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 在波兰国境内(一)
看望完负伤的波格丹诺夫,罗科索夫斯基又匆匆地赶回了自己的指挥部。在这里,他见到了刚赶来的大本营代表朱可夫。 朱可夫和罗科索夫斯基握了握手,笑着问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看来你们的进展很顺利啊,能说说具体的情况吗?” “崔可夫的近卫第8集团军,从7月18日开始,已经向前推进了约180公里,强渡了西布格河、维普希河,并于7月24日清晨前,前出至帕尔切夫、菲尔列伊、克缅卡、彼得罗夫察、斯塔辛、格卢斯克、皮亚斯基一线。 近卫步兵第4军的先遣部队,紧随坦克第2集团军之后进攻,已前出至维斯瓦河,并夺取了普瓦维和登布林。雷若夫将军的近卫步兵第28军在卢布林周围占领了防御。 元帅同志,如果您想了解更详细的情报,就请我们的参谋长马利宁将军向您汇报吧。” 朱可夫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马利宁,微笑着说道:“马利宁将军,请向我介绍一下方面军的整体情况吧。” 马利宁点了点头,拿起搁在桌上的讲解棒,走到了挂在墙上的地图前,指着上面对朱可夫说:“我们左翼的部队除了近卫第8集团军外,其余的部队进展也非常顺利。第47集团军已迁出至洛马济、科马鲁夫卡、沃亨一线;而第69集团军则解放了赫尔姆市。 ……根据方面军司令部的最新命令,近卫第8集团军在占领卢布林之后,将在该地区内停留了一昼夜,以便让炮兵和后勤部队跟上来,并补充油料和弹药储备。 元帅同志,由于坦克第2集团军和近卫第8集团军已前出至维斯瓦河,德军‘中央’集团军和‘北乌克兰’集团军之间的联系,已经被我们破坏了。 在北部的第70集团军、坦克第11军和近卫骑兵第2军,成功地占领了帕尔切夫和拉德曾两地,使敌军布列斯特集团的作战态势急剧地恶化。” 朱可夫听完马利宁的讲述后,扭头望着罗科索夫斯基问:“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你是打算让第70集团军去解放布列斯特要塞?” “没错,元帅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点着头,给了朱可夫一个肯定的回答:“既然白俄罗斯的战争是从布列斯特要塞开始的,那么就让我们在同一个地方结束它。” “你说得很有道理。”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这种考虑,朱可夫表示高度的赞同:“虽然布列斯特要塞在战争爆发后,是德军的首要攻击目标,但我们英勇的保卫者们,在艰苦的环境里,在城市中坚守了一个月之久。” “我们的指战员在要塞中坚持了一个月,”罗科索夫斯基想起那次不算成功的救援行动,心里救援满是遗憾,他现在急着要收复这座被德军占领长达四年之久的要塞,然后亲自进去看看那些英雄们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但我希望我们的部队,能在两到三天时间,就彻底地消灭要塞中的敌人。” “两位元帅同志,”站在一旁的马利宁,等朱可夫和罗科索夫斯基的话说完后,笑着对他们说道:“我们的指战员已经做好了一切进攻的准备,我相信在两到三天内,彻底地消灭要塞里的敌人,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解放布列斯特要塞的事情,暂时先放一放。”朱可夫冲马利宁摆了摆手,随后又问罗科索夫斯基:“我们当前的任务,是解放卢布林,让新成立的波兰政府能有一个立脚点。怎么样,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你们大概多长时间能攻克卢布林?” “我估计也就两三天的时间吧。”罗科索夫斯基在回答完这个问题后,又向朱可夫提出:“由于卢布林将会是波兰新政府的临时驻地,我建议在进攻前,不要进行炮火准备,免得给城市造成巨大的破坏。” “那你是怎么考虑的?”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说不打算使用炮火,朱可夫好奇地问:“用坦克掩护步兵冲进城里吗?” “是的,元帅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点着头肯定地说:“我打算让坦克配合步兵向卢布林发起进攻,让指战员们摸索出打巷战的技巧。要知道,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们的战斗将从人烟稀少的开阔地域和无人区,转移到经济发达、人口密集的中心城市。让指战员们掌握巷战的技能,对今后的战斗会有很大的帮助。” 罗科索夫斯基的话,让朱可夫陷入了沉默之中。长期以来,他所考虑的,就是如何消灭敌人,根本没有注意到敌我双方交战的战场,正从野外朝城市转移。他思索了许久后,点点头,对罗科索夫斯基说:“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的指战员也许习惯了在野外和德军作战,在城市战方面,还是一片空白。看来我们有必要在一系列的进攻战斗中,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巷战技巧。” 等朱可夫说完,罗科索夫斯基忽然想起了波格丹诺夫的事情,便对他说道:“元帅同志,还有一件事情,我忘记向您汇报了。坦克第2集团军司令员波格丹诺夫将军,在昨晚的战斗中,不幸被德军的狙击手击中负伤,而退出了作战序列。” “什么,波格丹诺夫负伤了?”朱可夫听到这个消息,也被吓了一跳,他连忙紧张地问:“伤势怎么样,严重吗?” “不会牺牲了吧?”而马利宁却怯生生的问。 “没有,没有牺牲。”罗科索夫斯基摇了摇头说道:“德军狙击手射击时,波格丹诺夫所乘坐的装甲车正好颠簸了一下,结果子弹只击中了他的手臂。不过因为弹头卡在了骨头上,随军的军医无法取出弹头,只能将他送往后方救治。” “如今坦克第2集团军由谁在负责?”朱可夫板着脸问:“会影响到接下来的作战吗?” “放心吧,元帅同志。”罗科索夫斯基自信地说道:“我让副司令员拉济耶夫斯基接替了波格丹诺夫的职务,他作为一名副手,来临时接替坦克集团军的指挥,我相信他完全能够胜任。” 虽然罗科索夫斯基已经这么说了,但朱可夫还是有点不放心,他叫过马克西缅科,吩咐道:“通讯兵主任同志,立即给我接坦克第2集团军司令部,找拉济耶夫斯基将军,我要亲自和他谈谈。” 电话接通后,朱可夫对着话筒说:“喂,拉济耶夫斯基将军吗?我是朱可夫!” 刚刚接任了集团军司令员职务的拉济耶夫斯基,听说是朱可夫亲自打电话找自己,不禁有些紧张起来:“您好,元帅同志,请问您以后什么指示吗?” “是这样的,拉济耶夫斯基将军。”朱可夫听到拉济耶夫斯基从听筒里传出的声音中,显得有些紧张,连忙放缓语气说道:“我听说波格丹诺夫将军负伤了,如今是由您在指挥坦克集团军,所以打电话问问。” “没错,是这样的,元帅同志。”拉济耶夫斯基赶紧回答说:“司令员同志作为受到了德军狙击手的攻击,不幸负伤了,如今是我在接替他指挥。” “怎么样,拉济耶夫斯基将军。”朱可夫笑着问道:“有信心拿下卢布林吗?” “元帅同志,这一点请您放心。”拉济耶夫斯基信誓旦旦地对朱可夫说:“我们的指战员已经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一定能协助雷若夫将军的步兵第28军,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卢布林拿下来。” 朱可夫沉默了片刻,又对着话筒说道:“拉济耶夫斯基将军,我提醒你一点,卢布林在接下来的很长时间内,将作为波兰新政府的临时驻地,因此你们在进攻时,尽量不要将城市打得太烂了。明白吗?” “明白,元帅同志。”拉济耶夫斯基有些迟疑地说:“我会给下面的部队下命令,让他们坚决按照您的指示办。” 朱可夫放下电话后,抬头望着罗科索夫斯基问:“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你的指挥部离前线有点太远了,这可不符合你一向的性格,怎么样,打算什么事情将指挥部前移啊?” “元帅同志。”朱可夫的话刚问完,马利宁就接着说:“根据我们最初的设想,一旦我军攻克了卢布林,那么我们就会将新的指挥部,转移到谢德尔采地区。” 听到马利宁这么说,朱可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参谋长同志,看来你考虑得很周到嘛。只要我军占领了卢布林,那么整个谢德尔采地区就会处于我军的控制之中。不错,那就等你们拿下了卢布林之后,再转移指挥部吧。” 等马利宁去忙碌时,朱可夫和罗科索夫斯基坐在桌边聊天。朱可夫一边抽烟一边对罗科索夫斯基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解放了卢布林,你的部队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在维斯瓦河对岸建立登陆场,并向华沙发起进攻。只要拿下华沙,那么德国人在波兰境内就很难站住脚了,他们不得不向德国本土撤退,到时我们就能逐步地将战争引向德国的领土。” 听到华沙这个单词时,罗科索夫斯基不禁浑身一震,他猛地想起了即将爆发的华沙起义。这次起义可是伦敦的波兰流亡政府组织的,他们事先并没有和正在逼近华沙的苏军进行联系,就在条件伤亡成熟的情况下,匆忙地发起了起义。 起义爆发后,他们不光不向苏军求援,反而拒绝了苏军提出的援助要求。直到最后被德国人打得满地找牙时,才慌不择路地跑来向苏军求援,不过那时已经为时已晚,苏军虽然就在维斯瓦河的彼岸,但面对起义军的失败命运也是回天乏术。 除此以外,罗科索夫斯基还想起一件事,就是在十月革命节过后没有多久,斯大林忽然让朱可夫接替了自己的职务,担任了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的司令员,而自己则被调到白俄罗斯第二方面军,担任司令员职务,从而失去了解放柏林的荣誉。 罗科索夫斯基盯着桌上的地图,脑子里在想,随着自己这个穿越者的出现,历史会不会在这里发生偏转,比如说华沙起义军在苏军的支援下,成功地消灭了城里的德军,并将这座城市变成了苏军在维斯瓦河西岸的立足点;而斯大林并没有将自己调到白俄罗斯第二方面军,而是让自己继续担任第一方面军司令员一职,从而是最后指挥部队占领柏林的最高指挥员,由朱可夫变成了自己? 由于考虑得太入神,以至于朱可夫喊了他几声,都没有听到。直到朱可夫用手推了他几下,他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望着朱可夫一脸茫然地问:“元帅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我刚刚问你,”朱可夫见罗科索夫斯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虽然不知什么事让他如此失态,但还是将自己刚刚的问题,向他重复了一遍:“今晚步兵第28军和坦克第2集团军就要发起对卢布林的进攻,你到时和我一起去崔可夫的司令部吗?” “这还用说么,元帅同志。”听说原来是这件事,罗科索夫斯基立即点着头说:“当然,我肯定要亲自前往崔可夫的指挥部,看看他的部队是如何解放卢布林的!”他停顿了片刻,又接着问道,“对了,元帅同志,假如崔可夫的部队夺取了卢布林,不知道最高统帅部会不会在红场鸣礼炮,向他们致敬呢?” “这个估计很难,”朱可夫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问题,有些为难地说:“一般在红场鸣礼炮,都是向那些解放了我国大城市的部队致敬。而卢布林是波兰的领土,估计最高统帅部不会同意这么做吧。” 看到罗科索夫斯基一脸失望的样子,他连忙安慰他说:“放心吧,就算无法享受的红场鸣礼炮的待遇,波兰新政府也会有他们的庆祝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