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再次遇袭
即便是在旅途中，早已习惯了繁忙的楚楠还是无法真正静下心来，去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思考完北境最强大的非人类种族——精灵族之后，楚楠仅仅是喝了一杯艾琳端过来的卡因，便开始思考另外的事务。 北境，毫无疑问是将来立足于天下的基点，无论是武备，还是其他器械物资，北境都是主要的输出点，在楚楠的构想中，北境将来肯定是要以科学文明下的工业为模板来发展的。 北境的土地并不肥沃，并且气候偏寒，属于苦寒之地，种植业能够大力发展的地方基本上只有翠咏之森周围的土地以及西北部的桑旭平原，桑旭平原也是北境治所苍云城所在之地，人口最密集的地方。 北境的人口分布中，苍云城大概占百分之三十，总共四十万人口，南部的伯级都市翡翠之心约占百分之二十，共二十五万人口，最后人口比重比较大的则是北境最尚武的伯级都市，拥有北境百分之八的人口，最靠近蛮族入侵所在地铁脊山脉的北方城市——临冬城，其他人口分布主要是以村落为主。 在苦寒之地生活的北境人，主要分为两种，即：临冬人和南人，虽然也都是奥格沃茨人，但是他们在性格上却有着很大的不同，其中最明显的，就是性格身上的不同。 南人跟中央的奥格沃茨人差不多，不过他们还是要比爱苏提拉人要强一些，至少他们懂得劳作可以得到更好的生活的道理，大多数南人都会参与到劳作中，政府给他们提供的最大的帮助，就是确保他们安逸的生活，让他们不至于面对怪物、蛮族和深渊魔物的威胁，只不过北境向来天灾比较多，今年劳作所得或许富足，但是明年却可能颗粒无收，因此他们整体的生活水平跟爱苏提拉人是没法比的，有些地方还需要政府救济。 而大多数临冬人喜欢与天斗，自力更生，他们放牧、游猎、捕捞，生活方式比较粗狂，哪怕北境再怎么苦寒，不到万不得已的境地，他们也不会向政府伸手，甚至很鄙视向政府伸手的人。 如果要举个例子形容临冬人和南人的区别的话，那就是游牧文明和农耕文明之间的区别。 临冬人都比较尚武，哪怕是完全没有魔法天赋的临冬人，也必须学习各种战斗知识，否则一旦成年离开父母，不到两天就会饿死，而他们的父母就算看着自己的孩子饿死也不会提供任何帮助。 奥格沃茨最强大的军团——银闪军团，几乎全都是临冬人，圣剑骑士团十二骑士中，有四个是临冬人，其中最强的阿妮娅更是名列第二骑士，统御着这支血性十足的强大军团，也是奥格沃茨目前仅有的一支有血性的军团。 蛮族入侵的规模实在太过庞大，就算剑姬亲自出马，也无法保证整个北境万无一失，因此，银闪军团参战也就成了必然，也正因作战经验丰富，银闪军团才能成为奥格沃茨最精锐的军团。 北境地域辽阔，相当于一个四级王国的国土总面积，奥格沃茨人却只有一百多万，真正意义上的地广人稀，而且稀少得出奇，真正被利用到的土地，还不到北境总面积的百分之一，因此，就算从其他地方迁进数亿人口，北境也完全容纳得下，当然，前提是生产力跟得上人口的消耗能力，毕竟北境的土地实在太贫瘪了。 也就是说，发展种植业是没什么可能的，不过就算北境适合发展种植业，楚楠也不会考虑，因为，他的目的是平定乱世，他要走的，是以绝对武力支配一切的霸道，所以，他需要的是能够歼灭所有拦在他要走的道路面前的敌人的强大武器，而不是吃不完的粮食。 北境虽然土地贫瘪，但是却拥有丰富的矿产资源，而这毫无疑问为发展魔法工业提供了巨大的便利。 当然，像幻咏山脉的魔晶矿贸易，他并不打算在北境复制，他要做的，不是单纯的将矿藏挖出来然后卖出去，而是通过一步步的加工，生产出能够影响世界格局的产品，一如当初科学文明从冷兵器时代跨入热武器时代，然后进一步影响了整个人类文明的发展一样。 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鼓励创造、大力发展制造业，这就意味着他将会抛弃传统的，以个人实力作为基准的魔法体系，全力发展以魔法作为动力的魔法工业体系，这势必会得罪整个世界的魔法使和御魔使，动摇魔法文明现有的社会体系构造。 然而，他本来就做好了这个准备，要不然他就不会让艾莉欧娜发布限魔令，限制魔法使的发展，在他眼里，无论哪个世界，智慧种族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们懂得运用工具，而沉溺于自身力量的人，跟野兽并无多大区别。 楚楠并不否认拥有力量的人中，心地善良的占多数，惩恶扬善的骑士精神确实值得称道，但是，他却不会认可这种单纯依靠个人道德建立起来的秩序。 惩恶扬善说到底不过是个人行为，善与恶的划分也只是执行者心中的观念，如果他们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那就会去做，换句话说，这不过是他们的自我满足罢了。 人心是非常复杂的，善与恶并没有绝对的分界线，说到底，这不过是两个相对的概念罢了，既然存在对比，那就没有绝对的基准，所以，与其将秩序的运转寄托在拥有力量的人的善恶观上，还不如建立一套能够无视人心、至高无上的绝对法则。 一切按照规程执行，没有善恶的划分，也没有正邪的区别，有的，只是合理与不合理的决断，不再将秩序的执行权交予具备着人心的人，而是将其交给冰冷的文案。 将不合理的事物予以排除，贯彻真正的正义，即——符合大部分人利益的事，在楚楠的眼中，这才是正义的正面目，它不是某个人心中的善恶基准，而是所有存在个体独立的思维意识中利己主义的聚合体，也是所谓的大势。 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摒弃个人力量的区别，也就是让人们抛弃“拥有力量的强者”和“没有力量的弱者”的观念，消除“魔法使”、“御魔使”和“普通人”之间的划分，让所有人认为，每个人在物理意义上都是一样的，区别之处在于出身、机遇、才能和付出。 否定个体力量的价值，就要用另一种体系将其取代，而楚楠的方式，便是用从魔法工业中诞生的，量产化制式武装——枢机，取代由魔法天赋所带来的价值观。 拥有魔法天赋的人，要想成为魔法使，就必须接受政府的规制，成为只能执行固定的法则，无法再用自己的思维意识干涉、只能维护普通人社会运转的警察或者军人。 当然，力量是由上层支配的，否则没有支配者的力量只能是霍乱之源，既然是被人支配，那就存在暴走的可能，不过这个可能在奥格沃茨却会降到最低。 因为，这个国家的支配者，是剑姬，是心怀至仁至善的剑姬，仅仅是圣剑选择圣子的方式，就足以让人信服的将影响到社会正常运转的力量交到其手中。 要想实现魔法工业化，就必须寻找从事这件事的人才，人类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人类大部分都沉溺与传统魔法体系中难以自拔，没有魔法才能的人心甘情愿的跟拥有魔法才能的人生活在一起，心安理得的崇拜着魔法使们那符合他们利益的善恶观，期盼自己遇到的每个魔法使都是“好人”，自然不会有人去思考如何改变现状。 连这种结构精密复杂得要死，却跟科学文明里的房车没多大区别的魔力驱动车都要花费一大堆稀有的导魔材料、并且耗时两个月才能造出来一辆，一般人只能用将地行兽作为动力的地行兽拉车，就这水平楚楠哪敢指望现在的人类有什么工业基础？ 龙族、精灵族、兽族、类人族等等拥有悠久历史的智慧种族也不可能，他们对现有魔法体系的依赖性比人类更严重。 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拥有魔法工业基础的种族，只有一个，那就是楚楠派沧娜去满世界搜寻的矮小丑陋的卑微种族——地精，它们掌握着的炼金术，最符合楚楠心中对工业的定义。 不过沧娜动作再怎么快，将地精抓到然后送到苍云城至少也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内是不用考虑魔法工业化的事情了，顶多只能做一下大概的规划和相应的准备。 到北境首先就要着手进行的，是尽快稳固北境的政权统治，以及抵抗蛮族入侵。 前者，关键点不是凝聚人心，以他的立场也不可能凝聚传统派系的奥格沃茨人的人心，他需要的，是立威，立下绝对的威严，让所有传统派系的奥格沃茨人不敢兴起任何反抗之心的威严。 南人基本是没什么血性可言的，他们对于新的制度，新的统治虽然会怀有怨言，但只要没人带头，就不会反抗，问题在于临冬人，他们的血太热，太狂傲了，除了剑姬，谁都不服，哪怕中央最近发生的变化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他们很可能依旧不会认可首席顾问所拥有的资本，贝琳娜的报告书中也有提到，临冬人桀桀不驯，跟银闪军团有着很深的来往，不可轻取。 而后者，凛冬之灾已经近在咫尺，已经到了蛮族随时从铁脊山脉俯冲下来也不奇怪的程度了，虽然银闪已经提前做了部署，但是就阿妮娅那点军事才能，所做的部署基本没必要抱希望，他还是得亲自动手才行，也正因如此，他才会以警务署的政治利益作为交换，换取银闪军团的绝对统辖权。 军事才能，楚楠虽然自认为不怎么精通，但还是比这个国家所有军职人员强许多，从档案上的资料来看，就阿妮娅那水平，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能用的人才还是太少了啊...... 楚楠叹息一声，一脸无奈。 就在这时... 砰砰砰！！ 魔力驱动车突然震颤了起来，紧接着车窗外飞速闪过几道粗大无比的藤蔓，片刻后，光线便彻底消失，整个车瞬间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怎......怎么回事！”缇娜惊呼一声，一脸害怕的看着被封住的车窗，“我们又被敌人袭击了吗？” 楚楠皱起了眉头，沉思的时候，莫名被打断思绪，无论是谁都会烦躁。 “这世界不长眼的蠢蛋还真够多的呢。”楚楠缓缓站了起来，朝芬妮所在的厨房走去，“虽然不知道这次是谁，但是，无论是谁，既然敢袭击至尊，就必须付出与之相对的代价，破坏规则者，绝对不可饶恕。” .............. “贝迪斯娜！” 以一道倩影为首，数道敏捷无比的身影几乎同时落到魔力驱动车旁边的帐篷前，无比惊喜的目光看着面前完好无损的精灵姐妹。 为首的是一个充满着成熟风韵的女性精灵，不过用精灵语叫出贝迪斯娜名字的，却是她身后的一个年轻俊美的男性精灵，只见他叫了一声后，便冲到贝迪斯娜面前。 “你和卡莲突然消失的时候，真是吓死我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 说着，他便伸出双手，想要抱住贝迪斯娜，倾诉自己的思念和再次相见的惊喜。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为首的女性精灵一脸欣慰的微笑着，同胞完好无损，这比什么都重要，一旁的几个精灵也报以祝福的笑意，似是在为两个重逢的恋人祝福着。 然而，就在精灵们都以为这次诡异的掳掠事件能有惊无险的结束，就此划上句号的时候...... 啪！ 想要保住贝迪斯娜的男性精灵，被贝迪斯娜毫不犹豫的推开了，紧接着，还没等一众精灵从这完全超出自己预料的展开中回过神来时，便见到贝迪斯娜一脸急切的呼喊道： “大祭司大人，洛，还有各位祭祀大人，你们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