，珍贵的地狱火蜥蜴的鳞片给拿走吗？” “乔丹，你，你胡说些什么？什么祭品，这怎么可能是一件祭品！你，你有什么证据！”被称为格林的男人顿时急红了脸，但他的反应反而证实了酒客乔丹的指控，一时间整间酒吧变得寂静无声。几乎每个人都停止了呼吸，目光充满贪婪与疑惑地望向吧台上那片平平无奇的鳞片。 “祭品？那个是祭品！”每个人脑海中就只剩下这个词汇。 大陆上没有人不知道祭品是什么，但真正见过的却少之又少，但至少有一点他们是知道的，帝国的国教，圣光之理教廷每一间教堂都常年高价收购任何种类的祭品，能够向所有神明献祭的艾哲红石就不用提了，那是无价之物，光是能够向光辉之主献祭的祭品就已经是价值奇高。像是偏远地区的小教堂因为主持神父意外收购到绝佳祭品，献祭之后等级飞跃提升，然后进入教廷高层的事件也曾发生过好几次。 除此以外，其他神明的祭品教廷也有在收购，尤其是那些敌对性质的教派。毕竟其他教派的神职者实力无法借助祭品快速提升本身也意味着教廷实力的变相增强。当然，其他地区其他信仰的教派也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不仅是宗教组织，大贵族们也都在收购各种类型针对各位神明的祭品，用以增强家族战力。就算自己家族用不上也无所谓，祭品在哪里都是硬通货。教廷虽然立法规定教区内出现的所有祭品都属于圣光之理教廷，但是这条教规早已经名存实亡，没人会去遵守就是了。 总而言之，任何祭品都是有价无市的抢手货色，戈隆拿出的地狱火蜥蜴鳞片这些人虽然看不出是几阶的祭品，但就算它只是其中价值最低的一阶货色，也可以拿到教廷或是任何贵族那里换取以袋来计算的金币，是最大尺寸的那种金币口袋。 “孩子！这东西我要了，我出四枚金币！” “我出五枚！没钱的穷鬼都给老子滚开！” “臭小鬼，识相的就把这东西交给老子，老子保你能活着走出这里，否则的话……” “你这个蠢货究竟长没长脑子，那孩子喝的就是自杀酒，你竟然用死来要挟他……” “你们这群混蛋，是老子先看到的，也是老子最先付钱的！”大汉格林气急败坏地大喊着，同时双眼恶狠狠地看着坏他好事的乔丹。而此时乔丹似乎也在后悔自己刚刚太着急破坏乔丹的好事，一时口快道出那是一件祭品，弄得现在局势大乱，自己也不好争夺捡便宜了。 这间小小的酒吧内几乎所有人都凑了过来，围绕着这枚鳞片展开一场激烈的争夺，兜里刚好装了几枚金币的就试图进行一场竞拍，而没钱的更是打算动手抢夺，只是争抢的人实在是太多，谁先动手都会变成众矢之的，引得所有人围攻。不管怎么说，此时桌上倒是被乱七八糟丢了不少枚金币，戈隆看了看这些金币，又转头看向老调酒师，语气淡淡的说道：“我想，我应该不缺酒钱了吧。” 老调酒师脸色无比阴沉，他惺惺的放下了手中正在擦拭的空酒杯，又重新开始了调酒，戈隆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对周围的骚动浑然不觉，只是静静等待属于自己的东西。这间酒吧内其他的地方早已经乱成一团，偏偏二人所在的地方两米之内无人靠近，那些酒鬼们哪怕是闹得翻天覆地，也会有意无意的避开这里，或者说是避开一脸沉静的老调酒师。这老家伙的威严显然要超过那个刻意隐藏自身实力的伤疤乔。 就在一杯自杀酒重重的落在戈隆面前时，一个女声也在戈隆耳边响起：“小弟弟，能请我喝一杯吗？这酒……有时候和别人一起喝会更好下咽一点。” 戈隆晕乎乎的转头看去，就看到那个也在喝自杀酒的女人从人群当中挤了过来，坐在自己旁边，她将一个空酒杯放在老调酒师面前，然后敲了敲桌子，示意补满。 老调酒师的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窝了满肚子的火气，但他还是极有职业素养的望向戈隆，看他的意思，直到戈隆点头后才开始调酒，此时柜台后面不知又从哪里扔过来几枚金币，他至少不用担心没人埋单。 戈隆这时终于看清了女人的真容，说是真容其实也不大恰当，这女人脸上涂着一层蜡黄色的油彩，虽然看上去十分逼真，但却瞒不过食人魔大厨戈隆的鼻子，油彩的异味与人类自身的气味可是截然不同的。 这女人竟是易了容的，身上那土到掉渣的粗布长裙也让她看上去毫无身材可言，就她现在的形象来看，和街上那些三四十岁的平民农妇看上去毫无区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