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初见世界

    莱特骑士刚要开口说话，一旁站着的丹尼斯搬过两把椅子对奥菲利亚笑道：“奥菲利亚，坐下听吧，我也很好奇啊，听说是个天资不输给你的天才呢。”

    奥菲利亚的态度依然冷淡，她对自己的两个哥哥没有一丝的好感，马歇尔像一只愚蠢的疯狗，而丹尼斯是个狡诈的野狐，她不会天真到以为丹尼斯是真的在替她着想才来通知她，无非是想要在一旁煽风点火而已。

    不过丹尼斯毕竟算是帮了她，所以她也算给面子的坐下了，不是因为替自己挽回了一个天才，她奥菲利亚也不在乎这个，只是亚当对她而言比较特殊。

    莱特骑士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明，奥菲利亚听完之后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吩咐身后的随从将亚当送回他的屋子，而她自己则是对着两人点点头然后离开。

    丹尼斯依然满脸笑容，起身将奥菲利亚送走，看起来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紧握的拳头和颈间暴起的青筋显示出他内心并不平静。

    “这个世界，真的不公平啊。”

    奥菲利亚一行人走在庄园的路上，见到她的人纷纷让开道路，微微躬身站在一边，等她离开之后才起身，这种尊敬无关于身份，只是单纯对实力和高贵的敬畏。

    她轻声的吩咐侍女：“去我的房间，拿一份没有用过的药膏来。”

    侍女像另一个方向走去，心中满是羡慕，她知道小姐的药膏有多珍贵，整个庄园，不，应该说是整个北地，只有小姐和伯爵有资格使用，那是来自于法师的造物，听说原材料活着的时候可以轻而易举的撕碎一个骑士。

    涂抹药膏的工作当然不是奥菲利亚亲自动手，在手下骑士将药膏均匀的涂满亚当全身之后，奥菲利亚挥退了左右，独自一人坐在亚当的屋子里，闭着眼睛默默的等待他醒来。

    夜幕降临。

    这种不明原料熬制的秘药功效十分强大，亚当满身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惊人速度愈合，药力透过皮肤进入体内，温和的良性能量产生，细胞在能量支持下开始加速分裂，短时间内弥补了身体的过载，并且开始蕴养亚当虚弱的体质，原本预计会持续数天的昏迷，就这样快速的结束。

    “检测到优质养分进入身体，细胞开始加速分裂，器官强度，肌肉力量，血液活性，骨骼钙质增强中。”

    亚当积极的配合药力，完美的身体掌控让他得以完全吸收疗效，这一份药膏的好处抵得上平时的食物几百倍。

    “既然醒了就开始锻炼呼吸法吧，收束你的精神力，只用呼吸频率震荡身体。”奥菲利亚睁开双眼对亚当说道。

    亚当从善如流，依言开始特殊频率呼吸，药效的吸收再次加快一个档次，本来敷在皮肤上的厚厚一层药膏飞速减少，最后只留下薄薄一层黑色死皮一样的膜掉落。

    “还不够。”亚当说出第一句话，如果再有几份这样的良性能量，他的身体就能达到锻炼呼吸法的标准，而不会像这次一样昏迷过去。

    “呵。”奥菲利亚含义不明的回应一声。

    亚当在黑暗当中坐起，伸手撕下身上的药物残留，拿起叠的整整齐齐放在枕边的新衣服穿好，接着坐在床边一语不发。

    亚当穿衣服的时候奥菲利亚并没有回避，她甚至没有动弹一下，直到沉默蔓延许久之后，她才说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奥菲利亚的声音很轻，似乎并不是在询问而是在自言自语，但是亚当却听出了其中的不平静，他发觉面前这个人正在爆发的边缘。

    奥菲利亚心情十分复杂。

    她虽然是伯爵的亲生女儿，可她生活的并不开心，生母低贱的身份以及过早的死亡让她没能感受过亲情，父亲身为北地无冕之王又怎么会把目光投向一个类似私生女的可笑角色身上。

    在庄园里，尴尬的身份注定了不快乐的童年，虽然是伯爵亲子，可与仆役也没什么分别，也因为是伯爵亲子，所以没人敢和她做朋友。人人对她避之不及，唯一不会刻意避开她的只有亚当，一个傻子。

    在没人注意的角落，一个脏兮兮的黄毛丫头坐在一个瘦弱且头大的少年身边喋喋不休，分享着来之不易的食物，那是奥菲利亚冰冷童年里唯一的温暖。

    直到十岁时奥菲利亚展露令人夺目的天资之后她的情况才有所好转，但相对的是她不能在那样靠近亚当了，不是因为身份，而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她害怕轻轻一碰就会杀死这个唯一的‘朋友’，后来她所需要的修行和经历的环境太过于危险，所以她让亚当替她工作，给他一个安慰到死的生活方式。

    “亚当，为什么一个傻了十六年的傻子会突然苏醒，会在没有人传授的情况下学会呼吸法，会拥有这么强大的精神力，我应该为你感到高兴吗？还是说你一直在欺骗所有人？”

    和我？奥菲利亚想着。

    亚当感觉到了她散发的强烈情感，这种情感应该命名为伤心，感性思维代替了逻辑思维，他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

    “我......”这个代词让他感到有些新奇，“来自另一个世界。”

    奥菲利亚的表情变得很精彩，不是惊诧，而是嘲笑，她说道：“这里是法师世界，法师位面，自从伟大的普罗米修斯真灵大法师修改世界坐标，安妮克罗夫特世界守护者自我献祭升华位面本质之后，再也没有一个异界生物可以自主降临，而现在你居然告诉我你来自异世界？”

    亚当陡然睁大了眼睛，精神力瞬间扩散，奥菲利亚话语中透露的信息令他振奋，这果然不是一个单调无聊的世界，这里存在能够改变世界的强者，亚当不相信改变世界凭借的是力量，只能是知识，唯有知识才能改变世界。

    亚当精神力激荡之下，密闭的房间中风声激荡，脆弱的材质几乎崩碎，可奥菲利亚岿然不动，语气更加嘲弄：“怎么？被我拆穿想要跟我动手？”

    亚当对她真的没有什么印象，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正是他最艰难的时候，病毒数量巨大，完全占据了他所有的内存，而杀毒程序又进展缓慢，他唯有掐断对外联系自我封闭，否则随时有被病毒攻陷的危险，这种情况到他十岁之后才有所缓解，而那时恰恰是奥菲利亚与他分开的时候。

    不过既然已经开始解释，亚当也不在乎奥菲利亚是不是相信，至于暴露身份？亚当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重要的信息，而且他已经从她的言语中得知，在这个世界上，异界生物似乎并不算什么秘密。

    没想到奥菲利亚好像一下子对他的解释失去了兴趣，意兴阑珊的起身离开，临走时说道：“算了，也无所谓了。既然你拥有这样的天赋，那就不要插手我那两个愚蠢兄长的争斗，法师大人一定会来的，到时我会帮你争取一个机会。”

    毕竟你没有真的伤害过我，给你一个机会也算仁至义尽。奥菲利亚有些悲哀的想到。

    “记住，千万不要签订任何契约。”奥菲利亚最后警告之后离开。

    亚当独自坐在房间里整理信息，这一次的收获巨大，不仅掌握了超凡力量的修炼方式，初步改善了虚弱的体质，也了解了一些世界的真实，最最关键的是他终于知道这不是一个无聊的世界，这样就足够了。

    不过他也有疑惑，呼吸法这个修炼法是直接粗暴的应用，就像是河里有水，去喝它，地上有火，去用它这种方式，而不是先知道原理，然后制造，再去应用。

    “知识体系并不完全相同，初步判断精神力应是基本力的一种，天然存在。在精神力，二号特殊能量，三号特殊能量之后，应该存在一种介质，通过精神力与介质的交互产生超凡力量。”

    “现有条件与知识储备不充分，无法观测介质并解析超凡力量真正来源。”

    亚当建立观测任务之后开始小范围的修炼呼吸法，控制三号特殊能量的摄入，以温和的方式强化身体。

    骑士呼吸法的修炼本质上是透支身体潜能，如果没有外界能量与身体消耗的动态平衡，那么修炼就是在自杀，由此可见，这只是一种落后的，低效率的方式，以此类推，骑士的道路是有尽头的，而且这个尽头将非常容易达到。

    亚当从奥菲利亚的话语中分析出法师是一种远远超过骑士，甚至达到以自身改变世界的强大职业，碳基生命脆弱的身体绝对无法承载，那么法师应该是以改变生命本质或者升华灵魂的目的存在。

    “基因学和神秘学？”亚当心中自语，归根结底还是现有资料不足以进行深入研究。

    亚当停止了呼吸法，即使是这种小范围的摄入能量，仅仅一小时不到，身体已经有了过载反应，亚当不由的更加期待法师的到来，并且期望成为其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