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相信我，你的精神力最多

    杜兰堡，高塔。

    略显灰暗的房间里，三位穿着法师长袍的老法师坐在一张圆桌的边上。

    有几个座位是空着的。

    在桌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地图。

    地图上绘着栩栩如生的森林、合流，以及村镇，更奇怪的是，里面有许多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光点，正在地图上不断变化、移动、闪烁着。

    而其中最多的，就是闪烁着森白色光芒的光点了。

    这些光点密密麻麻的分布在地图各处，将几条主要的道路围了起来，乍一看，有一种水泄不通的感觉。

    “这些亡灵已经将几个主要的道路封住了。”一个声音缓缓响起，这是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里面带着一丝无奈，“它们的数目太多，我们目前能够做的，就是给各地的领主传递消息，让他们派出麾下的法师，尽可能的驱散亡灵。”

    “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又有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来，这第二个说话的法师，看向了第三人，“达多，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被称为“达多”的老法师微微摇头：“我已经将消息传递到了各处的冒险者公会，他们会组织人手的，只是你们知道的，亡灵和普通的敌人不一样，我们不能指望冒险者能起多大的作用。”

    “其实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大半。”第一个尖细声音又说了起来，“面对那头青年龙，冒险者们能够发挥的作用很小，我们召集他们，是为了应对可能存在的其他势力，现在冒险者们已经发挥了作用，所以无需忧虑。”

    剩下两个人点了点头。

    达多法师说道：“那么，剩下的时间，应该去做准备了，目前隐藏在暗处的一些人露头了，我们的行程也该提前。”

    “是的，要去做出发的准备了。”

    达成了共识，这场会议就此结束。

    达多法师回到了自己的实验室——他的实验室位于高塔的地下，有两个学徒帮着打理。

    看到法师回来，两位学徒恭敬的行礼，就要离开。

    不过，法师却从那名男性学徒的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托马斯，你的精神力又成长了不少。”他用称赞的语气说着，“现在又多少度了，测量过了么？”

    “是的，尊敬的导师，我在中午的时候测量过，”年轻的魔法学徒忍着心里的骄傲，努力使自己的语气表现得谦卑，“二百度，导师。”

    “了不起！”老法师忍不住感慨起来，“我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接触到魔法，而你已经有了二百度的精神力，就算在正式的法师里面，也很少有在你这个年纪，就有这种精神力水平的，但是不要骄傲，我的学生，你还需要进一步的冥想，不要忙着进阶，打好一个基础，夯实地基，这会让你的未来，走的更远！”

    “我明白，老师。”托马斯低下了头，但他的语气却透露出骄傲，“历史上有许多伟大的法师，他们都是积累了足够的精神力后，才选择进阶的！”

    然后他抬起头，如数家珍：“比如伟大的‘闪电之光’，他是在四百度的时候才尝试进阶，还有‘赤色流星’，据说他拥有超过常人三倍的学习速度，在积累了五百度的时候才进阶，当然，还有他的宿敌‘白色亡灵’，足足六百度的精神力积累，为他日后成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战斗法师，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达多法师很高兴，他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一个坚实的积累，尤其是学徒时期的积累，会让你的未来更加平坦，你说的几个人，在后来的进阶道路上都格外顺利，几乎没有被卡在什么地方，别人费尽心机达到的成就，对他们而言几乎算不上困难！你将他们当做榜样，这是好事！”

    得到了老师的肯定，少年托马斯尽管竭力绷着表情，但还是不自然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但世上的老师，可能都有着同样的思维逻辑，所以在注意到学生的笑容后，达多法师马上意识到需要敲打一下，防止滋生骄傲，于是他话锋一转：“不过，你也不能太过渴求，你说的几个人的天资，放到整个历史中，也是数得着的，所以可以将他们当做榜样，但最好不要将他们看做目标，要结合自己的实际。”

    托马斯的神情暗淡了些，但他也明白这些道理，就点了点头，并且说道：“我去往南方的时候，已经认识到这一点了，这个世上永远不缺乏拥有天资的人，有些更不是我能比拟的。”

    达多法师注意到了学生的语气，意识到不能打压太过，于是又说道：“但是一测试就有一百度的精神力，经过积累，又能快速积累到二百度，依旧是个不错的成绩了，你足以自傲，真的，这样的天资，在杜兰堡……”

    说到这里，老法师的话忽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忽然想到，之前他才见到了一张测试包裹，上面记录着，在卡兹伦的一座小镇，又有一个从未接触过魔法的人，拥有者一百度的基础精神力。

    但当时因为一个临时消息，达多法师不得不暂时搁置，但在事后，他还是吩咐了人手，去往特伦因联络那位有潜力的年轻人。

    除此之外，魔法之国的人，又在高塔的眼皮子底下，找了两个不错的苗子给收了，据说这两个人的天资也不错，至少也是一百度级别的基础。

    虽然高塔内部对最近会出现这么多天资之人感到疑惑，但这时候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他们更多的，还是对于魔法之国来到自家地盘上抢人的不满。

    只是达多法师思考这个，话题停下来了，就让少年托马斯有些难堪了，因为之前的话，怎么听都是说到一半，发现不对，强行停止的，这让少年的傲气受到了打击。

    “是的，”最后，托马斯忍不住说道，“我还有许多不足，也有很多人比我强，比如被魔法之国挑选的那两个人。”他也是知道消息的，这句话就有点发泄的意思了。

    达多法师回过神来，笑道：“你不用不高兴，那两个人的天资或许不错，但魔法之国比起议会来说，并不是一个适合学习的地方，你去过南边了，应该知道，在议会的教导下，一个法师的成长，会更加迅速，也更加完备，至少你很清楚，议会冥想法的作用，相信我，在最近接触魔法的人里面，不会有人的精神力，比现在的你，还要深厚！”

    托马斯听到这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在三岔路口的战场上，同样松了一口气的，还有被魔法之国看中并且挑选了的男学徒和女学徒。

    他们两个人的精神力已经近乎干涸，持续不断的念咒，让他们精疲力尽，但没有白胡子法师的允许，他们又不敢停下来。

    现在，白胡子法师开口了，他们结束了精神力的消耗，但轻松只支持了几秒钟，取而代之的，就是对邓恩行为的敬畏——

    不远处，邓恩依旧像扔手雷一样，将一根一根骨头扔出去，每一次都会炸倒一大片亡灵。

    无论是冒险者，还是魔法学徒，甚至是那位白胡子法师，看着这一幕的表情，都有些难以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