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各显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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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元龟六年(1573)冬季,初步解决近江的小争端之后,坐镇京都的平手义光遇到的第二个具体任务,是给织田信长修建墓所。 随着明智光秀在大和筒井家落长的尸骨终于得以保全。委屈他老人家在河内国的高屋城呆了一会儿,等待外界的闹腾平息下来之后,送往了京都。 这又是个惠而不费的任务,出篓子的几率约等于零,稍微办得像样子一点就能大出风头。当然实际操作的时候,名义上总要拉着织田信忠织田长益他们一起来才好。不过大家都知道织田家是戴罪之身,不方便行事的。 初步决定是,在京都附近的本能寺,建立一处塔头,作为埋葬尸骨的正式墓所,此处是信长每次来京最喜欢的居所,也是生前所信仰的日莲宗本门流的大本山。 其次,临济宗有些宗派跟信长关系不错,而且是整个室町时期跟上层武家关系最近宗派,高野山的真言宗则是历来在人们心中有特殊宗教地位,涉及丧祭无论如何绕不开,所以也要修建这两个宗派的灵庙,供奉衣冠和盔甲。 然后也不能只顾唐土传来的佛教,而忽略了本土的神道。信长以前挥师上洛时,曾在船冈山今宫神社祈福,又曾在洛东稻田神社落脚过,那么这两地少不了也得新建分社。主祭物就以信长用过的太刀和弓箭来担当。 最少要有五处香火,是平手汎秀的要求,其余的,只要扯得上关系,就让儿子自行发挥,便宜行事,宗旨是不怕花钱多,就怕花钱少,以此表示虽然不得已反目拔剑作战,但还是深深顾念旧情的。 而且一文钱也不让岐阜城出。 至于织田信忠在美浓尾张搞几处菩提寺,那是他自己的事。反正也不可能有平手家出手这么阔绰。 这段时间,德川家康给平手汎秀写了五封信——其中两封名义上是给足利义昭的——终于从字里行间,寻章摘句找到“乱党一日不平,天下毕竟难安”的话语,将其展示给左右近臣,挥泪叹道:“虎毒尚不食子,奈何今日别无他选!”于是命德川信康和筑山殿自尽。 顺带一提,就在此前仅仅三日,他在连续生了几个女儿之后,终于又由一个身份低微的侍妾产下第二个和第三个男性子嗣——没错,是孪生兄弟。 骏河远江三河一带,向有嫌弃双胞胎的陈规陋习,纷纷谓之不祥。德川家康只取其一抚养,另一人宣布送入寺社出家,将来不会成为武士。 当然大家都知道,如果出现意外情况,僧侣和神官也是可以随时还俗的。 德川家对尾张下四郡的占据似乎稳定了下来,没有受到太多反对。 这可能是因为织田信忠表现得过于恭顺——他宣布要幽居三月闭门思过,并且要求林秀贞前田利家佐佐成政梁田广正毛利长秀等人都一齐照做。 然后国政被非常儿戏地委托给了平手汎秀的妹夫织田长益,和女婿佐佐秀成。而前者又因为讨论信长的墓所之事,去了京都。雪千代也因为想要安慰母亲的原因,难得回了娘家,佐佐秀成孤身在岐阜城。 结果正好此时,有个法号“道清”的和尚上门,提出“氏家卜全勾结奉行,伪造安堵账册,私自圈划土地,侵吞本寺领地”的举报。 经由查实,地界确实与账册不符。佐佐秀成果断下令,被侵吞的一百八十石寺社领物归原主,并向氏家卜全没收等额的知行地作为惩戒。 至于那个不值一提的小奉行,只是知行五十石,管理十来个村的低级武士而已,打算是直接处死,连切腹的机会都没给。 毕竟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对这个时代而言,倒也是无可指摘的正确处理方案。 新任为名代的佐佐秀成有岳父在背后撑腰,此时说话可能比织田信忠还有效,理论上说是没人敢不服的。 但氏家卜全立即叫屈,说那一百八十石土地并非私吞,而是以前老主公信长大人口头承诺赏赐的。 “因为讨厌那间寺庙,所以剥夺其一半的领地,交给鄙人。当时没有立下字据但很多人都亲耳听到。” ——氏家卜全原话是这么说的。 确实信长这人经常冲动行事,又厌恶法度和规矩,懒得留下明文,这样的事不少。 没办法,佐佐秀成只能找了一些当事人了解。 结果有的人信誓旦旦说“信长大人确实将此地剥夺出来,赏给了氏家卜全殿”,也有的人断然否认说“全无此事,鄙人没有任何印象”。 佐佐秀成大感窘迫,焦头烂额,束手无策。 双方争执不下,终于惊动“幽居”中的家主,官司打到织田信忠那里。 信忠当时还带着佛珠串,闻言双手合十叹道:“此刻我因戴罪在身,无法亲手令先父安息,已是愧为人子,更不愿听到他老人家打扰安宁的事。请二位看在鄙人薄面上,各退半步如何?那一百八十石所争之地,就划为两半。同时从公帑取出金一百两,二位各得五十,作为补偿如何?” 两边见他态度诚恳,又拿出真金白银,便表示接受。 同时织田信忠又道:“不妨统治下去,领内但凡有此类争执者,请一月之内提出诉讼,过后不再受理。” 接着对佐佐秀成说:“欲彻底平息此类事件,恐怕需要不少花销。但岐阜城已经捉襟见肘,能否委托您向平手家求助呢?” 那种形势下,佐佐秀成感到无法拒绝。 …… 几日后,求助的信件传来,平手汎秀见了其中描述,既叹又笑。 叹是觉得织田信忠仿佛一日之间变了人似的,果然不经风雨人是很难成熟的。笑是因为女婿如此智商,雪千代这鬼丫头将来肯定不会受欺负了。 …… 再说竹中重治带着南近江诸人去了越前,过程也是颇不平静。 原本石川合战时,越前各余党之中,朝仓景健支持西军平手氏,朝仓景镜支持东军织田氏,二者争执不下,难分高低。 后来信长身死,近畿局势渐渐明朗,朝仓景健一方也自居为胜利者的一员,而朝仓景镜一方不战自乱,军心溃散。 竹中重治拖着病躯,按照平手汎秀之命入越前,朝仓景健虽然不高兴,却也不敢明着拒绝,只能搞小动作而已。 朝仓景镜却是趁机经由竹中重治的路子,请降希望保命,也得到了正式的应允。 然后朝仓景健依然只能捏着鼻子同意。 景镜孤身来到景健的居城,签订了和睦的约定。 但当天夜里,景镜便忽然口吐污血而暴死,尸检怀疑是中毒所致。 这令越前气氛忽得紧张起来。 许多人对这种公然出尔反尔的行为不满,自发联合起来,趁朝仓景健慌乱之时将其绑缚擒获,推举竹中重治来收拾局面。 竹中重治声称不敢接受,致信京都询问如何定夺。 平手义光自然难以做出判断,又转交给了平手汎秀。 平手汎秀干净利索回到:“既然是众望所归,自然责无旁贷,日后北陆之事,便皆问于足下。” 义光还随信提出疑惑:“竹中殿如此偷天换日手段,为何在对阵我家的时候无法使出嗯?” 汎秀则教导说:“所谓调略之道,岂可逆于时势?总是敌将先有离心之意,而后为人所趁。我辈战于美浓,未闻竹中殿寝反一人,惟见丹羽殿屡建殊功,盖因彼时织田富慷,斋藤贫吝,如是而已。” …… 西国也有消息。 是小早川隆景致信给平手汎秀,说现在浅井长政与宇喜多直家已经联合在一起,对“天下大义”造成严重的威胁。 信中详细分析了最近几年西国的一些变故,怀疑这个宇喜多直家是很多阴谋诡计的幕后操纵者——因为他往往是最终得利者。 还暗示说,荒木村重也可能与宇喜多直家有关。 最后就是说明有意跟平手联合起来,一起在来年攻打这个大毒瘤。 …… 讲到荒木村重,还有个逸闻。 说是他在城里,搞了一副平手刑部大人的绘像,问家臣应该挂在哪里。某个人提出可以跟荒木家父祖辈留下的纪念物放在一起,结果荒木村重大怒,拍案说:“平手大人是何等英豪?我们家祖祖辈辈加到一起,也不够他老人家的万分之一,岂可同日而语?” 然后专门建了一间新房子,只安置一幅画像,还时时入内叩拜。 此事传开,人人鄙夷,都说他为了溜须拍马骂自己祖宗,实在无耻得很。甚至有不少人说不屑于与他同席参加茶会了。 不过荒木村重的名声已经因为数次倒戈不能黑成竹炭了,债多不愁。 极少数有识之士指出,这厮大概是故意装成一个滑稽的笨蛋,来减轻大众印象中的威胁程度。 …… 畿内及近畿的各处,除了大山群绕之中,丹波丹后自成一体不受外界干扰之外,就属若狭武田元明北近江京极高吉那里最安静的。其他人都在各显神通。 可能是由于集权度太低,下层对领主的变更就不太敏感了。 京极高吉将女儿送到平手家之后,武田元明也送了个堂妹过来,可能是怕显得不和谐。 对此平手汎秀十分头疼,却也不能厚此薄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