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前线

    跨界而来的本源能量在林德超维身前汇聚成一个球体，超维法师两手张开拥抱住本源，然后重重的砸向魔法阵中心。

    熊熊烈火点燃了整个龙位面，亚当可以清晰的看到在火焰之中，天地间的一切都在化为某种他不理解的物质汇入法师世界本源能量当中。

    火焰越来越剧烈，龙位面的面积越来越小，六芒星越来越亮。

    突然，火焰在六芒星的六个角上凝成实质，成为锁链光栅插入四面八方，像是要从虚空当中将某种物体拘禁而出。

    几秒钟之后，锁链猛的缩紧，展现出了令人震撼的力量感，接着龙位面残破的本源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这是一个只有本能没有意识的普通世界本源，它已经虚弱的不成模样了，球状的身体像是被无数害虫肆虐过一般，肉眼可以轻易的看到其中的空洞和外表上凹凸不平的塌陷，就像是一个全身瘫痪的病人，本来就无法控制的躯体被截断之后它连最后的体面都无法保持。

    当它孕育出的生命全部被俘虏或者主动背叛它之后，它彻底没有了任何抵抗能力，只能任人宰割鱼肉。

    每一个法师都听到了龙位面本源的哀嚎，接着所有土著生命，包括已经与法师们签订契约成为奴隶的种族都感觉到无比的悲伤和不可承受的疼痛，他们情不自禁的流下泪水，跪倒在地，继而匍匐挣扎，口中呜咽的声音听不清具体内容，但无疑都是哀伤的信息。

    林德超维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当世界几乎燃烧殆尽，六芒星完全禁锢住龙位面本源之后，他托起已经变得比自己更加巨大的法师世界本源，一步跨出进入献祭魔法阵当中，双手朝前轻轻一送。

    锁链分叉连接两端，龙位面的本源力量被飞速抽取，顺着锁链进入另一端，这期间巨大的光芒照亮了大片虚空，光芒越来越亮，到了后来亚当已经没办法看到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过程持续了一小时，之后光芒渐渐黯淡，最后龙位面及本源彻底消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这就结束了吗？没什么事情发生啊？”亚当疑惑的向站在一旁的埃文斯法师问道。

    “别急。就要开始了。”

    话音刚落，亚当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轻微波动，一条来自魔网的神秘能量通路启动，虚空中像是心脏一样跳跃的本源能量团闪烁了一下，接着一种不同于以太也不同于魔力的能量注入了灵魂当中，在这一刻亚当感觉到耳目一清，计算力瞬间拔高了一截，灵魂和身体当中的各种负面状态和物质似乎随之消失，法师之甲自动浮现，魔力飞速运转将新的能量带入循环当中，让法师之甲的防御力变的更加强大。

    魔力的循环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在体内形成了潮汐，一次涨落之后亚当感觉到自己的魔力总数缩小了二十点，但是质量却在原来的基础上更高了一些。

    随后能量通道关闭，虚空中的六芒星魔法阵崩碎，化作光雾围绕本源能量团旋转，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后，一同消失在众人眼前。

    埃文斯法师对亚当说道：“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

    “的确有好处，但是...”

    埃文斯法师笑着说道：“但是用处不是很大？”

    亚当点了点头，他确实觉得这种‘奖励’最多算是聊胜于无，对实力的提升微乎其微。

    “这很正常，首先这个位面太弱了，连诞生超维生命的环境都没有，其次这份本源太过残破，法师世界没有得到多少提升，反馈给我们的自然也不会很多。如果被献祭的是一个大型位面，你得到的反馈会是很巨大的。”埃文斯法师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亚当一愣，能被法师称之为秘密的东西，都有很高的价值，他和埃文斯法师的关系可没有多亲近，怎么会...

    埃文斯法师理解亚当的疑问，不在意的摆摆手然后指向虚空中的林德超维真身说道：“说是秘密，但其实每个高级法师都知道，我们从四级晋升五级，除了要有基础的知识和能量以外，还需要吸纳吸纳足够多的本源，每一个超维法师都可以看作是一个本源生命，只不过是最弱的那一种。”

    “这是独属于法师的进化道路，也是法师世界的五级生命要远远强于虚空中其他世界的生灵的原因。”

    埃文斯法师不再说话，不过刚刚他透露的消息也足够支撑亚当的联想，超维法师是最弱的本源生命，那么也许真灵大法师就是完全的本源生命？他还记得当初维克托院长说过，真灵大法师居住在自己开辟的小型空间里，当初他只以为是运用空间知识在虚空中撑开的稳定环境，可现在看来那或许是真正的位面，真灵大法师也许已经可以以自身为本源创造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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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位面完全消失，这次位面战争已经达到了一半的战果，此时星舰上忙忙碌碌，指挥部正在调动炼金傀儡将大批量的物资和俘虏们送回法师世界，等到留在星舰上的只剩下战争法师之后，林德超维的星舰将于喀托斯世界的其他几艘星舰完成对接，集中所有力量犁庭扫穴。

    所有俘虏的状态都很暴躁，即使有些并不明白本源在自己面前消失代表什么意义，可那种不知来历发自内心的悲哀却充斥他们的内心，让他们诞生出反抗的勇气。

    森林精灵还没有进行全族改造，他们的战斗力不足以应对十分克制他们的辐射生物，所以虽然是亚当的灵魂奴隶，但也要暂时被遣送到法师世界。丽娜早已经知道了法师们到底要做什么，不需要亚当出手，就强行镇压了种族内部的躁动，顺从的听从指挥踏入传送门，其余种族却是在付出了极大的伤亡之后，被强行塞进去的。

    法师们对待俘虏从不温柔，没有感情的炼金傀儡更是只听从命令行动，稍有迟疑和动作，就会被杀死。

    亚当的房间寒气弥漫，遍地是透明的宝石，魔鬼正无聊的蹲在地上数珠子，那是索菲娅的泪水掉落之后形成的冰晶，因为其中有能量存在，可以保持很久不融化，看到亚当回来，魔鬼指着已经昏倒在地的幼龙说道：“刚刚这小家伙哭惨了，看来她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蠢，她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亚当还没有和索菲娅签订召唤契约也没有对她进行改造，所以这一次索菲娅也要被送到龙位面，为了防止她因为害怕不敢出门而饿死，亚当特意为她准备了足够消耗几十年的食物。

    “是吗？她说了什么？”

    “坏人啊，坏龙啊，欺负龙啊之类的，哦对，还说她没有家了。”

    亚当沉默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自己准备好的食物和营养剂交给身后待命的炼金傀儡，然后命令它带走索菲娅。

    亚当意外于一直蠢萌的小龙会如此敏锐，但他不准备为此解释什么，这是宿命，在这个危险的，无数世界万千生命贪婪的追求能量的残酷虚空当中，每一个个体，包括法师都必须适应野兽一样的弱肉强食法则，进一步不一定海阔天空，可是后退必然万劫不复。

    ———

    两天之后，星舰清空，顺着次元枢纽带用空间跳跃的方式向喀托斯方向行驶，然后完成对接。

    法师世界法则近乎补全，在喀托斯世界上空中形成了一个嵌入式位面。

    大型战争与单人任务完全是两种概念，在这种战场上，个人实力已经不足以左右战局，就连超维法师都被喀托斯的辐射王者牵制，一路打入了虚空深处不知所踪。

    战争是最好的催化剂，喀托斯世界在短短的时间里完成了整个种族思考模式的一次蜕变。权限等级更加分明，高级生物对低级生物有了绝对的统治权，即使命令是自杀，也会被毫不犹豫的执行，而且低级生物对此没有任何疑义。

    作战型军团法师们经常可以看到大批量的低级辐射生物自杀，然后成为食物进入高级生物体内，促进生命进化和保证高层战力。

    四环和三环完全被放弃，亿万辐射生物全部据守在二环边界上一步不退，战争正式进入对峙和拉锯战的状态。

    对接完成之后，前线军团还没有达到轮换时间，亚当与星舰上其余战争法师一同进行扫荡残余和资源采集任务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才接到联合指挥部的命令，正式进入前线。

    ———

    “坐标{13245，54845，63248}，辐射种族纠集超过二十个四级生物、百余个三级生物、二级一级不计其数，连夜突袭了七百六十号营地，驻留的法师几乎全军覆没，你们的任务就是肃清坐标点附近的敌人，重新建立防御工事，补全战线，阻止辐射种族以此为突破口进入后方。斯坦利，坎伯尔，萨罗娜三位四级法师将会带队执行。”

    次元枢纽平台上，一位高级作战参谋面无表情的将任务要求下达给众人，法师们见惯了生死，在说起‘全军覆没’这个词语的时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还有什么疑问吗？”

    亚当默不作声，这个时候他没有什么发言权，他只是对营地的编号有些震惊，战争法师们已经将二环完全包围，包围圈上不知道一共有多少个营地，每时每刻又有多少营地覆灭。

    “看来战局没有想象中那么乐观啊。”亚当喃喃自语。

    亚当身边一名身材高大肌肉虬结，身穿高级魔导材料制作的铠甲，手拿一柄巨型长刀的炼体法师听到了他的话，小声说道：“确实不是很乐观，损失有些大，每一天都会有营地覆灭的消息传来，主世界已经有几批支援到来了，可是战场就像一个无底洞。”

    “哦，对了，我叫沃尔。”自我介绍之后，他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些杂碎太多了，太能生了。”

    亚当想起了辐射种族的繁衍方式，他们之中没有雌雄的差别，有些像是分列繁殖，但比分列繁殖更高级。一级以上的高级生物切割下的身体组织，在经过变异能量侵蚀之后会很诡异的成为新生命，为了应对这种恐怖的繁殖手段，法师们在战斗当中必须确保摧毁敌人每一寸身体，否则也许一夜之间就会生出许许多多小怪物。

    沃尔友好的伸出手来，看到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距，又讪讪的缩了回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用担心，只要我们小心一些，那群砸碎不会有机会的。等到超维法师们从虚空深处回来，就是他们的末日。”

    “你好，我是亚当。”亚当同样把手锤在胸口说道。

    亚当还是一级，不过之前就达到了顶点，在经过献祭之后的魔力提纯以后看起来和二级法师也没有什么不同，沃尔则是一个三级法师，看起来好像还是个热心肠，这在法师里可不多见。

    “我知道你，这一次的探索法师，你知道的，炼体法师都很贫穷...那个...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脑袋说道：“我可以保护你，那些砸碎的射线攻击根本打不穿我的防御。”

    亚当有点无语，刚刚认为这是个热心肠，还没等印象确定，他就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亚当还没来得及回答，手中的魔法杖上出现了魔鬼的鬼脸：“主人要是连自己都没法保护，早就死在探索任务里了，还用得着...”

    啪。

    亚当一巴掌把魔鬼按了回去。

    沃尔有些窘迫，但是并没有发怒，看来性格是真的不错：“这样啊...也对，那就算了吧...”

    亚当想了想问道：“沃尔法师，你是血脉侧的炼体法师吗？”

    沃尔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说道：“没错，有什么能作为交换的吗？对了，我听说你得到了一些不错的奴隶，我可以帮你改造他们，我很擅长做这种事。”

    “期待与你合作。”

    沃尔开心的笑了起来，刚要说话就见到传送光芒亮起，急忙打了个以后再说的手势，等待被传送到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