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八章 真正的副本时间
“应该说,是在玄罗宗本身的下面建立了另外一个门派吧。”河老的声音淡然响起:“玄罗宗其实不过是他们画出来的一张皮,用所谓的善良吸引天下人,从而达到某种目的……玄罗宗建立的时候,离恨天建立了魔威阁了么?他提出‘十诫’了么?这些,我等完全不知道……不知道也好,管它那么多干嘛?无论这个门派是什么人建立的或者是不是人建立的,都无所谓,碍不着我等进去夺取脚步吧?” “可如果不知道这个秘境是什么门派建立的,我等又如何预测他们会布置哪些防卫手段呢?万一不知不觉地着了道可怎么办?” “怎么办?”河老冲着徐梦丽冷笑道:“现在我等知道他们是‘阴灵帝’的手下,你能告诉老夫你预测出来他们的布置了?” 河老说完众人恍然大悟。“也是呀,就算知道是哪个门派什么样的人建立了这个海底秘境,千年之前第一次道魔战争之前的武士大能们的手段,我们这些后来者见过几个?除了蒙眼突进,我们有第二种办法可选?”冯烈山一语道破众人的心思。众人这才纷纷整顿军势,摩拳擦掌,准备进入那只“大虾”里面一探究竟。 当然在这种时候,魔威阁的几个弟子也动起了歪脑筋,想用攀岩的方法直接爬上峭壁,从山崖上大洞中钻进去,以便避开巨型生物体内必然出现的某种关卡,可是那山崖峭壁光滑如镜,根本无处落脚,而山崖下面就是一条长河,连个搭梯子的地方都不会有。几个魔威阁弟子讨论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怎么上去,唯一的方法就是在峭壁上凿孔然后插上木棍,做成临时栈道,可是那样一来付出的的时间和精力,只比从主魂给出的道路走多出许多,因此只好作罢——他们这些不过正式弟子的家伙,还不敢去请银尘帮忙。 …… 银尘跟着大部队,从那蠕动着白色软肉和透明的血液的腐烂的洞口,进入小岛内部的瞬间,甚至还没有来得及适应突然变暗的光线,就感觉到身子一轻,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根轻盈的羽毛一样,在虚无混乱的不明所在中飘浮了极短的一瞬,就又轻飘飘地落了第。当白银色的靴子踩中月白色的沙子时,挡住视野的黑暗迷雾,才陡然间散开。 仿佛战争的大幕徐徐拉开,视野从黑暗中的一条白竖线,慢慢扩张成一条宽缝,接着变成一片竖长的区域,最后才是整个画面。 脚下是玉白色的沙滩,前方便是低矮红树林的陆地,比红树林更远的是苍翠的森林,再远处是比森林乔木更高大的翠绿色的山脊。而大海的呼吸声,从身后传来。 非常典型的海岸风光,然而银尘在视野完全展开的一刻,就被沙滩上的场景吸引,甚至没有功夫转头看一眼身后的大海,更没有任何工夫去想传送阵是怎么将他们传送到秘境之外的。 在红树林与沙滩之间的凹陷处,一排鳞甲铺就的地堡,缓缓地向着银尘一行转过身来。金色的鳞甲前端,各自有一双血红色的小小三角眼,仿佛黄金铸就的小小头颅上,张开了森然大口,血浆红色的舌头在钻石色的锋利牙齿间游荡着,仿佛野蛮部落挑衅文明的战旗。 地行龙。 看到那些金灿灿的装甲的山峰时,银尘的眼里就容不下其他。除了对朋友们安危的极度担忧,还有深刻在魔法师骨血中,对西方神龙的贪欲。恶罗海城的东方神龙太强大,强大到星球和太空本身都拿它们毫无办法,魔法师们也不会抽风到想去招惹它们,但是西方的龙,那些长着四条粗腿的带翅膀大肚腩的家伙,却是法师们最钟爱的猎物。巨龙喜欢闪闪发光的金币,而在法师们眼中,它们本身就是闪闪发光的金山啊。 被义气和贪婪驱动着的银尘,一个瞬影就到了队伍的最前面,浑身上下喷射出大量的黄金魂雾,以及一股不应该属于法师的绝对的勇猛。白银色的瞳孔深处,闪烁着无数金币的投影,黄金魂雾之中,那些原本可以凝结出雷电的地方,居然析出一粒粒美元的标志。 他的身后,作为第一重炮灰的魔威阁弟子们正在梁云峰的带领下结成“万天缚鬼刀兵大阵”,一个个脸色发白地面对着不下二十投金甲暴龙的怒视。魔威阁军势的傍边,解语宗的弟子们尽量人人手抱乐器,一道道风雷之力已经在她们的娇躯上盘旋,显然做好了用罡风音爆来干扰牵制的准备,魔威阁的后面,就是作为总预备队的金刀门和铁剑门弟子,而魔威阁,解语宗的高层,则和剩下的所有人一起,聚集在三个年轻公子哥身边,以备不测。 恐怕没有人认为,这片海岸上不会再窜出什么野兽来偷袭他们吧。 按理说,军势已经展开,阵线已经建立,严阵以待的人们,应该和这些凶暴的地行龙们来一场殊死的拼杀,要么艰难取胜,要么全军覆没,在这有进无退的秘境闯关中,狭路相逢,只有勇者胜。 地行龙,远比龙头蝎尾兽厉害好几个等级的怪物,是站在风源大陆食物链巅峰的王者之一,它们的牙齿可以攻破任何珍品品质以下的神兵,它们的金色鳞甲却是连珍品级别的神兵都无法击穿的绝对防御,它们的冲锋可以突破任何屏障,无论是横断山脉还是雁荡山脉,更不论只有千年历史的潘兴城墙。更重要的是,它们的大嘴中不仅能够吐出锉刀一样锋锐柔韧的舌头,还能喷出长达五十米的线状火焰。 那火焰,凡级巅峰的罡风都无法抵挡。 同所有站在这个世界顶点的怪兽种族一样,单个的地行龙需要五人以上合道高手相互牵制,配合无误,才能与之游斗,需要返虚境界的力量,才能猎杀,一切军势,圣器,弩炮,甚至火雷,红衣大炮之类的所谓“外物”,对这种受到天地眷顾的怪物毫无办法,这世界上还没有一种军势能够挡住龙族的蛮力冲击,也更不可能有一种武器可以破开它们的防御。 银尘知道,遇到这种皮肤底下就是如同液体般的元气组成的防护层的怪物,穿甲弹只能将其击伤,想要击杀,要么靠魔法,要么用核弹。 这里,可不是地球呢。 银尘从超空间门户里出来,离最前面的魔威阁弟子已经有超过三十米的距离,离最近的一头地行龙,也有五十五米的距离。他小心地朝前走了两步,只看到那头地行龙瞪大了三角眼,威胁性地长了一下口,又闭上了。他心里冷笑,知道这头野兽嫌距离太远,火喷不到,只能进行恫吓。地行龙什么都好,就是速度太慢,那长十二米宽六米高六米的巨大体型,配合上廊柱粗细的大腿,看起来很威猛了,可是圆滚滚的身材,乍唬唬的背部“尖刺”,怎么看都不符合空气动力学的设计标准,过度臃肿的大肚腩,大屁股,增强了它们的力量与威势的同时,也较大地阻碍住了它们的速度。 因此,面对小型动物,在没有惹怒它们之前,地行龙很少动用要耗费巨大能量的冲锋本能。它们要么喷火,要么猛踏地面引起小范围的地震,要么置之不理,绝对不会为了一口饭吃而“掉价”,毕竟比起四处乱跑的动物,它们更喜欢吃固定不动的植物。 然而,此时它们和三王队的武士们之间,除了你死我活,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因为就在这一群地行龙的阵线后面,一座满是龙蛋的巢穴中央,升起了传送阵的光芒。 这是死局。 这同样是死斗。 …… 魔法师谨慎地在离地行龙们平均五十九米,最短五十一米的地方停下来,再也不愿接近它们一步。刚刚爆发出来的所谓“勇猛”,似乎已经耗尽,然而更深沉黑暗的勇猛,此刻才在骨髓深处觉醒。 他终究不是个战士,没有胆量冲到地行龙跟前,在他身后的魔威阁弟子眼中,他先前冲锋的勇猛变成了贪婪,后来谨慎小心靠近的步伐变成了懦弱。他身后传来一阵阵低沉的耻笑声,其中梁云峰的声音最为清晰。然而法师的勇猛,并非悍勇,而是坚强。 大量的黄金魂雾从他身边的空间里喷发出来,旋转成法师可以直接使用的罡风,这种罡风远没有达到流岚奥义的程度,只有风压级别的威力,然而这些由光明,冰水和狂风三元素组成的符合魔法浓雾,真正的用途在于“云”而非“风”。 这种黄金魂雾,是以银尘的掌风为存在依据的。 魔哭冥斩拳的动作被他行云流水一样做出来,黄金魂雾在双手上爆发,银尘挥出一掌,动作飘逸自然,一派宗师典范,他身边的黄金魂雾旋转着变成一团电闪雷鸣的风暴,快速凝缩成一个气团吸入掌心,紧接着白银色的掌心里轰然爆发出千百万道七彩的光剑,仿佛导弹集群般直扑离他最近的地行龙。 与此同时,空着的另外一只手上,冰白色的光芒在手爪上闪耀着。 那头地行龙怒吼一声,它的吼声在第一秒内是听不见的,只能看到一圈暗白色的扭曲空气从它张开的大嘴中发射出来,散弹枪一样化成大大小小数百个透明的空气炮,朝法师兜头罩来。七彩光剑射进这些空气炮中,微弱地扭曲散射了一下,变成了更多更密集但单个威力更小的光束剑戳在地行龙的头脸上,只让它的满身鳞甲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没有给它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而那一串葡萄状音波攻击眨眼间到了法师跟前,眼看着就要在法术身上炸开。 黄金魂雾被这一串散弹一样的空气炮一撞,立即散开许多个大大小小的破口,瞬息之间几乎被撕裂成条形云带,法师银尘看到此处,除了对地行龙那比喷火还远的“音波攻击”发出了一声近乎本能的惊呼,还将已经推出去的手掌收回,瞬息之间在掌心里凝聚出一把小小的无声手枪,对着空中就是一枪。 法师周围的空间猛然一眼,紧接着一道刺目的暗红色光芒从枪**出,轻轻搭载最前面的一个空气空泡之上,那空泡完全没有碎裂的意思,而那暗红色的光芒自己却先散开了。 黑色的阴影将法师身前的一大片空间笼罩住,凝结出一块边长一米的立方体,那立方体中传来接连不断的爆破声响,以及刀剑相互切割的声音,然后才化成黑雾散开。 光系魔法?黄金魂雾?黑铁罗刹葬魂飞天剑。 暗系魔法?黑暗奥术?破灭之月?黑棺。 连续射出两个魔法的同时,法师精准地计算着和所有地行龙的距离。此时随着领头龙的一声怒吼,二十多头地行龙纷纷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朝银尘围过来,它们还没有加速,庞大的身体和缓慢的神经反应让它们的速度变得很慢,看起来仿佛二十几座金灿灿的的肉山缓缓碾压过来。 银尘的双手,此时已经冰蓝一片,狂风暴雪在手指周围缠绕着,给整个海岸带来一阵凛然的寒冬气息。银尘以魔哭冥斩拳的招式为基础,快速挥出十二爪,他的动作在身后的梁云峰看来,简直像是毒龙教里的毒手功。 狂风暴起,空气中陡然析出许多细小的冰晶,不少解语宗的女孩子都惊呼“下雪了”,可是银尘的真正魔法,绝不是简单的灭绝凛冬。 蓝光在这个时候才猛然亮起,不是在双爪上,不是在银尘的身边,而是在每一头地行龙的脚下。 地行龙的脚掌皮粗肉厚,底下垫着几乎无可攻破的角质板甲。耐受力换算成银尘可以理解的标准,那就是贫铀穿甲弹只能刮破一点皮。这样的防御力要是能被银尘发出的冰剑,冰枪或者冰刺直接穿透,那才叫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