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2 双双入狱
田有为？！ 我当然知道田有为了，现任的公安局局长，还是古玲珑一手把他提拔起来的，当初他在号子里饱受折磨，是古玲珑的一纸文件解救了他，从而一步登天。古海峰一叫田有为的名字，我的心里顿时有点发慌，因为我知道他们俩的关系有多好，而且田有为能当这个局长，也是古海峰当时力荐的。 虽然我和田有为也有点交情，但我不觉得自己比得过古海峰。 果不其然，古海峰刚刚叫完，一个硬硬的东西就顶住了我的后脑勺，接着田有为的声音响起：“放开他。” 我轻轻叹了口气，只好把脚收了回来，接着转头看向田有为，果然正拿枪指着我。 不光是他，现场也出现了好多身穿制服的公安干警，显然是田有为提前埋伏好的人，本来是防现场生事的，现在确实起了作用。这些警察一现身，现场确实一个敢动的都没有了，那些正在恭维古玲珑的古家人，看到这种情况也安静下来，想知道事情还有没有反转的可能。 毕竟现在看来，古海峰又在“力量”上占了上风啊。 古玲珑直接皱着眉说：“田有为，你想干什么？” “做我该做的事。”田有为淡淡地说：“哪里有动乱，哪里就有我，身为一名人民警察，除暴安良是我的职责。” 说得冠冕堂皇！ 古玲珑怒气冲冲地说：“之前那么多人围攻张龙，你怎么不说除暴安良？” “因为那是隐杀组的事情，我不确定该不该出手，而且也没人喊我出来。现在就不一样了，涉及到古家的事，影响着整个城市的局势，而且海峰亲口叫我出来，我就不得不出来了。”田有为慢条斯理地说着，仿佛全天底下最有道理的就是他了。 “你……”一向伶牙俐齿的古玲珑，都有点哑口无言了，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田有为。 我也一脸失望地看着田有为，曾经我俩也很要好，他为了我连命都能不要。不过可惜的是，在古海峰的面前，我俩那点交情又不算什么了。 田有为一脸淡然，摸出手铐来将我铐上了。 “嘿嘿嘿……” 不远处，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动都动不了的代正文看着这幕，虽然他自己也正处在痛苦之中，但还是发出了十分得意的笑。 还有一个人也在笑着，这个人就是古海峰。 古海峰摸了摸自己的脸，刚才被我踩得皮肉都破掉了，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脏兮兮。“傻眼了吧？”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十分得意地说：“你能打又怎么样，比得上枪吗？” 说真的，我真是痛恨自己没有老乞丐那个实力，否则脑袋上顶着的这支枪又算得了什么！ 我还没有说话，田有为已经先我一步开口。 “谁让你站起来的？”田有为说：“立刻给我蹲下！” 古海峰吃惊地看着田有为：“兄弟，你……什么意思？” 不光古海峰不明白田有为是什么意思，现场所有人都不知道田有为是什么意思，都很惊讶地看着他。 “咱们私下可以称兄道弟，但是我在工作，请你叫我田局长，或是直呼我的名字！”田有为一边说，一边把枪对准古海峰：“我话不想说第二次，立刻给我蹲到地上！” 古海峰万般无奈，只能蹲在地上，但还是疑惑不解地看着田有为，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看我干什么，不是你让我出来的吗？你们两个打架，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少说也得拘个七天。” 田有为一边说，一边走过去，又从身上摸出一副手铐，把古海峰也铐了起来。 好嘛，还真是大公无私啊！ “没有办法。”铐好了古海峰后，田有为又说道：“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朋友，谁都不能偏袒，只能一碗水端平了，所以两位都跟我去公安局走一趟吧。” 田有为摆了摆手，让手下过来架住我们两个，接着又转头对古玲珑说：“玲珑姑娘，还请尽快处理一下家事，我们这些下面的人看到古家混乱，也是很为难的啊……” 闹事和试图“篡位”的人就是古海峰，现在古海峰都要被抓走了，古玲珑当然能够重掌古家，借这机会好好肃清一下古家。 所以田有为这么一搞，实际上还是帮了古玲珑。 古玲珑多聪明的一个姑娘，立刻激动地说：“好，那就麻烦田局了，我会尽快搞定家里的事！” 四周众人都已明白，古玲珑的地位再也无人能撼动了，那些一开始就支持古玲珑的，此时当然个个眉飞色舞、兴奋异常。 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古玲珑这边是开心了，古海峰却气得直哆嗦，咬着牙说：“田有为，兄弟一场，你就这么整我？当初你在号子里受折磨，是谁去救你的？你有现在这个位置，又是谁帮你的？你吃里扒外、过河拆桥，简直禽兽不如！” 站在古海峰的角度，当然气得够呛，田有为可是他最好的朋友，田有为的位子也是他帮忙弄的。 按理来说，田有为该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帮他争权夺利、肃清障碍！ 可是田有为却站在了我们这边。 田有为叹了口气，蹲下身来按着古海峰的肩膀，沉沉道：“就是因为兄弟一场，我才不想看你误入歧途、越走越远啊！海峰兄弟，我比你年长十几岁，却和你成为莫逆之交，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就是因为我欣赏你的品格、为人！可是今天的你太让我失望了，玲珑只是不愿意嫁给你，你又是杀张龙，又是清君侧，又是夺家主……说真的，这样的你让我害怕，充满了自私、卑劣、膨胀和欲望，和当初那个干干净净、充满抱负的你相去甚远！海峰，我是为了你好，可能你需要去号子里冷静几天……” 确实，古海峰的变化，但凡和他来往、熟识的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自从古致远死了以后，古海峰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仿佛压在五行山下的孙猴子，终于能蹦出来出一口恶气了。不知是他以前伪装的太好，现在终于现出了原形，还是和古玲珑的结合让他膨胀，我的出现却又让他疯狂？ 可惜的是，田有为这一番苦口婆心的话却没能说服古海峰，反而让他愈发愤怒、咆哮起来。 “田有为，少他妈给老子来这一套，你就是过河拆桥、见利忘义！你今天敢把我拘了，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田有为叹了口气，知道一时半会儿劝不住古海峰了，只能摆摆手让人把他带走。 几个警察便押着他往外走去。 当然我也一样，也被押往门外。 古玲珑还有点急，跟着我们跑了几步，而我冲她摇了摇头，意思是不用担心我，田有为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处理好自己家的事就可以了，古玲珑才不再跟了。 就这样，我和古海峰都被押走，离开了一片狼藉的古家园林。 今天本来是古玲珑和古海峰的大喜之日，谁也没想到最后是以这种结尾收场的。再看那些喜字、气球、拱门、锣鼓，当然都充满了无比的讽刺。身穿银色西装，本该是新郎的古海峰就更惨了，和我一样戴着手铐，狼狈地上了警车。 一辆挺大的切诺基。 田有为也在车上。 一路上，古海峰当然对田有为骂骂咧咧，什么难听话都出来了，几乎要把田有为的祖坟都要刨了。 田有为默不作声。 我也默不作声。 快到公安局的时候，古海峰终于哭了出来，他也知道自己彻底完了，一进这个大门，不仅在古家彻底翻不了身，就是无锡城也待不下去了。古海峰流着眼泪说道：“咱们兄弟一场，你到底为什么害我？” “我没害你。”田有为也流出了泪，抱着古海峰说：“兄弟，我是为了你好啊，你这样下去迟早会害死自己的……” 两个男人抱头痛哭。 整个过程之中，我和他们两个零交流，也完全没有我说话的余地。 但我也感受到了那股悲凉的气氛。 当天晚上，我和古海峰双双入了号子，因为打架，拘留七天。 说起来有点搞笑，我常年行走在刀尖上，和暴力为伍、与血腥作伴，辗转南方这个大省各个城市，就是杀人也不会被抓，现在只是打了场架，竟然被关起来了。 不过我和古海峰谁都没有提出异议。 我们两个被分开关，我住我的，他住他的。我琢磨着，以古玲珑的能力，处理好古家的事只需要一天吧，应该第二天就来接我了。不过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三天，一直到第四天的早晨，古玲珑才来了。 “抱歉，耽误了点时间。”古玲珑摆了摆手，让人把我从号子里放出来，对我说道：“除了家里的事，还顺便处理了下你们隐杀组的事情。在我的要求之下，代正文如实往上汇报你的事了，那个什么‘炎爷’就在外面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