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承诺
对于人们的赞美与祝福，楚楠脸上却没有丝毫欣喜，有的，只是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淡然。 就像他之前对艾莉欧娜说的那样，人们感恩戴德的赞美只是因为得到实质性的利益而给予的最廉价的回报，一场不对等的交易罢了，没有什么复杂的东西，只是很简单的事实，不是吗？ 楚楠伸出手，虚空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 激动的气氛逐渐褪去，人群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或许你们大多数的人都在迷茫，因为你们现在一无所有，就算想拼命创造价值，也没有途径。” 楚楠环视着众人，发现他们的目光中满是期待与渴望。 “但是你们不用担心，既然我站在这里，以彼此不对等的身份与你们谈话，就不会让你们失望。”顿了顿，楚楠接着道：“我有很多很多的需求，相应的，也有很多地方需要你们，比如，近期，我打算让幻咏山脉的魔晶矿重见天日，所以，我需要矿工，至少六万名矿工。”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脸色一喜。 他们很多人虽然没有做过矿工，但是没做过不代表以后不能做，不会做难道不会学吗？如果当一名矿工就有机会成为奥格沃茨人的话，别说他们，整个大陆不知道与多少人争着抢着当矿工。 楚楠似乎觉得惊喜还不够大，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这次采矿工程属于奥格沃茨的国策，而且我是这个工程的总负责人，所以，参与这次工程的人，相当于为国出力，也等同于在为我工作，我这个人会做的事情很多，但却不会亏待为我工作的人，现在，我以奥格沃茨顾问司司长，首席顾问的身份郑重承诺。” 楚楠突然举起右手，五指成拳，神情无比庄严，肃穆。 “在场的各位，只要是为我工作的人，无论他是什么出身，无论他从事的是什么类型的工作，如无特殊情况，六年内，必然能得到加入奥格沃茨国籍的允许。” 轰！！！ 楚楠的承诺宛如一个极具毁灭性的九阶魔法轰击在海面上一般，瞬间在众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一年四季度，十六个月，每个月四十天，每天十二个魔法时，也就是说，他们顶多只需要为楚楠工作四万六千零八十个魔法时就可以加入奥格沃茨国籍？而不是五六十年甚至更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人们极度震惊的神色僵在脸上，久久无法恢复，直到，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人，发出竭斯底里的呼喊： “万岁！顾问大人万岁！！！！” 忘乎所以的呼喊瞬间引爆了整个幻月广场。 “顾问大人万岁！！” “感谢圣人创造了顾问大人，感谢上苍让我们跟顾问大人相遇。” “这绝对是命运最好的馈赠！” 人们彻底疯狂了起来，相互拥抱者有之，跪地祈祷者有之，更多的，则是扯着嗓子竭尽全力的呼喊着，狂热的气氛甚至彻底压过了每一代剑姬在圣剑广场的宣誓仪式。 ............. 经过三天的努力，以娜米妮那罕见的天赋，总算是学会了一个对她而言相当厉害的技能——洗盘子。 看着没有因为难以控制的王族之力溢出来而碎掉的瓷盘，娜米妮不由得松了口气，一旁负责教导她的中年女仆也流露出安心的神色。 “恭喜您，娜米妮小姐。” 闻言，娜米妮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连洗盘子这么简单的事都难如登天，无法控制王族之力的她有值得别人赞同的资格吗？以前身为高贵的公主的时候，在外人面前，她听到的只有赞扬，那时候的她总算坦然接受，直到国灭后成为奴隶，并且还被夺走了象征着王族的纯洁的无垢印记的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并非别人口中的公主典范。 她并不优秀，也不高雅，身为公主的她无一建树，作为奴隶她一无是处。 这是那天晚上在浴池的时候，楚楠毫不留情揭露出来的事实。 摇了摇头，甩去纷乱的思绪后，娜米妮道了声谢，然后站起身来，在围裙上擦掉泡沫，就在这时，大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片刻后，穿着一身标准的女仆装的丽薇儿走了出来。 中年女仆见到她，赶紧弯下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仆人礼。 “丽薇儿小姐，您要出门吗？” 丽薇儿点了点头，“恩，算算时间，主人应该快忙完公务了，我得赶在他回来之前去酒店，把用最新鲜的食材做的美味料理买回来。” “你可真勤劳啊。” 娜米妮用颇为钦佩的目光看着丽薇儿。 明明跟她一样，都是高贵的王族出身，但是跟她比起来，丽薇儿不仅用最快的速度抛却了已经毫无意义的高贵，适应了卑微的仆人身份，身为仆人的她还做到了面面俱到，在生活上让身为主人的楚楠挑不出一丁点刺，在她们四个里，她是唯一一个短短三天就完成了女仆培训，并且让负责培训她的女仆发自内心的称赞的人，同时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楚楠训斥过的人。 “除了勤劳，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丽薇儿轻轻摇头，然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一旁的中年女仆说道吗，“请不要对我用尊称，我已经不是公主了，身上的王族血统唯一的意义不过是取悦主人罢了，我跟你们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算了，没什么。” 说到最后，丽薇儿眼角闪过一抹哀伤，就算她后面那句话没说出来，娜米妮也知道她要表达的意思。 王族的血统，曾经高贵无比的身份，对于很多上流社会的贵族而言，是非常好的玩物，肆意凌辱落魄王族几乎是每个贵族都会有的乐趣，王族在灭国被俘的时候如果畏惧死亡，那么，迎接他们的几乎都是比死还要凄惨的命运。 之所以要用几乎这个暧昧的字眼，是因为娜米妮发现了一个跟游吟诗人形容的贵族丑态完全不一样的特例——她的主人，楚楠。 身为能跟剑姬平等对话的，比贵族还要高贵的大人物，楚楠直到现在都没有在人后表现出一丝对她们这些王族应有的兴趣。 没错，无论是陪他睡觉，还是满足一些难以启齿的嗜好，这些要求一个都没有。 娜米妮脑海中莫名浮现出那晚的光景。 “我不管你们对我怎么想，也不需要去管，我是你们的主人，但也仅此而已，我需要的，是用你们高贵的血统帮我证明某件事，除此之外，你们的存在意义就是为我的生活提供便利，所以，我对你们的出身、性格、兴趣、故事之类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楚楠慵懒的靠在浴池边，双手手肘支在两侧，懒洋洋的说着。 “不过，虽然我对你们臆想的事情不敢兴趣，也不会要求你们做不在女仆职责范围内的事，但是，我却不会放任你们自由，就像刚才我说的那样，我需要你们的王族血统，除非我死了，否则这辈子你们都必须作为我的仆人生活。” 没错，身为亡国公主，成为楚楠的女仆的她们的未来虽然没有丽薇儿说的那么悲观，哪怕不像她那么努力的用除了身体以外的其他方式讨好楚楠，只需要做好女仆的本职工作，楚楠也不会对她们怎么样，但是即便如此，也依旧没有任何希望可言。 算了，还是跟她们说一下那天晚上的事吧。 心里下了决定，娜米妮在丽薇儿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开口说道：“丽薇儿，我跟你一起去吧。”